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成熟时》第3章


……
是的,‘看脸’这个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从古至今就有。

似乎所有酷爱动手动脚的人都跟‘义气’这个词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说一件那时候轰动我们整个南城一中的事情:余梦将南城一中所有学生都深恶痛绝的混混团队的老大打了!
没错,读过中学的人一定都知道,每个学校周围的巷子里总是分布着一群染着头发画着纹身的非主流少年,他们专干打架勒索的勾当。而对象就是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学生和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小学生。
我记得那天我跟余梦一起回家。
在我们经过一个巷子时,一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个染着黄毛穿着背心的少年,跟我们年级差不多大,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头发长的都挡住眼睛了,他从头发缝里看我们,眼神犀利:“拿点钱出来用用。”
我心就慌了,余梦这家伙不怕死,对那少年嗤之以鼻:“要钱找你妈去,我这没有。”
少年估计也没见过哪个初中女生这么横的,一下子也有点慌,但毕竟是染了头发的人,终究还是比我们这些整天拿着书本的人要见过世面,他笑了笑,阴阳怪气道:“哟,小姑娘,哥有绅士风度,你先走,我只劫男的。”说着,他就慢慢向我走来。
我轻轻拉着余梦就把她往后面带,谁知道这家伙壮的跟一头牛似得,任我怎么拽她就是纹丝不动。
我拉了半天,刚看到她身子动了动,我以为她终于开窍了,谁知道她反手一挥,那一下可没直接把我甩在地上,紧接着我听到她特不耐烦的冲那少年道:“你见过哪个当姐姐的扔下弟弟跑的。”她一句话让我非常感动,但是她接着一句话却让我十分崩溃,她说:“还有,你丫的在这阴阳怪气的学太监呢?”
少年抬起的腿一愣,头发下的嘴角扯了扯,一把刀子就拿了出来。
我吓得腿都软了,余梦这头牛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就道:“怎么,阉的不干净,请姑奶奶我给你搭把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其实那个少年拿刀子也只是为了吓吓我们,这种人除了虚张声势很多事都不太敢做。
但是那时候我们不懂啊。
我只顾得吓得要死,而余梦看到有人冲自己竖刀子,整个人就恼了,冲上去就提着那男的两巴掌一脚,直接把人打蒙过去了。
结尾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冲那男的道:“姑奶奶叫余梦,旁边是我弟,以后要你的人注意点,要是敢欺负我的人……”说着,她举起肥嘟嘟的手在自己早已经长得没了的脖子处抹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某个电视里的情节,被她本来就长得凶神恶煞的样子做出来倒还真有几分狠戾,只是你怎么看都觉得哪里透着股猥琐的气息。
我猜,这跟她没有脖子有关。
但是,英雄都是猥琐的人去担当的,要不然那么多吹牛逼不打草稿的英雄故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看呢,所以,余梦会成为我们学校的红人自然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那件事后,真的再也没人到我们学校附近闹事了。余梦一下就成了‘打虎’英雄。学校当时也为那些不良少年的事情头疼,现在有人解决了此事,自然是省的清闲,但是又怕同学们范水模山,于是给余梦记了一个小过,算是处理了她打人一事。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事情的后续,也就是余梦妈知道这件事后,带着余梦去那家道歉。
按照余梦的说法,当时去那家时可没把她吓死。不为别的,就为余梦刚一进去,看到那家客厅放了一个巨大的看不到边的电视机,她一想着,完了,这小小南镇卧虎藏龙,竟然还有这么有钱的人,这要是让他们家赔个医药费还不得让她们家倾家荡产。
但出奇的是那个少年的母亲修养特别好,余梦她妈提着水果拉着余梦一进去,家里的女主人以为是同学来看自己儿子了,就赶紧招待着,端茶递果盘,热情的余梦妈都不好意思道明来意了。
但余梦妈也是老实人,忍了半天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一说出来余梦就急了,吓得恨不得赶紧挖个地洞逃走,谁知道那打扮优雅的阿姨先是一脸吃惊,接着脸上竟然迸发出一阵狂喜,余梦以为这阿姨找到了打自己儿子的凶手,直接激动疯了。可谁知那阿姨冲上来就握住余梦的手,接着声泪俱下:“打得好,打得好啊!梦梦……快来,做阿姨旁边,给阿姨讲讲你当时是怎么打那个小混蛋的!”
余梦和她妈不知道这女人唱的哪一出,直接吓得石愣了。
等女人说了半天,她们才相信她不是演的,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医药费的事算是了结了。
阿姨不知道她们心里的想法,只一个劲拉着余梦的手:“那小混蛋他爸常年在外面,家里就我们母子。我也管不动他,他调皮捣蛋,不听我话。这下好了,梦梦!以后啊,你就帮阿姨多管教管教她,不听话就打,阿姨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热情的阿姨就把自己脖子上一条白色项链取下来往余梦脖子上套,但是找了半天没找到她的脖子,就一把塞到了她手上:“以后啊,你就常到阿姨家来玩儿,阿姨一个人在家无聊,你来陪阿姨看看电视聊聊天,家里这么大个电视,你要看什么就跟阿姨说,阿姨给你买碟片儿……”
余梦说,那个阿姨估计把一年没讲的话都跟她讲了,直到天黑了,余梦妈起身告别,阿姨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余梦的手,最后还不忘叮嘱她一定要过来玩。
余梦笑着答应,然后她还真就隔三差五的去那位阿姨家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在听阿姨絮叨时,她能够看一下自己最爱的擎天柱在大电视上变身时的场面……我常跟梁池提起余梦,每次说到她,梁池都一脸崇拜之情。当然,这个表情他也只对我出现过,因为等到他俩后来真的认识了,梁池总是一脸冰山,而余梦总是娇羞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禁感叹这两个道貌岸然的人。
他们像是用自身在给我讲一个俗烂的道理:我们崇拜别人时,却不知道我们的生活也让别人充满期待。
第3章 表白未成

发现自己喜欢梁池后,我的心理开始出现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我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异常敏感。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性格使然,还是那个特殊身份让我变成这样的,我像惊弓之鸟,一丁点儿的异常都会让我焦躁不安。
也就是在这期间,全世界发生了一起让人心疼的灾难,人们称之为“非典”……2002年11月我国出现了第一例非典性肺炎案例,隔年三月疫情开始扩散至全国各地,所有同胞进入‘抗非’时期。
那一年我十三岁,刚刚读初二。还未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直到那天下午我们学校被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我才知道,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
隔壁班一个男生被查出了疫情,全校师生被隔离。
脆弱一点的女生直接奔溃的大哭,我坐在座位上,感觉自己全身都不对劲起来。
教室外是南方三月的艳阳天,所有植被都在土地里慢慢苏醒,阳光下随处可见一抹翠绿,空气中还透着股冬日未散尽的清凉,眼前的一切似乎跟往年春日没啥两样,但是有东西变了。
大多数人眼睛里写满了小心翼翼,稍微有人咳嗽一下,就会引起一大群心惊胆战的注视。焦虑、不安……无论什么人,在面对死亡时都忍不住内心蓬发而出的恐惧。
当然,这个大多数里绝对不包括梁池和余梦。
我侧过脸,看到我的同桌,也就是余梦同学正将一只不小心落到到她水杯里的蜜蜂用手挑出去,蜜蜂在书纸上跳动几下,然后扑棱翅膀飞走了,她晃了晃水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起没有下巴的脸就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我再回过头看向前面,梁池应该又是在写什么套卷,正专心致志的低着头,笔从来没停过。
这两个人就像神仙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该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我正想着,突然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了我,我万分尴尬,就发现坐在前面的梁池也转过头用他黑色的眼睛看了看我,见我没事,他又转过头去。
那一下却让我的脸忍不住热了热,然后,我旁边就响起了一道刻意拉长的“喔~”声,我侧过头便看到余梦正一脸八卦的看着我。
见我不说话,她匐到我的耳朵旁边,语气暧昧道:“小唐唐……”
我一把推开她的大肥脸:“别恶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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