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_唐十》第33章


直到陆晓问起来,梁坤才支吾的介绍自己的妻子。
陆晓恭喜祝贺之后,再搪塞了几句寒暄之词,便拉着陆楚走了。
他对梁坤的结婚是有几丝不屑在里面的。要么当初他于自己轰轰烈烈的追逐尽是虚假的。要么他辜负了眼前这个妙龄少女的爱情。
无论是哪一方,梁坤都是不占理的。
与梁坤的碰面倒勾起了陆晓对往昔旧友的关注。
他从芮曦口中知晓,骆安冉被公司调去了北京。薛瑞恩成了国内小有名气的作家。
而芮曦现也嫁为人妻,有了个一岁半的儿子。
现如今的芮曦也不再是昔日那个无所顾忌,敢爱敢恨的芮曦了。谈吐之间时常顾念的家庭之词,竟使陆晓厌恶起来。
隔阂终究是岁月砌成的,坚不可摧,又无可避免。
蕴藏在回忆中的美好一个接一个的被现实击碎。
下一个噩梦又接踵而来。
他排斥邢骅琛的婚事。
奈何生活不会因为你的担忧与抗拒,而与其现实背道而驰。
邢骅琛最终还是要跟冯阡陌结婚了。
这是在陆晓预料之中的,不过令他惊奇的是,邢骅琛竟然会选择让自己陪他去挑选钻戒,而非冯阡陌。
“是在让我死心么?是在对我给他浅薄的爱宣判死刑么?”陆晓在接到邢骅琛盛情邀请之后不由得担心、失落起来。不过现如今最令他焦心的是陆楚,她又该如何自处?
虽说难过,可答应邢骅琛的要求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在中信泰富,两人看好一对情侣对戒,难得眼光一致,看着陆晓欢喜的眼神,邢骅琛问店员可以买一对男戒吗?店员尴尬的看着陆晓愣了一下。
陆晓连忙解释“他开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一对男戒!”邢骅琛再次强调。
陆晓满头雾水的望着一脸正经的邢骅琛,心里猜测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觉得自己已无法在承受任何关于两人感情的玩笑,哪怕只是轻声细语的调侃,也可能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伸手!”邢骅琛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央求。
陆晓皱了皱眉头,将手揣到口袋里,他抬起头不满的瞪了一眼邢骅琛,示意他别胡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邢骅琛不顾店员异样的眼光追了上去,用力扯过陆晓的手,将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商场门出口处的粉玫瑰婚礼拱门挺着腰板的站在两人跟前,像个傲娇的少妇。这一切在陆晓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当初是你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如何爱冯阡陌。当初也是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我们永远不可能!可是,你却在结婚前夕给我戴上戒指!是在逼迫我离开!还是在耻笑我的愚昧!”陆晓心里琢磨着,不满着,怨恨着。
“你是在嘲笑我?”陆晓试图扯下这个箍在自己手上的夺命环,无奈尺号偏小,任凭自己如何折腾,它依旧死死的箍住皮肤,像是嵌在肉里一样!
就陆晓终于决定放弃,转身离开时,邢骅琛突然拉住走在前面的他,小声地哼起婚礼进行曲,缓缓地走过拱桥。像是怕被别人听到,声音渺小的似乎不存在,似有若无的浮荡在空气中。
邢骅琛哼着哼着就突然沉默了。
陆晓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回去的路上两人彼此沉默着,只有快速划过车窗的空气发出深沉的低吼声。
“后天,后天我结婚的时候,你——别过去了。”终于邢骅琛开了口。
“我不去。”陆晓低头回应。
“她也不会去。”陆晓补充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婚礼如期举行。
兰和公馆C栋2016室却被死气沉沉填埋着。
陆楚兀地奔了出去。陆晓想追,却寻不见了人影。
迎娶的婚车还没到,陆楚却早早的到了婚礼现场。
布置典雅温馨,一切都是她所喜欢的样子。她爱这里的一切,包括新郎。
她一杯又一杯的饮着桌上的香槟。
一杯接着一杯。
宾客渐渐满了起来。人来人往,恭喜道贺。
陆楚眼神迷离,看不清一个笑容满溢的脸。
泪眼婆娑。
婚礼进行曲打击着陆楚最后的心理防线。
兀的,她站了起来。
高举酒杯,“让我们来祝福这一对新人。”
邢骅琛不由的不安起来,她怎么会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地袭了上来。
宾客、亲朋也都是长眼的人,看着醉醺醺的陆楚怕是闹事,便都静了下来。
“邢骅琛,你还爱我吗?”她高声地问。
没等邢骅琛回答,她便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是带了无奈、委屈与不甘的。这笑声于邢骅琛而言无不又是熟悉的,昔日的陆晓又何尝没这么笑过。
她举着酒杯。
醉意迷蒙却也姿态典雅。
陆楚颤颤巍巍的走近邢骅琛,“你结婚,我献歌,祝福!”
“听见 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理智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 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杯子碎裂的声音。
陆楚用支离破碎的高脚杯,割裂了颈上的血管。
至死,她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邢骅琛。那目光里是纯粹的死寂,是绝望也是实实足足的无奈。
会场开始喧嚣,开始沸腾,陆楚的世界却永远的安静了下来。
新郎大惊失色,新娘泪流满面。
亲朋好友,有的避嫌仓皇离开,有的则想看看热闹,一探究竟。有的抹了泪,有的又挂了诡异的笑。
第40章 第四十章 真的,我不爱你了
婚礼变葬礼。这既是陆楚替自己的委屈鸣不公,又是为邢骅琛始乱终弃的嘲讽。
没有人会忘记,陆楚一身洁白公主纱裙顷刻倒地的那一瞬间是何等的悲惋凄美。消逝时总是最美的,那种美过目不忘。
邢骅琛也不会忘记,溅在自己脸颊上的那一滴血是何其炽烈。
我那么爱你,你那么无情。
一场永无休止的自责悄然展开。
自那一日,他变了。
醉酒成了他唯一的生活。
陆晓那边对于邢骅琛也是闭门不见。
陆楚的突然出现,对陆晓而言是何其欣喜与幸福的一件事,可是这幸福消逝得未免太过匆忙。似真若假,陆晓迟迟不肯相信眼下所发生的,是在自己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中。
他想去恨邢骅琛,可竟找不到恨他的理由。
他把堆在陆楚房间里的肖像揉皱丢进垃圾桶,然后又重新铺平,窝在怀里失声痛哭。
他在狭窄的房间里叫嚣。
他抓狂,他落泪。他悲愤、委屈、失望、迷茫、害怕。
有几次他甚至是想随着陆楚去了。
无数个寒冷的夜里,躺在地板上回忆陆楚的音容笑貌。地板冰凉却也凉不过他寒冷的心。
她回忆着陆楚的哭诉:
“我爱他!我找了他整整一年!没有他的日子里我满是煎熬。”
他回忆着陆楚青涩时的模样,回忆着单纯爱卖弄的她。
那时的她最美,那时的她还没有爱上邢骅琛。
自责与不甘啃噬着陆晓的心脏。千万种痛齐聚心头只能独自承受。
陆晓开始了在黑夜明目张胆的失眠。
他坐在窗前,怔怔的望着窗外。从天黑坐到天明。
邢骅琛原本平稳的生活也颠簸了起来。
照旧喝的酩酊大醉。
照旧的出言不逊。
那一日,暴雨如注。
神情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莞尔温柔的陆楚。
他太想她了。那种想不是对已亡人的追思,是自责衍生出的安慰自身的产物。他告诉自己在想念她。他逼迫自己在想念她。
那种想念,存在的迫不得已。
“陆楚。“他紧紧地抱住她,肆意地喷吐着酒气。
女子尖叫声,伴随着男子的责骂声。邢骅琛被踹倒在地。
他在雨夜里□□着,挣扎着。
终于在脑袋碰到了路牙石上,昏睡了过去。
医生说,头部受到猛烈撞击,怕是要昏睡一阵子。
冯阡陌和家人们便等啊,等啊。
她也是日夜落泪。
冬去春来,邢骅琛依旧是沉沉地睡着。
冯阡陌的爸妈无数次劝阡陌,放弃邢骅琛,离婚另嫁。她心不死地痴痴苦等。
直到所有人都说,他醒不过来了。
一辈子就睡在床上了。阡陌依旧坚信他能醒。
可自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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