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几里得空间的杀人魔》第9章


“换言之头颅是用其他方法运走,并且不留痕迹地从雪地上消失……”司马伶又有新想法,“例如把头颅大力抛到屋外之类的?”
“一个成年人的头部大约是体重的十分之一,据推断死者的头部至少也有七公斤,比起一般保龄球还要重。普通人不可能将这么重的东西抛得远吧。”
“如果是用杠杆原理,像投石车那样——”
我插话说:“需要提醒你说话越来越变态了。”
司马伶向我吐舌头抗议。
“除非有方法把头颅抛到岛外呢,只是屋内没有找到类似的工具。”西格德冷静地回答:“现场留下的东西极其量亦只能将头颅抛出屋外雪地,但一定会在雪地上留下凹痕甚至血痕吧?可是警方之后扩大搜索范围至整个米基内斯岛,始终找不到相关的痕迹。要知道二十年前米基内斯的对外交通没有现在方便,就连渡轮服务都非常有限,要把死者头颅运送岛外几乎是不可能的。偏偏在米基内斯岛内又找不到任何头骨,完全是人间蒸发。”
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相反司马伶却有点兴奋。她追问:
“没有找到头颅,但有找到用来割下头颅的工具吗?”
“嗯,在屋外不远处找到一把沾满死者血的斧头,一把铁铲,都是随便地掉到雪地上。我记得还有梯子倒在斧头旁边,不晓得跟案件有没有关系就是了。”
“斧头、铁铲和梯子……也许梯子是用来入侵二楼书房?铁铲就是用来埋藏什么证据。”
司马伶喃喃道:“至于斧头沾有死者的血,理所当然就是用来砍下死者的头,但那个人却没有把凶器带走,为什么?”
“虽有铁铲,但现场的雪地下面没有掘到什么重要证物。”西格德叹气说:“斧头也没有指纹,所以警方亦是束手无策,毫无头绪。”
“不,至少可以说明这是有人砍掉死者的头,而并非什么幽灵或者超自然现象。既然是人为的,必然会有动机。警察关于这方面有没有想法?,”
西格德摇头说:“同样没有头绪。再说为什么要把一个人的头砍下来呢?是留来收藏吗?”
司马伶得意地说:“如果是推理小说的话,会出现没有头颅的尸体大多是想在死者的身份上动手脚呢。”
“这不可能成功,不要小看法罗群岛的警察。即使当时法罗群岛没有所有居民的指纹资料,不过探员还是从死者日常起居的地方搜集了许多DN A样本,亦跟医院核对过死者的血液,我们非常肯定死者的身份没有弄错。”
“如果不是要隐瞒死者身份的话,就是要隐瞒死者真正的死因?”
“这个之前亦已经解释过,验尸医生斩钉截铁地说死因是自缢,没有其他可能性。”
“又不是这个的话,那就是要隐瞒密室的秘密?无论如何一定有动机,动机才是最重要呢。”
“就是动机怎样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人要执意带走死者的头?”
“凶手之类的?”
“希望不是这样吧,不然我们就放生了一个杀人犯超过二十年。”西格德慨叹说。
“话说那个第一发现者是谁?跟死者又有什么关系?为了什么事情而上门找死者?”司马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虽然案件已经过了二十年,但这终究涉及个人隐私,我只能说发现者没有可疑。那个人只是碰巧去到死者家看见大门没有上锁,于是进屋找死者,结果就发现了惨剧。其他关于那位发现者的身份,碍于我的立场,请原谅我无法说得更多。事实上我对于那个人的记忆也很模糊了。”
“不是你的错,原本就是我任性的要求而已。感谢你。”
原来她也知道自己任性啊?
西格德没有介意,只是说:“如果司马小姐想知道更多的话,不妨跟这里的村民打听一下吧。因为这件‘无头自杀事件’实在太过轰动,我相信米基内斯的村民都没有忘记。”
西格德警官的侦探故事已经完毕,但司马伶的侦探瘾才刚刚开始。我想是时候要让她冷静一下。
我跟她说:“吃完饭不如散步四处逛逛好吗?我带了相机,想到海边附近拍照。”
“欸?助手啊,剧情接下来不是该去跟村民搜集情报才对?”
“我已经陪了你听整个侦探故事,晚上也跟你和那个数学博士吃晚饭。中午这几个小时就让我休息一下嘛。”
“嗯……”司马伶拿下眼镜说:“对呢,毕竟你是来旅游而不是查案,抱歉。”
“不,又不用道歉。”我问她:“你要一起来吗?海边那里听莎拉说有很多北极海鹦栖息呢。”
“是很可爱的那些生物?”
“对,超可爱。”
大概司马伶对那些鸟类没有抵抗能力,很爽快就答应了和我一起到海边闲逛,并跟警察二人组说再见。
10
“还以为你只对数学和死人感兴趣呢。”
“不要把人家看成心理变态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喜欢可爱的东西,也喜欢吃甜点。”
傍晚七点钟,我们看完海鸟后天色渐暗,可惜天空密云一片,无法拍下黄昏美景。于是我和司马伶只好提早返回酒店休息。
“欢迎回来,两位今天玩得开心吗?”在酒店大厅的接待柜台,阿曼达友善地问。
我回答说:“嗯,米基内斯岛的确是个雀鸟天堂,除了海鹦之外还有很多没有见过的海鸟呢。”
阿曼达看见我的相机内袋,说:“一定是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吧。对了,二楼餐厅已经在准备晚餐,你们喜欢什么时间上去都可以。”
“那个,”司马伶问:“赫茨森博士来到餐厅了吗?”
阿曼达应道:“莎拉姐有跟我说过你想见赫茨森博士呢。但现在餐厅还没有客人,我想赫茨森他们要再多等一会吧。”
阿曼达又补充,昨天赫茨森的家人也是七点半左右来到餐厅用膳。
司马伶就对我说:“那我们先到餐厅看看菜单吧,走了一天双腿也很酸。”然后便搭电梯到二楼去。
整个酒店二楼都是餐厅范围,柔和灯光衬托着店内的古典木桌椅,地方宽敞舒适,气氛也很不错。门口左边有吧台桌椅,吧台上点着烛光,而吧台后面就是厨房。
“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呢。”司马伶环望四周说。
“米基内斯本来就是鸟比人多,海鹦酒店感觉上住客也少,不然也不会只有三个员工嘛。”我回答道。
“那就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吧。”
走过木地板坐到窗边一桌,我便跟司马伶闲聊:“话说不知道所谓法罗群岛的道地美食会是怎样呢,你来之前有看过介绍吗?”
“既然岛上有这么多海鸟,也许就是烤海鸟吧。”司马伶很自然地回答:“跟大自然生活都是这样。”
这让我有点儿意外。我问:“不久之前我们还在海边跟海鸟玩耍嘛,现在忽然变成碟上的烤鸟,你没有感到抗拒吗?”
“这世界可是很残酷,只是可爱的话不能活得久。假如它们真的变成了烤鸟,那我只好怀著爱和感激把它们吃完。”司马伶认真地说:“如果连这种决心都没有,根本当不成侦探。”
没有想过她说话突变如此正经,于是我赶紧转回轻松的话题,聊一下家人也好。不过司马伶对这类话题好像不感兴趣,尤其不愿意说自己家庭的事,结果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她只是担当聆听者的角色。幸好在闲聊途中,终于有一位老伯和年轻男女来到餐厅。
这时候司马伶告诉我说:“那位老先生就是赫茨森博士。听说他有一对子女,可能就是博士身后的两位嘛。”
博士身后的两位,男的三十岁左右,女的则较为年轻。不过该女士衣着性感,二人又互相搂抱,行为亲昵,不像是兄妹关系。这个司马伶当然也注意得到。
“所以是我猜错了。”接着她戴上眼镜,走近赫茨森博士作自我介绍。
每当司马伶戴上眼镜除了外表看起来比较稳重之外,她的行为举止亦变得较为成熟体面。究竟这算不算是某种的自我催眠?
“这么年轻就在IHP(庞加莱研究院)里面做研究,真是了不起。”看起来赫茨森博士亦很高兴能够在异郷认识志同道合的人。
其实起初我还担心司马伶的行为太过冒味,可能会被赫茨森博士无视或者讨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宽怀大量愿意跟她步伐走。但数学家就是难以理解的生物,他们有自己一套的语言,因此二人聊几句就知道对方是同道中人,自然物以类聚。
“其实我久仰赫茨森先生的大名,一直也希望跟先生交流数学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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