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望月》第127章


灵,我知道三郎的事让你心中难过,此事确实是莺儿对你不住,所以……所以我才想趁此机会,让她了心结除心病!”
“夫人,三郎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她摇头道:“也是他心不在我,若非如此,便是谁也夺不去的。”她咬了咬牙,却是有些许不忍道:“只是夫人,一些事……不是勉强就能瞒一辈子的。”
* * *
伴月好奇的性子,南蓉是一直都知道的。因是自小就在朔阳山一带修习从未离开过山界,便如过去还是陆曦月的她一样,总是在青潭镇生活,从未去过他处,自然对什么都会好奇。秦望楼初带她去瑶城时,她也是同伴月一样,不管人事,什么都要看一看。
忆起往昔,南蓉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个微笑来,可笑着笑着,眼中却是满满哀愁。
“望楼……”她低低喃呢出声,却是跟着一愣,心中生疼。
她这辈子误会了他多少事,他却从未辩驳过,原谅她任性,任由她随心,从不问理由,从不曾阻碍。即便一次次误会一次次生恨,也从不解释。
正思量间,已是觉出他由远及近。思念作祟,竟是一时收不住情绪来,回身望去,满目相思。
他毕竟曾是她挚爱,根本无法视而不见。
“本想你该还在息寨休息。”他柔声细语,温和依旧,可这番情意,许不仅仅只是对她了。
“多谢你为我走这一趟。”南蓉收回目光,道:“不劳你再奔波,明日我取了琴自己带走便罢。”
“你若信我,就等过了初七再将琴取走为妥。”秦望楼于她身边停下步子,道:“天河琴非清心坊琴师不可奏,便是连柳师兄那般可修成琴灵的,亦是如此。”
“你半夜来此,是打算将我劝回去,好再去安抚那云姑娘妥当是不是?”本以为根本不在意,可秦望楼一在眼前,却又下意识的酸了话:“过去总听人说,世间男子皆是薄情寡义,果然不是谎话。”
“秋夕初七是这曜鹤盛事庆典,万人聚集只为闻一曲久别离。”秦望楼顿了顿道:“便是再如何要紧的事,也该待初七过了才好。”
“你自多情,如何却要我来配合?”南蓉道:“我自取我的天河琴,至于这节庆又与我何干?这天下有情人和你的有情人,却都不是我的。”
“月儿。”他轻声一唤,却是轻易激起她心底阵阵涟漪。往昔相依之人就在眼前,却是触碰不能:“便是恨,也莫要恨那云姑娘。”
南蓉听罢他话,忽是嗤笑道:“你命中自有许多女子为你钟情,我杀了一个许若晴,哪里还在意多一个云姑娘呢?可惜你早不是我的了,便是杀遍天下女子都没有意义。一些事,即使你不来辩我也早已心知肚明,你放心,此生是我亏欠你的,你我缘尽,你要再续她缘我不会再插手,我只是要天河琴罢了。”
“我一生只视你一人为妻,哪里来的什么她缘。”秦望楼一叹道:“初七之后,自有人带云姑娘离开,坊中那位燕灵姑娘也会同你一道去往中土平瑶。”
他说得含含糊糊,却似乎又是将一切安排妥帖,不等南蓉再问,只起身道:“夜里寒,你旧伤未愈,还是回息寨去吧。”
“你与其说得含糊,不如把话都说清楚,若不然,凭什么将我劝回去?”南蓉蹙眉道:“我只凭己心而为,若没些原因,没理由听你安排。”
她这话中嘲讽,秦望楼如何听不出来,想了想道:“好吧。”
许久未曾谋面说话,只这般相依而坐多少也透出些许熟悉之感。南蓉虽不曾转头去望,可却没逃过那河中倒映的俊郎面容。
“两月前我初来清心坊,寻那云姑娘为我斫制一张天河琴用以带回中土,她不求金银,只求我每日伴她身边,之后才从她母亲云夫人口中得知,她因过去遭一中土男子薄情抛弃险些病重归西,日后便就得了这心病,只钟情中土男子,且必倾心记挂。”秦望楼说得很轻,嗓音依旧又沉又稳,字字击在她心。
南蓉想起那燕灵之前同她所说的话,这才明白何为不是真心。
“只是我看那云夫人话中似有隐情,又闻云姑娘有两个师姐也在坊中,为求双全,便前去拜访。”秦望楼一边说着,眼帘一动望进那湖中倒影,如此轻易便对上南蓉的目光:“燕姑娘自小在清心坊学艺,然斫琴技艺却是不及入门几年的云姑娘。虽也可斫制天河七音,可坊主自是未传位于她。燕姑娘无心争这坊主之位,不曾将这事太过放在心上,只是不想她一心钟情的男子却是也移情师妹,更是因为博一笑,命丧大海之中。”
“他叫三郎……”
“对,魏三郎。”秦望楼慢慢将目光从河面收回,跟着落到南蓉的脸上:“扶曦盛产宝石香料,这些都是云姑娘最喜欢的。”
“如此又同你方才所言有何关系?”南蓉依旧低着头道:“只为证明她对你也不是真心?”
“燕姑娘虽恨,却也不好记仇师妹。只是在云姑娘身边莫名不见的男子,却不止那魏三郎一个。”秦望楼虽是说着话,可眼睛却始终望着南蓉不曾移动半分:“云夫人之前始终劝我莫要因天河琴而欺了云姑娘,可她言辞犹豫目光躲闪,必是有所隐瞒。是燕姑娘告诉我,那些寡意不曾留在清心坊中的男子,都被害了性命埋在外郊的野林之中。”
南蓉一怔,终是将目光落到了秦望楼的脸上。
四目相对,彼此凝望,只不过片刻一瞬,却如万年无际。
“云夫人隐瞒,是因爱女心切,燕姑娘隐瞒,是因恩师之命。”秦望楼道:“初七之盛事,天河琴曲起,有情人相逢。除清心坊三位琴师,久别离一曲不可成。一旦没有天河琴,没有久别离,也就没有了初七节庆,没有了重逢所期。云夫人与燕姑娘了不去云姑娘心病,只能竭力规劝他人离开,才可免这无故杀身之祸。”
“所以她要劝我二人归合?”南蓉这才知道自己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怪只怪燕灵言语间隐瞒得实在太好,让人听着只会以为是伤心女子忆起往昔悲哀,再瞧不得其他有情人分离。
“她望我二人重归于好,也好让那云姑娘打消念头。”
“万事若只是想想便可成,那倒也容易了。”南蓉本也非无情之人,听了秦望楼如此一番话,也多少明白了这初七节庆对扶曦人的重要。她此生的情已断,却又如何能断了旁人所期。
“外郊的尸骨多日前无意被人发现,报了官也查了案,云姑娘是躲不过这一劫的。”秦望楼正说着,那早早入了门中的伴月却正好化成道青烟从门缝中出来,才一现身要说话,忽见秦望楼正在,多少一愣。秦望楼见是也不好再留,只道:“离初七不过还有短短几日,待节庆一过,自有了结。”
第95章 奏一曲天河七音,久别情自明真心
云莺因被相思剑所伤,疼痛难忍自是无法入眠。女子爱美,她自不能免俗,从长发至指尖,每日总也用好些时候精心呵护,鲜少受些不必要的伤害。然如今南蓉以剑伤得她这般深,加之仙剑所伤不易愈合,只一动就又流下不少血来。
她因痛心中恼怒,愤愤从床榻上翻身起来,更是顾不得披上件衣裳,捂着脖喉间的伤口一路直向后头琴房,猛一把推开房门跨了进去。
正堂中,只一张琴桌正对窗栏,外头月光正好,满满倾洒在那张静躺的古琴之上。弦丝晶莹,沉香木沁着隐隐淡香,这一眼望去平淡无奇,不过也只三尺六寸多长的古琴,正是云莺亲手斫制的第四张天河琴。她几步上前,扶起古琴半靠在怀中,轻抚着那琴身底下镌刻的字画,心中却是翻滚着无尽嫉妒与怒意。
天河琴一年只得三张,三张琴皆不署名,然如今此琴却不同,该由人带走的,自该有它的名字。
她此生除却对中土男子依恋颇深,古琴自是她命中最为爱恋之物。然如今,面对这如珍宝一般的天河七音琴,却是再无珍视之情。
毕竟为了此琴,她险些命丧,那个几乎占据了秦望楼满心的女子,是她即便丢了命都替代不了的。秦望楼许了琴名,由她亲手篆刻,苏穗一挂,自与它琴不同,留世仅此一张,只为他一心的挂念,无二他人,只此钟情。
她越思越愤,越想越恼,抬手就要砸碎。不想门前正来一人,急忙忙扶住琴身惊道:“师妹住手!这琴砸不得!”
云莺定睛一看,却见正是燕灵:“你躲开!”
“你既然将那秦公子视为真爱,又如何舍得伤他的心?”燕灵紧紧扶住古琴,生怕云莺强行断琴:“他这般信任你,每每相陪都是整整一天,明知天河琴已是斫制完成,却还是没有强行夺琴只为应了承诺,你圆他心愿成全一段好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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