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魄仙魂》第70章


“你怎么来了?”女子笑道。
“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喝的鹿茸羹,便寻你回去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女子眼波潋滟,浅笑盈盈,颊畔的酒窝若隐若现,娇声道:“好啊。”
男子看得呆了呆,拉女子伸出的手时,扑了个空,俯身压了下去,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呼吸都有些急促。
“少君,少君,快醒醒。”拳头低声唤道,看向封都戉唇角扬起的笑容,约莫猜得他定是做梦了,还是个欢喜的梦,本不忍打扰,可是有客突然来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封都戉眨了眨眼皮,睁开眼,从地上坐了起来,原来是梦,在梦中也不可得么?叹了一口气道:“唤我何事?”
拳头见封都戉神情不悦,连忙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道身影,恭声道:“有客人来访。”
封都戉站起身,举步走去,微微一怔,只见那道身影转过身时,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他适才梦见灵玑,没想到她此时就站在眼前,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
灵玑见封都戉看她出神,咳了两声道:“我路过幽冥,来看看你。”
封都戉回过神来,凝视灵玑道:“上宫司木那家伙可是欺负你了,其实你并不在意身份。”
灵玑看向封都戉,心里莫名一暖。
封都戉挑了挑眉,戏谑道:“是不是发现我的好了,若是后悔了,我…”
灵玑嗔了一眼,截道:“封都戉。”
“我逗你的,此行应不只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封都戉敛了笑容,肃然道。
灵玑移开视线,转而看向离开的拳头,“那个鬼侍看着眼生,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是拳头。”
“好特别的名字。”
灵玑环顾四周,琉璃般的眼眸深处泛起涟漪,忘川渡那处的彼岸花,一片片鲜红如血如火,此刻绽放的越发妖艳绚烂,似有缕缕幽魂徘徊,游蛇般飘舞腾空,不由暗自心惊。
彼岸花是冥界唯一的花,接引着忘川魂灵往渡,几千年来,也算是尽忠职守,灵玑也曾听闻关于它的传说,只是现下如此异象,定然绝非寻常,显然是有人暗中操控,招魂引魄!
灵玑看了一眼凝眉不语的封都戉,叹道:“几次来幽冥,都未曾好好看这里的风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封都戉眸中闪烁异芒,深邃如不见底的黑潭,良久才道:“灵玑,你可听闻屠戮?”
灵玑一怔,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可屠戮却不得不让她心下一跳。
“屠戮乃是上古初元时天地怨气所化的混沌,无形难寻,一旦寄存在怨念执念之深的血肉躯体上,便可摄人心魄,夺人心智,千年前它就曾助魔帝在神州大地中夺得一席之地,听说当年尸魂遍野,是十足的邪祟污秽之物,你怎会突然提起?”
封都戉眸色一沉,静默片刻道:“屠戮是不死不灭之身,如今再次现世,定会祸乱再起。”
灵玑此番是来查探蚩曜的护心麟甲到底在凝聚何物,看是否能防患于未然,或许是封都戉已然猜出她来的目的,才特特告知吧,只是万万没想到竟是屠戮重生,她心中聚起的最后一丝希望灭了灭,没曾想封煞竟获屠戮相助,千防万防还是…
罢了,罢了,看来三界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终究避免不了一场无妄浩劫。
封都戉眼底氤氲着忧郁,又何曾想到被君父养在广阎殿火盆内的竟是屠戮之元,奈何知晓的晚了,如今置身在无尽的幽渊之中,一重重压迫接踵而来,进而不能,退而不得,萧瑟之意陡转心尖。
“你,作何打算?”
“邪、不、胜、正!”灵玑扬起下颔,一字一顿无不透着凛然。
封都戉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苦笑,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风声萧索,前尘滚滚,翩落无声胜有声!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无处话离别,尽在不言中!
“封都戉,这应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灵玑,我会让你无后顾之忧,你若安好,我便足矣。”
……
封都戉站在望夫崖边上,看着眼前森冷的景象,是最熟悉的,却也是最厌弃的,唯有身后飘来淡淡的芙蓉香,唤起了他久远的记忆。
“表哥。”一声空灵的嗓音响起。
封都戉蹙了蹙眉,侧身看去,素心的玉肌冰肤在一袭白衣纱裙映衬下显得更加动人,从某个角度看去,竟有几分神似灵玑,只不过少了一分豁然,多了一分高雅。
素心走前一步,站在崖边上,垂眸看向黑不见底的深渊,眼底尽是涩然。
“我们有六十年未见了吧。”封都戉似是感慨又似是关切。
素心看向封都戉,微微勾了勾嘴角,移开眼,淡淡道:“难得表哥记挂,都说幽冥是三界中最凄凉的地方,不是因为这里没有花草树木,也不是因为没有阳光,而是那颗没有温度,冰冷的心。”
封都戉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抱歉。”
素心一怔,似是没想到她印象中一直孤冷倨傲的表哥也会放低姿态,不免惊异道:“抱歉?你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那个人?”
封都戉目光幽幽,沉声道:“他是我的君父。”
素心眼里的寒光一闪,不以为意,讥笑道:“哼,封煞眼里何曾有夫妻父子之情,何曾有忠义,有的只是贪婪自私,狂妄膨胀的野心罢了。若不是他催动火山爆发,怎会引发海啸?姑母怎会绝望跳下这望夫崖?我的父王,你的舅舅怎会殒身?图落族焉会沉息?
“又是谁挑起了伏腾族和神巫族交战,从中得利,将支持天界的神族暗中排除,嫁祸给天界?让各大神族怨声载道,纷纷背离,这样的谋算当真了得,若不是灵玑,恐怕神族至今还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封都戉身体一晃,面色渐渐惨白,素心这一连串炮珠般的逼问,字字诛心,声声绕耳,让他如何不扰,心里对封煞仅留的那一丝容忍防线彻底崩塌。
他的母亲,原来没有抛弃他,他的舅舅依然可亲,可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封都戉眉宇间凝重了几分,闭了闭眼,睁开时双目已近赤红,嘶声道:“我当时被母亲责罚禁闭,后来才知晓图落族出事,母亲也跳下了望夫崖,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冰寒彻骨,你此时告诉我,母亲是被君父逼死的,图落的海啸也是他所为,让我如何相信?据我所知,舅舅可是中了离魂箭才殁去的。”
素心哼了一声道:“我找过幽千罗,她说六十年前,幽王曾赠封煞一支离魂箭,以表幽冥和睦之心,后来发生的事也就不言而喻了,”随后手心上翻,掌中化出一个黑珍珠吊耳坠,鱼人泪流转,乌莹通润,“可认识此物?”
封都戉惊诧,伸手接过端详,神情变幻不定,的确曾见母亲戴过,视若珍宝。
他顿时只觉胸中闷堵,血液似在沸腾,灼烧着五脏六腑,抑制着呼吸道:“为何会在你这?”
素心着实不忍,毕竟当年的事眼前男子并不知情,也不可能参与。
“是我在火岩山口捡到的,不如表哥你猜为何会出现在那?”
素心见封都戉睫毛轻颤,默而不语,继续道:“定是姑母发觉封煞的阴谋,阻止不及,这才绝望跳下望夫崖。”
封都戉抬头看向空中,又看了一眼望夫崖底,那深不可见,阴森冰冷的气息环绕在周围,心头万千思绪徘徊,良久,缓缓道:“你的心思我已知晓,一切是时候该做了结了。”
素心看着封都戉离去的背影,神情清冷无半点笑意,叹然道:“姑母,您的儿子回来了。”
幻相(二)
广阎殿内,四方涌入源源不断的怨气,让本就阴森的殿内此刻更加可怖,周围摆放的白色骷髅头齐齐射出寒光,凛冽异常,近乎透明无形的怨灵在殿内肆虐翻卷,低吼咆哮。
封都戉虽寒功强盛,但从他入殿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浪阻在面前,每走一步,都觉得寒气刺入骨髓,厌恶地瞥向那些怨灵。
他看向殿内深处,那道正在吸入怨灵的身体,心不由一阵阵抽痛。
殿内中间用数条铁链架空的火盆上方,护心麟甲已消失不见,难不成,屠戮之血被君父…
封都戉眉头一跳,猛然惊觉回神,再次看向被万千怨灵痴缠环绕的那道身影,恍惚间,一种无力感涌了上来。
梵朔在一旁躲避怨灵的侵袭,暗暗惊叹着屠戮的威力,却见封都戉周身那些怨灵不敢靠近半毫。
“恭喜冥君,贺喜少君,冥界将纵横三界。”梵朔一番奉承下来,倒未觉有纰漏。
封都戉脸色愈发阴沉,握紧的指关节咯咯作响,寒气逼人。
梵朔打了个哆嗦,心下思量,暗道,“糟了,封都戉和封煞不同,或许眼前的这位并不想看到此情此景。”
封都戉懒得去看梵朔,若是非要去看,绝对以此刻的眼神将对方生生“活剐”,会忍不住出手杀了他。
“滚出去。”
梵朔眼角一沉,只好诺诺退了出去。
这时,封煞的身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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