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轮回走丢了怎么办》第54章


她抬手轻轻抚摸过女孩儿杂乱的鬓发,仿佛那些几乎要结块了的,既干枯又脏乱的,是无暇柔顺的秀发一般,半晌之后才继续道:“您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并不能控制这个孩子,她是凭着本能在追寻自己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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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摩国内部想来争斗繁杂,不是每个祭司的后人都心甘情愿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无止境的侵略与反侵略上,花镜就是其中之一。
但花镜选择的路显然不那么顺遂——在为了方便而伪装成平民游走于边境时,被盗匪给抓了。
还没有进行过最初的供奉,她除了一些拿不上台面的拳脚功夫之外,根本不会半点咒术。为了活命只好束手就擒。
花镜容色过人,大约是因着奇货可居,竟然始终没有被侮辱。而其他人就没有她这般幸运了,而且他们在肆意凌虐其他姑娘时,也不会刻意背着花镜她们几个。
无休止的痛哭哀嚎,充斥着这趟注定不会返程的旅途中的每一个夜晚。
花镜一开始以为自己是要被他们献给部族首领的,直到踏上了异国领土,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是被卖掉了。虽然战乱不断,但是商人重利,根本不会在乎交易对象是谁。而早就预定要买下她的正是大齐的官吏。
就在花镜还没有被交到最终的买主手上时,这支商队便被大齐军队截杀在了边境上,侥幸逃得一劫之后,如同货物一样被易了主。
花镜就是这样被送上了安王的床。
安王一表人才,也没什么特殊的怪癖,花镜倒是没觉着自己亏了,但总归是要逃的,她不可能一辈子当个以色侍人的女奴。
问题在于,怎么逃。
在安王去前线督战后,她听闻若是此役胜利,便会直接拔营回往国都,心知没法再等下去,便只好动用了她最不想去用的办法。
“我知道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就是万劫不复,可一生在异乡为奴,还不如赌一把,最坏也不过就是死,于是我谎骗了同样被掳来的一个姑娘,说找到了可以出城的暗道,要叫她和我一起逃。”
“但是那哪里是密道呢,只有我为她设下的陷阱。她的身体被肢解成六份为祭品,一旦降灵成功,我一定能得到从戒严的城池中逃出去的力量。”
故事说到这儿,狸奴突然甩了甩尾巴,似乎陷入了噩梦中。花镜将抚摸她鬓发的手收了回来。
白卿直到此刻才冷冷地道:“你成功的从你们部族的图腾身上得到了力量,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成了祭品的一部分,它属于你的那半骨血成了你供奉的‘神’的容器,另一半却还是人罢?”
听了这话之后,花镜的表情有一瞬的落寞,随后幽幽地道:“没错,之后我便常常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数。明明我最初是想彻底摆脱这种为神奴仆的,身不由己的命运,结果反而陷得更深了。”
白卿默然不语,随后道:“既然知道是命数,就别妄想将后果转嫁给别人了。”
他话说的冷冰冰的,一扬手抛给花镜一样东西。花镜下意识地接过,发现竟然是一枚戒指。
“这是……?”
“可以用来抑制神代之兽侵蚀的法器。”
花镜眼中突然有了神采,“多谢国师大人,若有此借力,我想我还可以再控制狸奴至少三年。”
白卿挑了挑眉,也懒得熟络她妇人之仁。
此刻安阳城中被死气浸染而身体衰败的百姓并等不起。不论如何,都要把这尊还没完全出生的神祗先送走再从长计议。
既然得到了对方的承诺,白卿也不多留,拂袖离去。
花镜摆弄着那戒指,同时道:“其实还是那位大人过来更好些,若是我向她许愿,兴许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白卿脚步不停,根本没理她。
奔波了一整日,晚间却谁都没能回府里安生歇着,反而是在皇宫里碰了头。
铃仙原本是想着,这小皇帝好歹是她看着长大的,怕他受不了白卿的吓唬,想来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没承想白卿也来了。
到底是嘴硬心软。
一见到他,铃仙便知道这事八成是有解决的眉目了,离着老远就扑了过来,如同一只蝴蝶一样直接扎进了白卿怀里。
白卿拍了拍她的后背,和她并肩往御书房去,顺便将今日之事简略说了。
铃仙听罢失笑道:“那花镜还真看得起我,神代混沌无序,我能有什么法子对付狸奴?若是她当真付得起代价,结局恐怕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铃仙抛却这具肉体,化身为兵器,将自己和狸奴同时封印在地极深处,用武力来强行阻止它在有人类居住的地方现世。
白卿当然不会让花镜有这个机会,她昨日如果在见到铃仙的瞬间便许愿,那在契约成立之前,他就会出手杀了花镜。
铃仙自然知道他的担心,所以今日白卿独自去见一个姑娘,她一点都没吃醋。只是……只是白卿如今身上沾染的死气让她心内格外不痛快罢了。
☆、劫数
皇帝听说了前请后果后,心情五味陈杂; 他从前是太子的时候; 就恨不得自己父皇可以长命百岁,一点上位的心思都没有。结果如今被架上了皇位,刚一登基安阳就有疫病的迹象; 兼之之前各地都有异象; 民间已经有流言; 虽然还没直指他是帝王无道; 但指桑骂槐之意已经显露出来。
这些异象玄门中人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没人敢指摘铃仙,也没人往外宣扬,结果这后果竟是让荀畑给担了。
白卿来快刀斩乱麻的将局势稳定住,其中未尝没有替铃仙善后的心思。
好在荀畑心态始终算是平和的,听闻那多摩使臣到最后也没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便松了口气。同时又暗自抱怨着:当这个皇帝究竟有什么好,他宁可去现代当个公务员; 做五休二; 简直神仙日子,哪用得着这样殚精竭虑。
抱怨归抱怨; 既然已经有了眉目,手下动作还是很快的,到了晚间便有宴请的消息送到了各处,说要今夜在宫中设宴接待使臣。
国丧期间一切从简,这接风洗尘的饮宴估计和送行宴一共就这一场; 好赶紧送走这尊真瘟神。
那狸奴就是个烫手山芋,杀都杀不得,当真棘手的很。
花镜在安阳的几日,在群臣之中已经是鼎鼎大名——她和安王之间的那段公案,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具体是谁泄露出去的,查不出来。总之她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目光的焦点。
似乎是为了显得庄重,花镜换了一身多摩的礼服,裙摆拖曳在地上,金线的刺绣花纹繁复,看久了令人有目眩神迷之感,眼周涂着厚重金粉,头上戴着花冠。
虽然怪异,好歹比她日常时将纹在身上的咒文赤裸裸带到人前好些。
在面对白卿的时候她态度不卑不亢,如今既然已经暗地里达成了协议,反倒是可以不必再提,各怀心思的宾主尽欢。
这次饮宴,白象部和腾蛇部的使臣并未收到邀约,仿若约好了一般,连夜离了安阳不知所踪。
安王和平王都称病缺席。安王估计是不敢再见花镜,而平王这位,日常便没有存在感,只听说确实是个药篓子,也就没人在意。
酒过三巡,因着先帝驾崩而一直笼罩在皇宫之上的愁云才终于消散了些,铃仙喝了一杯又一杯,自己倒空了好几壶,末了还去抢白卿手里的,整个人都仿若挂在了他身上。
这阵仗年轻些的官员哪里见过,都看的目瞪口呆,反倒是老臣们当年就看惯了,见怪不怪。
二人在大庭广众这般亲密,叫本想上前攀谈的官员都没个机会,只好转而去向花镜劝酒。
越是害怕,心内越是不能露怯,就表现的越热情。
这样一来,花镜始终连近他二人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而白卿则是不动声色,宴席过半就直接同皇帝一拱手说自己不胜酒力,想要提前离席。
如今已是深夜,犯不着还折腾回国师府去,漪澜殿早就有宫人等着伺候。只是他们来的还是多余,空等了半宿,才见了正头主子的面,就被直接遣退出去了。
铃仙脸色潮红,吃吃笑道:“我没醉。”
白卿此刻面色早已不是方才冷冰冰又不胜其烦的模样,轻声道:“我当然知道。”
话是这样说,却还是俯身将她的外衣脱了下来,将人抱到榻上,又回身打开了窗子。
铃仙在榻上翻滚了两圈,直到又触及熟悉的温度,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她是真的想喝酒,也是想离那个花镜远一点。万一她一个想不开又向自己许愿呢?
且说第二日正式过了文书,花镜便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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