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杀我》第50章


毛都清晰可见。再往上看,就看到了她的眼睛,圆溜溜的,清透明亮,好似前些天见的那只黑猫,乖巧又狡黠。
正在辛柏审视入迷之际,清鉴猝不及防地偏过脸,阴恻恻地警告他,“再看我就剜了你的眼!”
辛柏自然不怕她的威胁,没头没脑地笑了一下,“我听说,珘界人人都很怕你,可你这么小,有什么好怕的?”
清鉴愣了下,皮笑肉不笑道:“因为我坏。不过,你比我更坏。”
辛柏挑了下眉,洋洋自得道:“那是,我可是坏到连我师父都想让我灰飞烟灭呢。”
清鉴别过脸,踏上一块青石板,“下了山,你别再来我了,我的耐性有限,你若是敢再来忽悠我,我定饶不了你。”
辛柏半眯起眼睛,笑吟吟道:“你讨厌别人骗你啊?”
清鉴掀了下眼皮,“难不成你喜欢别人骗你?”
辛柏眼神涣散,他抬手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畔懒懒道:“我要是你,知道了,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清鉴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只是阴着脸,沉声道:“给老娘放开!”
辛柏识时务地松开了手,喃喃自语道:“要说惨还是你比较惨,得罪我的人,我迟早得让他们还回来,而你,没机会了。”
疯子就是疯子,同他废话,清鉴也快要疯了,她深吸了口气,闭口不言,只顾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漫山遍野的花忽然疮进了清鉴的视野里,她不知不觉停下了步伐。
清鉴看痴了,忍不住叹道:“珘界竟有如此好地方。”
辛柏却视如敝屣,“这花是我那饱食终日的小师弟种下的,他原先在观里就常折腾这些玩意儿,后来不知从哪得了把种子,便将花弄到了外头,观外那么肥沃的土地他不种,偏偏要种到这里来——”
清鉴不言不语,长久地站在那儿。
“你喜欢花啊?”辛柏问她。
“我喜欢漂亮的东西。”清鉴打了个哈欠,“个别例外。”
个别?辛柏蹙起了眉头。
刚入城,清鉴远远就瞧见了图南和他的阴兵们。
图南坐在大马上,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确实很高兴,方才偶遇檀菁,同她交谈了一番,虽同丢了神魂似的,没听清她说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眉飞色舞。
然而一瞧见清鉴,他就眉飞色舞不起来了,感觉身后高高翘起的尾巴瞬间就被人给捏住,蔫了。
图南抓起缰绳,不想同清鉴正面交锋,可在看清她背上的人物后,他大大地惊了一下,立即翻身下马。
他一面向清鉴跑去,一面在心中暗叹,这女人当真是狠辣,且段数极高,连六叔这般厉害的人,都难逃她的魔爪,更何况他。
想到自己先前的快言快语,图南心悸了一下,埋着头,惶惶然地唤道:“六叔!”
清鉴怔住,“六叔?叫谁呢你?”
辛柏轻声回道:“叫我。”
清鉴不可置信地转过脑袋,“你?”
“对,我。”
“啪嗒——”
清鉴毫无预兆地松开双手,辛柏没了支撑,摔了个大屁股蹲。
图南见状,急急上前扶起了他,“六叔,您没事吧?”
辛柏摆了摆手,抬眸笑眯眯地看向清鉴,“三娘,你哪来这么的火气啊。”
三娘?这关口,六叔还敢叫她三娘,图南擦了下额角的汗,偷偷瞄了眼清鉴。
清鉴扶了扶发髻,冷嘲热讽道:“怎么?有大马不想坐,还指着老娘把你背进家啊?”
说罢,她转了个身,大摇大摆地往城门走去。
辛柏盯着她的背影,不假思索地喊道:“三娘!”
清鉴驻足,微微偏过头,“做甚?”
辛柏的眼神暗了暗,未曾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评论区暂时看不见了,但大家的评论我都会收到,而且会一一回复的
第66章 心结
浴桶里的水置了一夜,已经凉透了,清鉴躺在里面,头昏脑涨,眼皮耷拉着,没过多久就彻底睡死了过去。后来要不是波罗扯着嗓子在她耳边嚎叫,她可能已经泡发了。
清鉴哆嗦了下,浑浑噩噩地睁开眼,茫然地望着波罗,好半天才开口道:“几时了?”
“刚过午时。”波罗捧着她的脸颊。担忧地问道:“清鉴,你近来是怎么了?”
清鉴很不习惯这种亲昵的触碰,她别开脸,指着衣柜,严肃道:“午时你出来做什么?自寻死路!赶紧回去!”
波罗撇了撇嘴,委屈道:“你一夜未归,我不敢出去,在屋顶等到天亮。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我便想出来看看你,你还凶我——”
清鉴一直是个孤伶伶的存在,没有双亲手足,没有知己眷侣。她独来独往惯了,只是偶尔闲暇之余会到风月楼见一见檀菁。然而同檀菁也是不能过多往来的,若是被旁人瞧去了,容易坏了她的名声。
所以,清鉴形单影只地度过漫长的岁月。她哪里晓得自己随手捡来的小鬼,闹腾腾的,不仅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待她也是实心实意的好。
想到面前的小鬼不过才七岁,她好手好脚的,竟还要个孩子来牵肠挂肚,实数不该。
清鉴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她拍了拍波罗的手背,僵硬道:“我没事,你回去待着。”她顿了顿,又道:“晚上,我带你出去玩。”
波罗登时喜笑颜开,她猛点了下头,随手抓了颗杏子放进清鉴的嘴里,清清脆脆地问道:“去哪都可以吗?”
清鉴含着酸溜溜的杏子,含糊地“嗯”了一声。
“哇——”波罗手舞足蹈,“你不要反悔啊。”
“嗯。”
得到承诺后,波罗终于老老实实缩回了她的小衣柜里。
清鉴撑着桶壁,颤颤巍巍地起了身。
湿漉漉的脚心贴着青石板,留下浅浅的脚印,她裹着虎皮毯子,推开窗子,软绵绵地瘫在了一旁的竹榻上。
不多时,腿上忽然传来清晰的刺痛,清鉴皱了皱眉,无声无息地忍耐着。她最擅长的就是忍耐,所有的痛与楚,无人诉说,只能统统咽回去。
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她就死死咬住毯子,将呼之欲出的呻|吟全数压进喉咙里。周身开始痉挛,她缩成一团,一下又一下地用脑袋去撞墙。
疼痛来得及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后,清鉴摊开了手脚,她微张着嘴,怔怔望着窗边张牙舞爪的几根藤条。
乌鸦在枝丫上没完没了地叫着,清鉴忍无可忍,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抓着窗台坐了起来,对它怒吼道:“走开!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烤了!”
那乌鸦仿佛听得懂人话,真的扑扇着翅膀逃开了。
清鉴无力地侧靠着墙,一只手架上窗台,另一只手撩开黏着脖子的湿发。她支着眼皮,呆呆地望向远方。
忽见万紫千红布于对面山间,清鉴愣了愣,惊奇地眯起了眼。
原来从这里可以瞧见那片花海,为何她之前都没发现?
想来她成天到晚风风火火,倒头就睡,醒来就走,确实没有闲情逸致观测周遭的景象。
清鉴调了个方向,轻风挟持着竹叶香迎面而来,她将下巴磕在手肘上,出神地注视着那片芬芳。
辛柏不让小厮碰他,也不信珘界庸医的本事,神情淡漠地进了屋,没再出来。
图南想借机缓和一下亲情,结果被辛柏骂了个狗血淋头,灰溜溜地走了。
小厮候在门外,胆战心惊地听着里头传来的碎裂声,心想那些摆件今日都得丧生于六爷手下了。
在一地残骸碎片中,辛柏洗净伤口,将配制好的药一股脑倒进身上的窟窿里,他不会痛,所以盯着那团翻腾的血肉,毫无波澜。
他只是气,一想到秃老道,他简直就要呕出血。他觉得自己活成如今这个阴凉凉的模样,和秃老道脱不了干系。毕竟从小日复一日的被人泡在药桶里,且三番两次地差点丧命,谁也不能心境开阔。
这个杀千刀的!
辛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穷凶极恶,眼睛里放出弑人的光。秃老道是他的心结,一天不宰了这个混蛋师父,他就一天不痛快,他不能让自己不痛快。
所以,他叫来了罗义。
罗义两条腿直打哆嗦,不敢抬头,进屋前,外头的小厮就同他说了,六爷今天被清鉴给打了,心情不好。让他小心点。他听言,眼前一黑,觉得自己要完。
辛柏背着手,站在木窗前,望着庭院里的一片大好春光,语气冷淡道:“三日之内给我找到那老头。”
罗义结结巴巴地应道:“是、是。”同时在心里叫苦不迭,他和秤砣先前花了大半年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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