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望月》第126章


她的话多少让南蓉一愣,心中不由也跟着不平静起来。过往种种,她与秦望楼之情早已不复当初,多少误会,多少绝情,早已让他二人殊途各去。可如今,这一切都似乎只是她自己执意,秦望楼不但不远万里赶来这曜鹤替她求来天河琴,更是将她视作家中爱妻,然此番深情,她却是无力承受。
而云莺见她闷不吭声,更是能笃定她心中情结,又道:“你可知他是应了什么条件才求到的天河琴?”她这一问,却是没有得来回答,又道:“我父亲本是中土人士,入赘我母亲云氏襄族生下的我。故而我对中土依恋很深,更是钟情中土男子更甚曜鹤男子。”
她这般一说,南蓉自是听出蹊跷来:“无论他可有家室?”
“他不曾成亲,如何不能另觅佳人?”云莺望着南蓉眼帘一动,道:“他日日留在清心坊中伴我斫琴,酉时才归,如今已是两月有余。想来你这爱妻在他心里的地位,该是日渐淡了吧。”
这尖酸刻薄的话自是伤不了南蓉几分,只一笑道:“我只为天河琴,他心牵何人,我不管。”
她这样的态度,同秦望楼的钟情决绝当真是差了许多,云莺多少为秦望楼不值,皱眉道:“我视他如珍宝,你却视他如草芥,他对你这样钟情,你怎却这样无情?”
“旁人的事,云姑娘如何还看得这般重呢。”南蓉说着,站起身直直望着她道:“你既对他有情,想法子留下他就是了。你也说了,我与他并不曾成亲,算不得夫妻,他随时能另觅佳人。”
“你怎么……”
“你若是有同我争夺的念头,那大可不必。”南蓉只一笑道:“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只为天河琴不为秦望楼。你只将天河琴交给我便罢,我先礼后兵,既来了,就定要到手才行。”
“天河琴在我手里,难不成你要……”云莺话还为完,南蓉身后的相思仙剑已然出鞘,直指她咽喉。
“天河琴在哪里?”她一边问着,一边上前一步,眼中目光坚定:“你不用想我是不是会动手,这清心坊就这么大,总能让我找到藏天河琴的地方。你若还有心盼着与秦望楼再续姻缘,就将天河琴交给我,自好同他双宿双栖。若是命没了,方才的一切就都是空谈了。”
南蓉看似平静说出这些话来,然心中却是生疼无比。便如当初死在她见下的许若晴一样,面对其他女子,她如何舍得将一生挚爱拱手相让,可命不由她,她与秦望楼注定有缘无分,便如他二人剑灵雕纹上黄泉花叶,生生世世永不可见。
“你与秦望楼既是同出名门,如何还敢杀人的?”云莺故作镇定嗤笑道:“别胡说了!”
她话音刚落,就惊觉喉间一刺,就知那剑尖已是碰破了皮肤。
“要不要试试?我究竟会不会杀人……”
喉间的刺痛越加清晰,云莺几乎能感觉到鲜血正顺着伤口滴落下来,她虽心有不甘,却还是咬牙说道:“你杀了我也没用,天河琴一月之前就已经不在清心坊了。秦望楼要的那张还没斫制完成,你带回去也没有用。”
“要多久?”
“初七之后。”云莺话完,喉间被那仙剑一顶,眼看着它随南蓉手中剑决回归剑鞘中,下意识摸了摸刺痛的脖颈,果然已是一片鲜红。
“我没那么好的性子等到初七。”南蓉背过身,走到那门前驻足道:“就明天。”
“不可能!”
“不可能?”南蓉说着转过头来,本就因不适的脸上更是苍白了几分:“我明日来时,你再告诉我可不可能。”
第94章 真爱人无可否认,明真言听之骇人
南蓉对云莺所下的时限并非是玩笑,加之她身体不适,根本就没有打算再回罗镇去,只在清心坊外的河道边静静坐着,待天亮再去。
曜鹤夜里凉爽舒适,夜风拂过却不寒人,加之内伤痛去,南蓉难得轻松许多,又花了些许时候自己引灵疗伤,伤势终于是稳定不少。
“宗主,把这个披上吧。”一件披风轻轻落上南蓉肩头,伴月跟着于她身后现身,轻言道:“是清心坊的燕灵姑娘给的。”
南蓉跟着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窈窕女子正站在清心坊门前,见是她看过去,点头一笑。南蓉虽是不冷,却还是心中感激,如此温暖,怕是只有这他界别国不知她身份的人才会给的:“多谢燕姑娘。”
“姑娘客气了。”燕灵上前道:“姑娘自中土来,许是不适这曜鹤的气候,当心些总没错的。”
南蓉将她打量一番,却见是同云莺全然不同的气质。一个眼瞧着小家碧玉,话语却尖利刻薄。而燕灵却是温柔细致,温婉大方。明明同处清心坊,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燕姑娘可知我来清心坊的目的?”南蓉问道。
“知道。”燕灵道:“姑娘方叫门时,我就在了。”她如何不知南蓉意思,也不待她问,只道:“姑娘若要抢夺天河琴,自不必先礼后兵,是我那师妹出言不逊,我替她向你赔礼。”
“她是你师妹……”南蓉低言喃呢一句,顿了顿才道:“你放心,我只要天河琴,至于她一心惦念的人,我不同她争。”
燕灵听她这话,脸上的笑容却是跟着淡了下来,摇头道:“不,她的惦念痴心,都不是真的。”
“无论是不是真的,”南蓉无心去理清这其中关系,只望着那河中明月倒影道:“他二人是否有所成,同我没有关系。”
“那秦公子难道不是姑娘的郎君?”燕灵不解道:“他这番痴心,如何却与姑娘……”
“我同他有缘无分,若非为天河琴,我不会来曜鹤,他也不会来。”南蓉说得冷静非常,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一般:“只天河琴到手,他自归门中,与我再不相往来。”
燕灵哪里会明白她与秦望楼之间的情愫纠葛,然南蓉此言一出,她也再不多话,只道:“我这多嘴一说,姑娘心中明了便罢。我师妹心中有结,抑郁成病,今天即便不是秦公子,换做旁人她一样会强行留在身边。姑娘该是聪明人,知道我此言究竟何意。只盼姑娘今日所为都是真心,切莫因天河琴而失了心中挚爱。”
南蓉一听这话,终是转头对上她的目光,却见她满目哀愁,让人不由心生怜惜:“天河琴曲起,有情人续情。只得琴却不闻琴音,人重逢却不续真情,要琴何意?相逢何意?有情人可成眷属,是这天下第一美事,切莫亲手葬送这难得有缘,待到时追悔莫及。”
她这番言语,多少动摇了南蓉心事,只站起身来蹙眉问道:“你不愿你师妹得此姻缘?”
“我说了,她并非真心。”燕灵说着,终是掩不住内心悲伤,落下眼泪:“我三郎命丧她手,她却全然不放心上,三郎枉死,若在天有灵,不知会有多痛?”
南蓉闻言却是忽地一笑,道:“你是要我为你报仇?”
燕灵却是摇头:“三郎已死,报仇何用。只是那秦公子一番深情,望姑娘体恤。我那师妹是不会真心待他的。”
“燕姑娘的意思,我记下了。”南蓉听罢,脸上却依旧淡着,扯了那披风递回她手中:“夜深露寒,燕姑娘早些休息吧。我有修为在身,怕不得寒的。”
她话中有话,燕灵如何能听不明白,只接下披风,顿了半晌才道:“既如此,姑娘保重些。”
南蓉目送燕灵步入清心坊中关了门,直到她去得远了,方才回头向一旁伴月道:“你莫要再生事了。”
伴月一怔,忍不住笑道:“宗主知道我想什么?”
南蓉打量她一眼,面上依旧平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伴月又望那门扉一眼,道:“我就看看,不生事的。”她说罢,至那门前轻轻一靠,只微微一用力,竟是化作一道青烟从门缝中溜了进去。南蓉见她这样好奇,也知是管不住了,只能任由她去,自己坐上那桥廊,望着明月倒影若有所思。
而关了门的燕灵去得也并不快,更是因与南蓉又提了旧事,心中伤心。她独自去到后院,远远便瞧见有人等她,于是忙忙上前,施礼道:“夫人”。
伴月所化的那道青烟极是容易便寻到了她,缠上那廊柱微微一顿,隐约露了个脸,却是没让这二人瞧见。
“你回来了。”云夫人道:“可同那姑娘说过了?”
燕灵显然为难,却还是点了头道:“说是说了,只是……那姑娘与秦公子之情,似乎不如我们所想那般。”
云夫人愁上眉梢,多少急道:“怕便怕这要起了冲突,吃亏的还是莺儿,我瞧那姑娘可不似秦公子那般好说话。”她说着,忽是见燕灵脸上有未干泪痕,心下也是不忍,上前拉过她手,话语中满是歉意:“燕灵,我知道三郎的事让你心中难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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