《雀妖(初锦瑟)》第49章

“小雀妖，你在干嘛？”
“做记号，我怕不记得时间。”绿萝边刻划边道。
“不记得时间作甚？”落天心里忽然很不舒服，笑容也在脸上冻结。
绿萝刻划完，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落天道：“难过的时候，我会觉得度日如年；开心的日子，我又怕如白驹过隙，还没笑够就已结束。所以，在此留个纪念。”
望着洞壁上刻着的“雀日：第一天”三字，落天愣了半晌才说：“这三百年对你而言，很重要么？”
绿萝肯定的点点头，“很重要。”
按照观音的指点，她放下过往，放下执着，谨慎认真的思考，确是让她想明白很多。虽然她对清风被困天之涯一事耿耿于怀，对老妖的纠缠早已不排斥，然而，她心里明白，她辜负了清风厚爱，也辜负了老妖的美意。
“比跟我在一起还重要？”落天忍着性子问。
绿萝怔了怔，低下头，幽幽地道：“刚才我从观音大士那里回来，想了许多，很多东西我都想错了。成仙是我的错，认识你更是我的错。老妖，这三百年对我真的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用一生的痛苦来换！”
落天踉跄着倒退，脸色忽然有些刹白。
观音的话犹言在耳，字字如锤敲击着他的心。他的眼中又出现迷雾。他迅速别过头，强忍着道：“小雀妖，既然你想念清风，我送你去天之涯罢？”
说这话时，落天的表情绝对的黯然神伤
。
看着落天的满脸的忧伤，绿萝心里何尝好过。自从看到他的那滴泪伊始，她就再也没有好过。
总算她想清楚了，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她内心那么抗拒成仙。
是她对不起清风在先，和落老妖在一起，也只会让事态发展更加恶化。既然有三百年的约定，她就陪落天三百年，那么当她一人孤独终老时，至少有这三百年的回忆在陪伴她。这就是她所谓的重要性。
然而她却不能跟落天挑明，她明白给了希望最后又失望的那种痛苦。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宁愿他现在就痛苦，总比以后更痛苦的好。
“我没脸见他，有甚么好去看的？”已经够没脸了，难道还要眼巴巴的跑去跟清风说，她不成仙是为了老妖么？
落天一直盯着她的神情变化，却看不出名堂。只是隐隐感觉她似乎在压抑着甚么，眼里有抹隐痛一闪而过。
他是不是看花眼了？
“好，陪我三百年，是罢？”落天很怄气地道：“既如此，我要你心里不准有清风，只能有我。既然这三百年是我的，你的心里就只能有我，不能有别人！”
绿萝从他话里感觉到强烈的占有欲，痛苦的心稍稍有了一丝快意。“好，我心里只想着你。”
落天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爽快，反而起了戒心。他狐疑地盯着绿萝的眼眸，脑子里忽又想起观音最后说的那句话。猛然，他摇了摇头，试图甩去内心深处的不安。
不管怎样，小雀妖突然的温顺，肯定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对他这么好的，不然，她就不会想着三百年后离开他，不会恨时间过得慢，不会在壁上记劳什子的时间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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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天，我绝不会让你破坏绿萝的成仙机会！
——随着怒喝声，金龙银枪迅急无比的刺过来。
——不要杀他，不要！
——绿萝尖叫着挡在前面，硬生生的挨了那一枪，血溅了一地。
“不要！不要！”落天大吼着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冒汗，身上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
看到绿萝正站在石榻旁望着他，脸上表情阴晴莫辨，他忍不住抱着她的腰肢，紧紧地抱着不肯放松。
“你……做恶梦了？”绿萝任他抱着，手想抚上他的背脊，伸在半空，却顿住了。
落天望着地面阴沉着脸不语，眸中却射出凌厉狠毒的光芒。
清风，小雀妖不会死，你杀不死她的，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刚才你一直叫着不要，究竟梦到了甚么？”绿萝想尽量冷淡的，却还是被他的样子吓怕了。
落老妖的形象在她心中很高大，很威风凛凛，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能让他怕成这样的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梦。
“你……是梦到我要离开你吗？”虽然显得她自作多情，却是她惟一能想到的理由。“你放心罢，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反悔。就算清风来找我，就算要我死，我也不会离开，除非你觉得这三百年我白吃白住不划算，要赶我走。”
落天放开她，怔怔地望着她的容颜，一如以往的漂亮，此时沉静地看着他，眉眼淡淡，唇色红艳。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不管绿萝同不同意，忽然大力地抱着她倒在石榻上，大嘴狠狠地吻向那两片红唇。
绿萝不妨他会这样做，本能地伸手推他，“你……你放开我！”
就在她张嘴时，落天乘机侵入她的贝齿，舌头滑了进去，与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吮吸着甜蜜的芬芳。绿萝想要抗拒，却逃不出落天的钳制，啃噬、吻咬、拨弄，直弄得她浑身酥麻，娇喘连连，瘫软在他怀里。
要不是怕绿萝窒息，落天真想一辈子这样吻下去，缠绵到底。
“放手，你放手！”关心他一下而已，就被他吃豆腐，惨的是，她竟然流连其间。
“只不过是亲一下而已，你又不是没被我亲过。”
绿萝俏脸一红，手上的劲更大，竟被她推离落天寸许。
已从亲吻中回复正常的落天，知道这是接近绿萝的机会，哪肯放过。他露出惯有的笑容，嘴上说着，手加强力道，又将绿萝与他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只要能抱着你睡觉，每天做恶梦我也无所谓。”
“无赖，真是无赖！”绿萝又羞又恼地道。
落天近距离地看着绿萝，忍着怀里的娇柔软体带给他的占有和冲动，柔声道：“睡罢，你在白绫上睡了几日了，哪里有这个睡得舒服。”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像使了魔力般竟让绿萝安静下来。
她躺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服，听着两颗心有力地跳动。那种奇怪的感觉很甜蜜，她听着心跳声，感受着他宽阔胸膛带来的安全感，再听着上头微微有点急促的呼吸声，不知怎的，她迷醉了，不知不觉放松警惕，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醒来时，落天已经不在石榻上，正坐在石桌旁，手抵着下巴，淡淡地望着她笑。
“天亮了？”绿萝愣愣地问，忽然想起甚么似的，连忙低头查看，见衣服齐齐整整，顿时松了口气。
“干嘛，怕我吃了你？”在得不到她的心之前，他不想做霸王，他要她心甘情愿地爱他。
然而他的嘴很可恶，没等绿萝从怔愣中反应过来，又笑嘻嘻地道：“虽然不吃
，不过的摸摸捏捏还是有必要的。”
绿萝顿时脸红，又羞又惭地将榻上枕头朝落天丢去。“该死的，你胡说甚么？”
“哎哎，刚才我去市集上买吃的，就有几个老妇人在买菜，我看到她们挑菜的时候就是又摸又捏的。”
绿萝愣住了，及时收回手上的法力。“买菜？你刚才说的摸摸捏捏，指的是买菜？”
当然不是！落天笑眯眯地指着桌上酒菜，道：“我洞里啥都没有，就是有酒。至于这些菜，全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绿萝惊异地走到桌前，拿起一片菜叶咀嚼，然后开始点评：“比不得我们以前在酒楼吃的那些，嚼头嘛，马马乎乎。”
“不难吃罢？”
绿萝耸耸肩，坐下来，准备动筷子。
落天原本还有些紧张，见她如此，顿时轻松地笑出声来。“本来天天去酒楼里弄吃的，倒也无所谓，只是忒麻烦了些，且也不知你想吃甚么。我俩在这浮屠世界生活，也非一日两日，可是整整三百年哩。干脆，搭伙盖灶，弄个温馨小厨房，岂不甚好！”
搭伙盖灶？绿萝心底暗笑，小样，他一个大男人能下一次厨房，想日日下厨房，不可能！
“这不，我锅灶都弄好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盐、香料，凡酒楼里有的，我这儿都有。以后想吃甚，亲自动手，格外美味。”
“嗯，说的极是，那以后你也不用到处飞了。虽然饭菜做得一般，勉强吃吃还是可以的。”绿萝边吃边道。
落天扭捏着身子，慢吞吞地道：“我只不过打头炮，试试那锅灶好不好用。实话说了罢，那厨房是专门给你弄的，从下一顿起，以后的饭菜由你来做。”
“噗……”绿萝嘴里的菜全喷了出来。
幸好她及时转变方位，不然，那一桌菜，全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