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一花(月黑)》第53章


有吗?
有吗?
有。
他的确有,他也曾想过,若是他陷于危难,而她又知道自己有难,她会做出何种反应,会不会抛下手头的一切赶来,就像当年的十里坡血战一样,到最后留在彼此身边的,就只有他们。
但是,他后悔了,当他发现真的危险重重的时候。那时候他心里只想着,不要来,千万不要来,他甚至希望着那些绝情的话出自于她的本意,他又怎么真的舍得她陷入危险。
“你有吗?”花鸢的声音很轻,很轻:“有吗?”
沈青愁没有办法回答她。
花鸢何其了解他,他能在明月楼率武林人士围攻之前定下扭转乾坤之计,能勘破明月楼主的弱点,能置死地而后生,自然也能算到自己势必放不下他,他机关算尽,但这次她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可是不要紧,我不介意……因为就算重新来过一次,这一次,下一次,下下一次,每一次,只要活着我都会来。”
“可是你还是要走?”沈青愁抬眼望着她,他的目光就像是一道伤痕累累的忧愁。
“是的,此事无关风与月,只因为是你。”花鸢回望着他,缓缓道:“……我们已经纠结了太久,令人不堪重负,所谓情深不寿,也许如是。该放开了,老鬼……我不怪你了,你也别怪我……从此,你我安好……无关风月。”
情深不寿,是因为太痴烈,太辛苦,油尽灯枯,而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往往不仅是男女之情,重要的是他在那里,而并不是因爱…欲而生,或爱…欲而灭。
花鸢转身之际,沈青愁低下头看着刚刚捂嘴的那只手,掌心里是他刚刚咳出的血,血顺着他的指缝溢了下去,滴在地上,一滴殷红。
花鸢重新跃上遮月楼,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托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莫九,她要离开,不是只身一人,而是带着他走。
“……结果还是因为他。”沈青愁强撑着冷笑:“我迟早要杀了他,我一定会那么做!”
“随你。”花鸢不甚在意的丢下两个字,托着莫九,飘然而去。
花鸢走得很干脆,就和她的出现一样,一转身之后,她就可以了无牵挂,洒脱的让人嫉妒。
有的人会为盛名所累,有的人会陷入权利不可自拔,有的人怀抱追求和远大抱负,而有的人,是靠仇恨来活下去。
但是这些人都没有她心狠,能够割舍下心中非比寻常的牵挂,才是真的心狠。
纵使郎心似铁,沈青愁也自问不如,他这个时候心里,是真的恨极了了她。
他转过身,不去看她的背影,眼里只看到了这一地的江湖残兵,突然失了兴致,一拂袖,留下被鲜血染红的地砖裂瓦,过往云烟的昔日浮华,向着花鸢相反的方向地方而去,他的轻功极佳,步履轻盈,如一道淡青色的风,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都说邪不胜正,却在这一次,“除魔大会”彻底失利,从今以后,花鬼双煞,名动天下,成了最恐怖和最邪恶的传奇。
作者有话要说:先断在这里吧,后面要重新起头了。。。是短了点。。。总比没有音信要好吧。。。嘿嘿,嘿嘿,干笑,之前把私事忙完了,也不开新坑了,专心更这完篇再说。。。都不好意思下更新的保证了,拖了这么久,某黑也很愧疚。。。总之,不会坑的。。。
对了,如果你们问沈青愁和花鸢之间完了没有,我还是先告诉大家吧,还没完,哀家这双无情的大手总会将某些人推送在一起,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过程有些揪心,但结局绝不悲剧。
40
40、第四十章 。。。 
莫九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他身处于一间泥坯房里,桌上一灯如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味,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披着棉袍坐在矮凳上,脑袋搁在他床头呼呼大睡。
莫九不记得他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吃惊的打量着周围,脑中恍惚想起意识清醒时的最后一段经历。
当时,他挡在小花身前,然后……然后情况出现了变化,小花变了……
他想起来了,小花把受了伤的他带到一座楼里,说了好一些话就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他不记得了,可能昏了过去。
莫九这才感到胸口的疼痛,缓缓抬手一摸,他的胸前被用夹板束着,伤口皆处理妥当。
可是,这里是哪里呢?
是谁带他来的?
小花呢?
莫九想要起来,但行动不便,于是惊醒了睡着的少年,那少年惺忪着双眼抬头一看他醒了,连忙站了起来。
“哎呀,你醒了?”
“我……”
“你不要乱动,我去找师父来看你!”那少年说着,把身上的棉袍裹起来丢到一旁的木架上,不等莫九问什么,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少年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布袍男子进来,那男子手里提着一个医箱,看样子是个大夫,也是匆匆起床,大约是一听他醒了,就赶过来了。
这里是镇上的一家医药铺,当日小花送莫九过来,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两天,直到他已无性命之忧,才付了药资,将他托付给这里的陈大夫和他的徒弟,自己独自离开了。
莫九此时尚不知道这些,也来不及再问,在之前灌下去的药的效用下,他的清醒只是短暂的,很快意识又开始昏沉,睡了过去,再醒来之时,已经近晌午了。
莫九受了重伤,险象环生,花鸢虽然一身魔功了得,却不能以自己的功力为莫九疗伤,不然魔功入体,才是害了他。
花鸢对莫九便心怀愧疚,莫九对她重情重义,然而她却佯装失忆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来历,还利用他来摆脱自己的过去。莫九可以为她豁出性命,她做的实在不地道。
现在她的身份被当众揭露,她身怀魔功也昭然天下,沈青愁又重新出现了,她有种从假象中一下子拉回现实的感觉,谢小花是假,花鸢才是真。
莫九第二天醒来之后,陈大夫才将他如何到这里,以及送他来的那位女子何时离开的事情一一向他道明,那女子留下的药资足够他在此养好他的伤,所以陈大夫嘱咐他不用担心,他可以放心的留在这里。
莫九好半晌,才问了一句话:“她……她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陈大夫想了想,道:“那姑娘临走时说,若是你有问起,便替她转告一声,是她对不住你,她希望你以后一直好好的,叫你……不用去找她了。”
陈大夫也料到这俩人关系怕是非同寻常,所以说的时候小心观察莫九的神色,他身上的伤势未愈,不能太过激动。
莫九并没有激动,他靠床而坐,回味着刚刚那句话,苦苦一笑,那神色就像是早料到了一般,嘴唇动了动,喃喃道:“……还是走了。”
在他失去了朋友,被兄弟背叛,性命岌岌可危的时候,她出现了,就像是透过云层的一丝阳光,因为有她在,所以整个冬天他心里都是快活的。
直到那个人出现,他像是一团散不去的黑云,笼罩在了她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把她剥开,让她不再有笑容,让她的眉宇间浮出忧愁,生生把她变成或者变回另一个人。
他很想告诉她,他不在乎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不在乎她究竟是谁,她变成什么模样,当初她于种种危难之际,都不肯离开他,而今他也能做到。
可是,她却走了。
莫九年轻体壮,恢复起来很是顺利,只是陈大夫发现,这个男子未免太过沉默寡言,他常常靠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想心事,从晌午到日落,便是有人靠近也恍若未觉,尽管他心思重重,却从来不告诉任何人他在想什么。
当然对于这些,陈大夫也并不想知道,从这人身上的新伤旧伤上就能推断出他必然是常年刀口打滚的,陈大夫并不想沾惹麻烦,惟愿这人快点痊愈快点离开,所以在调理上也花了不少心思,当然这些费用,先前那位姑娘是一并给了的。
三个月后,莫九养得差不多了,拜别了陈大夫和一直照料他的少年就上了路。
他没有回通州城,而是折道去了沁阳。
在这三个月里,他做了无数次的决定,既然这是她要的,她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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