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第23章

通常情况下，我都对她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干脆盼着教导主任赶紧举着手电救我脱离苦海，要是在路上碰上李岩之类的熟人，我能跟人聊上十五分钟，极少的时候，她抓着我的手，我俩会没滋没味地牵个手甚至接个吻，然后等着预备铃“叮——”地一声响，我就赶紧催她回去。
总之，恕我直言，我曾经觉得每天坚持来这地方喂蚊子的都是傻。逼。
想不到这才没多久，我也成了傻。逼中的一个，而且风水轮流转，我有点变成谢丹亭的征兆——自从那天之后，我好像总是控制不住，总想逗他开口、随时随地想摸他手、搂他肩膀、时不时亲他两口，而那家伙总是不解风情，总是完成任务一样敷衍地跟我碰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推开我不断凑近的帅脸，冷冷地说，“够了。”
——够了？我永远不够！
老实说，每次走到东面那片少有人走的小树丛，我都恨不得把他拽进去犯罪。
但那家伙真是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我的心理下限，他害羞不愿意跟我亲亲热热就算了，第二天他就带着一身花露水味儿出了教室，一路上开始疯狂考我英语单词。
有一次，我们又走到那儿，我正在绞尽脑汁回想“证明；证明书”。
他说，“c……”
“哦我知道！你别说了！cer……certi……”
“……等等，我好像听到我叶哥的声音？？艾玛叶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上次咱俩也在这碰上来着！啧啧，可惜我还是当年的我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上次你身边还是谢丹亭这会儿……”李岩的嘴就是他身上最无敌的武器，但当他看清我身边那人时，他立刻哑火了。
“……这是，纪凡啊，你俩这是……”
“……”
“你让我先考考他，”我冲那家伙笑了笑，“来来来岩儿，证书这个单词怎么拼，下周就要月考了。”
“不不不不不算了算了你俩……这大晚上地，你不去跟你的新女朋友玩耍跟你弟在这情侣路背单词？”李岩抽搐着嘴角，“有情趣，有情趣，小弟告退。”
李岩光速退下，他的出现没有打断我的思路，反而让我醍醐灌顶，“certificate！！”
“centigrade。”他没给我丝毫喘息，立马开始了下一个。
他说英语时很好听，有种在听英剧的感觉。
“等等，”我四下扫了一眼，没人，“这个背出来了，给我亲下。”
“提醒了不算。”
“我可没让你提醒。”
“你想了整整两分钟，”他无情地说，“十分钟背了四个单词，还有三个提醒。”
“……”
我不管了，我左手握着他的手腕，右手提着他的衣领就亲了上去。
我亲了一口没退回来，咬了咬他的下嘴唇，终于没忍住伸舌头舔了他的唇缝。
湿了。
连带着他的呼吸。
我忍不住想加深，近在咫尺的鼻息猛一下错乱，那家伙嘴闭得死死的，瞪着眼就要后退。
“好了，”我立正，低着头看他，“都说了让你闭上眼睛，张开嘴巴。”
“不行。”
“为什么？”
“……”
“行吧，我知道只是试试，那你试试张开嘴巴呗。”
“不行。”他很坚持。
一计不行，我又施一计，“纪凡，要不咱俩再打个赌吧？”
“什么？”
“这次月考我考进前三百五，你就张开嘴。”
灯光照进他的眼睛，将它染成了茶色，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你是为我学的吗？！”
“是啊。”我说，“不是说过了吗？”
“。……”
“到底赌不赌？”我逼近他。
他想了想，想了又想。
“赶紧，磨磨蹭蹭地都上课了。”
“考不进的话，你不准再拉拉扯扯，”他斟酌着字句，又看我一眼，好像又怕我‘不舒服’，“……至少学校不准。”
“说好了，拉勾不准反悔啊。”
“你以为我是你吗。”话这么说，我还是强行让他跟我拉了勾。
当天晚上我就学到了三点。
chapter　28
然而命运弄人。
我熬了一周的夜，临考前被我妈从外面带回来的一碗臭豆腐坏了事——我他妈整整拉了一晚上肚子，差点被送医院挂急诊。
第二天一早，我妈不好意思地表示，要不这次就不考了？知道我儿子天天熬夜，肯定能进前四百。
谁要前四百？我他妈要的是349！
我强撑着在考场坚持了两天。
现在再让我来写开学那篇作文，我他妈能感动校园。
但是，命运弄人。
感动归感动，我他妈还是只考了个399。
Shit。
我被李岩嘲笑到了A班，一脚踹他屁股上，“滚。”
那家伙虽然没当着我笑出来，但一路上肩膀可疑地发着抖，还故意维持着一副无辜的嘴脸刺激我，“再接再厉。”
“下次看我不……”我眯着眼睛瞟他那微微上翘的上唇，“下次我要加奖励。”
“啊？”他装傻。
我妈再次觉得我这成绩简直是烧了高香，又恢复了当年想让我考个清华北大的眼神，当即许诺给我买双我提了一百次没成功的新球鞋，又在我包里塞了一大堆吃的，鼓励我趁着放假好好跟纪凡爬山去——多跟学霸待待，趁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完整周末放松放松，毕业一起上清华。
周五下午，我坐在去B市的大巴上。
前排姓蒋的转过身，“你干嘛？今天没吃药啊。”
他旁边坐着一脸殷勤的田甜。鬼知道为什么李岩一边带着新女朋友还要叫上她，鬼知道为什么丫明知道姓蒋的是个gay还愿跟来，这会儿见我不搭理姓蒋的，立刻说，“听说叶行这次没考好，是不是？”
“噗——”姓蒋的说，“真的假的？叶行，看不出啊，你这学期性情大变，都开始为学习而焦虑了。”
看来田甜被这姓蒋的拒绝后，现在是打算跟他当闺蜜了，这会儿只用比跟李岩说话温柔了一点点的语气说，“不是不是，李岩说，叶行和他女朋友打赌了，考好了才跟他睡觉。李岩，是吧？”
姓蒋的：“……”
他：“……”
我：“……”
姓蒋的目光在我和那家伙之间来回跳动了至少五个回合。
我顶着压力，咬着牙说，“……我他妈说的见面。”
再前排李岩“卧槽”了一声，“姓田的你怎么什么都到处说。”马上又冲我说，“嗨，叶哥，我说你那啥神神秘秘的女朋友，天仙啊？见一眼就要娶啊？这么好的日子也不肯露个面，还尼玛真爱呢，你看，还没学霸给面子。”
学霸冷冷地咳了一声，戴上耳机，闭眼睡觉去了。
李岩那新女朋友据说是高一的，脸上至少涂了三斤粉，眼睛夸张得像熬了十个通宵，追问，“李岩哥哥，叶行哥哥在网恋吗？”
李岩哥哥，呕。
“不然呢？问他也不肯说，我看八成是被pua了……”
“叮——”李岩低头看手机，“谁他妈——”他嘿嘿笑了两声，朝我挤眼睛，“不说了不说了，睡觉睡觉，养精蓄锐，两小时后决战竹山之巅！”
单身狗赵其一个人坐在后排，这会儿才醒，“哥，你在哪儿网恋？pua是什么？俺也想被pua……”
李岩、高一妹、姓蒋的、田甜则同时转过头，当不认识他。
竹山在B市下属一个偏僻的区县，大巴到了市中心后，还得再坐一小时面包车，再坐十分钟摩托，路线相当波折原始。
即使这样，周末也有不少人在门口排队买票——几年前有个导演带人来拍了部电影，男女主角在竹子里激。情。野。战，带着竹山一战成名，比如李岩那厮早就跃跃欲试了。
其实，不纯洁的只是李岩的脑子——这才半小时，那厮已经拉着他的小女朋友不见了人影——竹山本身长得相当纯洁，除了上山路，满山竹林茶海茂密青翠，尤其是夏天，山下暑气被竹林尽数吸收，不紧不慢地吞吐到天上，时不时下上一场小雨，山里凉悠悠的，相当舒服。
这时候姓蒋的和田甜走在前面，赵其脖子上带着他的傻瓜机，沿路咔嚓咔嚓拍个不停，我故意拽着那家伙在后面逛逛荡荡。
“蒋哥说要爬五个小时，”那家伙看了一眼手机，赶到我前头，“快点。”
他穿着件白色短袖，清瘦的背影在一片绿竹中间看起来格外干净。
“纪凡，这地方漂不漂亮？”
“漂亮。”他随口说。
“你喜欢吗？”
“挺好的。”
“喂，纪凡，转过来。”
他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