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成熟时》第2章


我想了半天才知道他是在跟我说给他家送礼的事,方才消淡的那股子羞愧势要卷土重来,我却开口说了句让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想让你觉得我跟那些人一样!”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他的视线,我看到他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他瞪着黑色的眼睛冲我道:“你是傻逼吗!”
我没说话,一股子诡异的气氛在我们中间蔓延开来。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片刻沉默后,他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我正疑惑着 ,他却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我独自回味。
……
跟梁池分开后,我一个人又在小镇转了一会,等到我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踏进家门就看到我爸坐在饭桌前一个人喝酒,在往旁边一瞥,他今天提出去的那些礼品正原封不动的靠在桌子后面的墙上。
看来我要去和那些整天抽烟打架的学生们同流合污了,内心刚刚窜动的青春期荷尔蒙让我对这样的生活有着原始的期待……可是我这《古惑仔》才刚演了个开场,我爸却开口了:“来,唐唐,快陪你爸我喝一口,庆祝你距离重点大学又进了一步!”
嘎登,我的心脏一瞬间掉在了地上。
这什么意思?难道梁池他爸还学观世音普度众生了,这礼物都不收竟然还让我直接升了一中。
想到这,我就想到梁池之前离开时那句话,看来,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果然,他在我还在南镇没头没脑绕圈那会,就已经跑回家用他一年的劳务权换来了我成为一中一份子的权限。
事后,我主动跟他谈起这事,我满脸娇羞对他说:“想跟我同学也不用这样吧。”。
他也不说话,就一脸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饺子拿出来给他吃,他一口一个,等碗快见底了他老人家终于开口了:“我把你以前的成绩给我爸看,他觉得他还行,就答应了。”
他一句话轻描淡写,我却满腹惊愕:“就这样?”
“就这样。”
我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世风日下。
“怎么?”他问我。
“没,没。”我被他黑色的双眼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岔开话题,刚撇下眼,就发现碗里的饺子已经没两个了,我叫着要他给我留着,他又咕哝着嘴巴冲我笑。
这一笑可要了我的命,想着明早又要自己洗内裤了,我郁闷的吃饺子地速度就更慢了点。
第2章 余梦
1
梁池有几天没来学校。他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由他爸批准,所以他不来,整个学校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关键是那几天他爸也没来!
想着奇怪,而且梁池这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不来上课的,我想着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就开始有点担心他。
大概是他没来的第三天下午,我在教室里看着他空落落的座位,实在是忍不住了,恰巧那天老师在讲先烈为了革命英勇就义的故事,我想着为了兄弟,难道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吗!然后下子热血沸腾,我就逃课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翻墙,翻墙不难,但属于经验活。
于是,当我趁着下课十分钟溜到我们学校翻墙根据地,望到那高高的红色砖瓦墙之后,我开始打退堂鼓了。
这……这太高了,我都感觉整个瓦蓝色天空就在墙头上打转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叮咚,远处上课铃声适时响了起来,操场上的欢呼声慢慢消失不见,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我开始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的颤抖的噗通声,再回头看了看阳光下空无一人的操场,最后心一横,装腔作势的往手上吐了口口水,就沿着‘前辈们’翻墙留下的凹槽上去了。
几下几下,我倒觉得没那么难了,但是等我上到墙头,再低头往下一看,我草,我吓的手一滑,差点就摔了下去把人交代在那里了。
我坐在墙头上,远处是蓝色天空下高低不一致的房屋,刚建起的化工厂巨大的烟囱正往外面徐徐排放着白色的烟幕,那浓烟滚滚升上天就变成了云朵,再将阳光稀释成颗粒状落到人间。一切显得安静祥和。我有点舍不得往下跳了。
我犹豫不决的回头看了看学校那边,就见到教学楼上几个人头攒动,显然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
横竖都是一死,不管了,我就这样想着,眼一闭,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啪叽,我只听到一个诡异的声音从我脚下响起,接着身子一麻,整个人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我稳住身体,扯了扯自己蓝色的校服,然后就往梁池家里走去,也许是第一次逃课,在行走的途中我的心脏一直在剧烈的跳动着。
越走越快,在我快要靠近梁池家时,那股紧张被一股更加强烈的不安感取代,然后我就忍不住的跑了起来。
我从没想过自己在这个年龄段会接受一场如此灰暗的生离死别,我看着阳光下梁池家门前那些晃悠悠的红黄花朵,一个踉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想控制住自己,但双脚就是不受控制的向前,我颤巍巍地走着,直到我来到他家堂屋,看到进屋处摆着的那个小小棺材,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噗通跪在地上,紧接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一切行云流水,仿佛职业哭丧人员。
“我草,梁池,你他妈怎么能就这样死了!你还这么年轻!!你还要好多事情没做!!!你还不知道老子喜欢……”
“你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诧异万分的回头,就看到梁池站在我后面,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的看着我。
“你……你……”我看看他,又看看那棺材,‘你’了半天只给自己‘你’出了一身冷汗。
“你什么?”他满脸无语。
“你他妈竟然没死?”我终于吼出来,紧接着觉得不妥,然后抬头尴尬的冲他笑了笑。
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人却冲着我走来,走了没几步他便停了下来,“什么味道。”他皱着眉道。
我突然想起方才跳墙那一声诡异的啪叽声,低头就看到自己的球鞋上粘满了黄绿色的不明黏状物……“我草,牛屎!”我大呼出声,梁池却一脸嫌弃的往后退了退。
现在想想,梁池这家伙从小就有很严重的洁癖。
……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家在周末出去旅游的时候在自己家门前出了车祸……车子损了,他爸手也骨折,他和他妈倒没什么大碍,只是苦了‘小爱’。
‘小爱’是谁?是他们家养的一条大黄狗。这狗躺在车子底下他们没发现,车开动的时候就听到一声狗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然后他爸一个慌张,车子就撞在了家门口的石墩上。
可怜了一条生命。
“所以,那棺材不是装你的?”我问。
梁池用他那对黑色眼睛瞪着我:“装狗的。”
这家伙多没趣,我和他开玩笑,他还回答的如此一本正经,亏我还喜欢他呢。
想到这儿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对了,你之前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嗯?”他满脸疑惑。
“就是,就是我在你家哭的时候。”我尴尬的说。
“听到什么?”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嗯……没……没什么。”不知道为何,听到他的回答,我心中有丝庆幸,但也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除了梁池,我还有个关系特别好的女性朋友,叫余梦。
余梦算是真正意义上和我从小到大的朋友。
从上幼儿园到大学毕业工作,我们从来没有离开彼此过超过一个省份的距离生活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南方的女孩越来越像男孩,南方的男孩也越来越女性化。性格和长相都是如此。
而我跟余梦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我们小时候玩过家家酒都是她当爸爸,我做妈妈。
我也有过反抗,但是无奈她从小就继承了她那个据说是在当健身教练的爸的优秀基因,长得五大三粗的,还皮肤黝黑,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只壮硕的藏獒,让人望而生畏。
所以我每次话还没说出口呢,她眼睛一瞪,拳头一挥,我那一句“不行”就给活生生的吞到肚子里去了。
不只是我,整个学校除了梁池,所有人都惧怕着这只以欺压‘平头老百姓’为乐趣的‘恶犬’……为什么梁池不会被欺负,用‘恶犬’的一句话说:“他长这么好看,人家怎么忍心让他流泪。”
……
是的,‘看脸’这个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从古至今就有。

似乎所有酷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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