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累》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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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方吓得魂都没了，筷子碗掉桌面，哆哆嗦嗦，脑子一片浆糊，是跑上楼反锁门，还是跑出门喊救命呢，还是先拿电话报警呢。正想着，一个人头探进来，手摸进来，赵方抄起电饭煲冲过去，没敢兜头砸下怕闹人命，瞅准肩膀将人打得趔趄倒地。
“他妈的，谁打老子？”贼子大吼，爬起翻身，摆出打架阵势。
“啊。”赵方吓住，没见过这么快咸鱼翻身毫发未损的铁人，于是毫不恋战，把电饭煲砸出去，转身逃跑。
“给我站住，打完老子想跑？”贼子狂冲猛追，在门口将人扑倒，先打两记重拳，起身再踹两脚先报仇为敬，“他奶奶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都敢打。你什么人？赵光景？”
赵方没见着人，已经听出这是谁了。
第20章　流氓
来人徐灿。
他长相年轻，高大魁梧，穿一套黑白西装，外套不扣纽扣，里面衬衫大敞胸口，整个人看起来如流氓地痞一般。
“让你打老子让你打老子！”
“别打了，我错了……”赵方吃痛，被他脚下尖头皮鞋踢得嗷嗷叫，使劲力气，挣脱不了钳住他的双手。
“这么快认输，你还是不是男人？好歹挣扎一下啊。”徐灿鄙夷道，嘴上指责他，却松开了手脚。
赵方皱着一张哭丧脸，小心爬起来，盯着他后退几步。退到鞋架旁，哆哆嗦嗦摸到鞋架，想都没想一把抄起来，慌里慌张朝徐灿砸过去，转身开门逃跑。
“臭小子，你死定了！！！”
“救命、救命——杀人了！杀人了！”
赵方差点把声音喊破，害怕得不行。徐灿对他怀恨在心，打一顿不够，要来杀他了。
他的喊声惊动了左邻右里，纷纷出来看怎么回事。他们看见一个男人挥着把锤子追赶着前面逃跑呐喊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粗俗不堪入耳，超凶的架势，于是立刻打电话报警。有大胆的，厉喝道：“杀人偿命，回头是岸，你放下武器！我已经报警，警察很快来了！”
徐灿连连卧槽，吼回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吼完，又朝前面逃跑的赵方吼，“你别跑，你这下真的死翘翘了！　”
警察未到，巡逻的保安冲过来拦住他。
赵方回头看见徐灿与保安拉扯争执，脚步慢了下来，本想回去，却想到上回打他的人有好几个，说不定附近藏着徐灿的手下。趁徐灿被缠住，他不敢停，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他躲在公园的灌木丛后瑟瑟发抖，摸摸身上，既没带钱，也没带手机。
有一瞬间，他生出立刻离开R市，躲避追杀的念头。
可他马上抗拒起这个念头，如果可以，一直和阿景住在一起多好啊。他心里怕得不行，却又忍不住憧憬未来的日子。阿景不理他，他还是愿意理阿景的。
不知躲了多久，不知赵光景这时候回家了没有，忽然听到寂静的公园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接下来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说话的声音，他小心拨开枝叶，透过缝隙往路上看。三四个人半拖半抱着一个女的，往公园深处走去。那女人不停挣扎，被人捂紧嘴巴，只发出低低的呜咽。
赵方心中不忍，可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禁又气又急，不知不觉站起来，四下搜索可用的武器。
草地每天有环卫阿姨清扫，别说大石头长棍子，连垃圾都没让他寻着。
那群人听见声响，警惕地望过来，喝道：“什么人在那里？”其中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亮出刀子。
糟糕！被发现了！赵方冲出去，一边朝公园门口跑一边大喊：“救命救命，有人要杀人！”他跑，后面那人追，慌不择路下竟然跑错方向，可又不能折回去。他凭一己之力肯定斗不过那几个人，得赶紧找人帮忙或报警才是！
他开始贴着公园围墙跑，希望外边有路人能听见他的求救声。
他终究是体力跟不上，很快被后面穷追不舍的男人抓到，在腹部挨了几拳狠的，带回去。赵方大声呼救，那人就抓起一把土塞进他嘴里，害他只能猛咳。
“大哥，这人怎么处置？”
赵方被人摔在地上，头磕了一下，很疼，但他听见女人的呜咽声，马上奋力抬头看向前面。那个女人半敞衣裳，正被猥亵着，赵方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蛋，放开她！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说完，被人用鞋子用力踩住脸，“闭嘴！”
“阿杰，打晕他。”
“好。”
眼前阴影袭来，赵方本能地缩了缩头，闭上眼睛，忽然凭空传来一把懒散地声音。
“喂，干嘛呢你们，老子听见声音来抓耗子，你们倒把我的耗子抓了，还请我看这么恶心一场大戏，老子现在超级不爽。”从公园那头慢悠悠走过来一个人，右手的锤子在空中甩着圈儿。
“救命！”赵方瞅准空子喊道。
“妈的你这小子真够混的，”徐灿眼风一转，气得差点跳起来，“刚刚是谁喊通街，冤枉我要杀人？”
“……”赵方马上闭嘴。宁可被打晕，也不能落到徐大魔王手上。疼一疼和丢小命，可是天堂地狱的差别。
那边的大哥走出来，“既然你们有恩怨，一边去解决，这人你带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水尼玛。”徐灿大声怼回去，“老子不爽，就想打你们，怎么着？”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眼色，纷纷亮出刀子。刀光在月色映衬下，一闪一闪，寒意逼人。“毛头小子故意找茬，还是要强出头，都先掂量值不值得吧。”
“老子看不顺眼想揍人就揍，还掂量值不值得，你脑子有毛病得赶紧去精神病院看看，妈的，专挑老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徐灿啰哩啰嗦一通。
忽然一改悠闲姿态，猛然像豹子一样冲过去，小铁锤在人群中横扫，将他们打散。挑了落单一人，一记重拳打在男人的面门上。他实在太强悍，男人完全是单方面挨打，下一招出到一半就被他打断。
旁边三个伙伴被他的锤子扫开，完全近不了身。他们没预料到遇上刺头，不敢轻敌，招招凶狠。
刀子不停刺向徐灿，赵方爬起来，在远处看得胆战心惊。他心里想着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悄悄靠近女人，小声说：“你别怕，别哭出声。”他解开女人被衣服绑住的双手，扶她起来，指向出公园的路，“能跑吗？朝那边跑，跑出去叫人来帮忙，我拦住他们。”
女人强忍哭声，扯着衣服遮身，点了点头。
赵方看着她绕到灌木丛后，矮着身子往前走。
那边的人打得不可开交，暂时没发现这里有异常。徐灿很快解决掉三个渣滓，擦了擦脸上血迹，修罗般朝最后一个走去。
“你、你别过来。”男人一步步后退。
应该没问题了，赵方刚要松一口气，眼光扫见徐灿身后有人爬起来，立刻提醒，“小心后面！”他忍不住冲上去。
徐灿反应极快，躲开后面的突袭。
最后一个叫阿杰的男人，避开赵方和徐灿的所在，朝另一个方向逃跑，却正好是女人离开的方向。赵方一拍脑袋，“糟了！”
他跑到正在掀起衣服擦脸的徐灿身边，“你赶紧追，那女人也在往公园门口走，不能让他们碰上。”
徐灿顿住动作，斜瞄他一眼，抬手把锤子在他眼前晃，“你让我追我就追，我主要还是来杀耗子的。”
赵方连连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恐，“你……你先救人不好吗？”
徐灿呸了他一声，表情不爽地往前飞奔。
赵方也跟着跑过去。
他赶到时，正好看见徐灿在疾跑中，锤子在右手抡着圈儿，然后朝前面快追上女人的阿杰砸过去，正中后背！“扑通”，阿杰跪倒在地，痛哼不止。
赵方惊呆了。
徐灿上前看了看，从侧边裤头摸出一条领带，绑住阿杰双手，然后朝那个吓得跑不动的女人走去，脱下外套丢给她，“不是什么大事，怕啥。”
女人的眼泪一下子决堤，用衣服裹住身体，大声哭泣。
很快，从公园监控摄像头中发现异常的保安带人进来，并且通知了警察。
徐灿把身子重量靠在赵方那儿，说：“欸，那个，我怎么觉得有点疼？”
赵方吓一跳，“你被刀子捅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徐灿骂他，“你才被刀子捅了，老子就被刀轻轻擦了一下，躲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