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熟》第70章


茨愫貌缓茫俊?br /> 他又说了几句就挂断通话,景言擦擦眼睛,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
从替他难过的情绪里抽出身来,景言更多的是惆怅和自卑。他想去陪他不仅仅是思念,更是想让他知道,他们俩是彼此的伴侣,是互相的支柱,是平等的。
景言知道自己不该在对方亲人去世的时候想这些小心思,和生死相比,这些简直太微不足道了。自己去能干嘛呢,又用什么身份站在陆谦身边呢?
他埋头在膝盖里坐了一会,想扶着栏杆站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许两个人的生活永远不会有交集,他帮不上忙,就只能做好眼前的事。
微信语音又亮起,是陆谦打来的。他清清嗓子,把泪意都忍过去才接起来。
那一边,陆谦好像终于放弃了冷静和伪装,他声音带着脆弱和不确定。
“我又撒谎了。我想让你过来,想让你陪我,我也需要你。”
尽管他这么说,护照在家里,签证来不及办,他也只能让景言过几天回s市等他。
他挂断电话,靠在殡仪馆墙上,呼出一口气。
从接到电话那一刻的震惊过去到现在,陆谦依然觉得发生的一切不太真实。
父亲没来得及等到见他最后一面,在他乘飞机过来的路上就去世了。他和父亲五年未见,从没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告别。
陆谦已经不太记得那年在老宅里吵架,他最后和父亲说的是什么了。但他并不后悔,他们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感情,淡漠伤人又疏远的对话几乎是常态。
陆仲弘常年在国外参观和办展览,他喜爱艺术家漂泊不定的生活状态。这些年他们只有在过节的时候用短信简单问候,陆谦每年都会给父亲的账户打一笔钱,但其实父亲远比他富有,生活得比他潇洒。
只是他以为父亲会衰老,会生病,最后会由陆仲弘最看不上的他这样一个不孝子来照顾,也许他们在医院都会吵架,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到父亲离世那天。
在医院里,他只有很短的告别时间。放置遗体的房间冷气很足,陆谦站在那静静看了一会。
“对不起。”他只有这一句话,如果再成熟些,他应该摒弃忍耐所有父亲的缺点,尽力陪伴他。尽管他对自己毫无关心,对自己的事业毫无认同,但躺在上面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父亲。
没有人知道陆仲弘到底爱不爱这个儿子,陆谦不知道,也不想再去了解。
就在刚才和景言通过电话之后,陆谦忽然有个问题很想得到答案。
他想问父亲,和你相比,我是不是一个好的监护人?我是不是让自己经历过的孤独无助在他身上重演了?我究竟有没有真正把景言照顾好,真正实现当初收养他的时候,暗自承诺的那些事。
无人能回答他。那一刻他很想见到景言,景言是能回答一切问题的答案本身。
答案是一面镜子,让陆谦知道自己是个恶劣又不成熟的人。很坏地占有他,再很坏地抛弃他,直到现在又不肯面对他在自己身边真实的身份,
那一段收养关系早就结束了。结束于景言给他的第一个吻,结束于他说出的第一句“我也喜欢你”。
陆谦终于承认了,景言早就不是那个要被自己时刻看护的男孩,他们是一体且平等的,是要一起走过以后每一段路的。
他急匆匆给景言打了第二个电话。他和父亲一样不负责任,但他比父亲幸运,他收获了一个值得用全部去珍惜的爱人。
飞机落地了,特殊的箱子里放着父亲的骨灰和遗物。他开车到家,开门的时候停顿了。
那个本该过几天才回来的小人扑到他怀里,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紧紧的拥抱。
第62章 
陆谦被他抱着,神思有些涣散,原来有人陪在身边安慰支持你,是这样一种感觉。景言把脸埋在他胸口,但分明又在给他支撑。
“我太担心你了。。。就请假回来了。”景言抬起头看他,眼眶周围泛红,眼皮像桃子一样肿起来。陆谦伸手抹他的眼角,“不哭。”
他把行李放好,在沙发上坐下。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他像没感觉到烫似的喝了半杯,身体各处都放松下来他才终于觉出疲累和酸痛。
他微微张开手臂,景言立刻钻进他怀里。两个人像完美契合的齿轮,严丝合缝的贴着,陆谦从心底发出一种泡进温泉般的喟叹。
“会不会太重压到你了?”景言边给他揉捏肩膀边问他。“不会,”陆谦揽住他的腰和腿掂了掂,“还是太瘦。”
景言按摩的力气像小猫挠墙似的,陆谦把他的手捉下来放在嘴边亲一口,又看看景言的脸。景言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贴着他冰凉的脸颊回吻。
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再问对方好不好,不需要特意的嘘寒问暖和你进我退的试探,默契是一直都在的,只是他们现在把它找回来了。
就这么静静在客厅相拥坐着,陆谦不想开口说父亲的事,景言就不问他。他拽着陆谦的衣角,心里有的是对他无尽的温柔和包容,他给了他爱,也给了自己,爱让他又重新生出勇气。
“明天要在老宅办一个追悼会,这是他遗嘱里写的。后天再去公墓。”陆谦顺着景言后背,似乎是在询问,“你还没去过那,带你一起去好吗?”
“我也可以去吗?”景言懵懵地抬头,又有些犹豫,“会不会不太好,来的都是你父亲的朋友吧,他们会对你指指点点。。。”
“他的朋友,跟我没多大关系。也不会有人故意来问,他们怎么想就随便他们吧。主要是。。”
陆谦和他额头相碰,轻轻抵住。“我想你陪着我,后天也跟我一起去好吗?我想让你见见他。”
他很遗憾没在父亲去世之前让他知道景言的事,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宣告他从此以后不再是孤身一人。至于他和父亲之间沉默的较劲,他已经不在乎了。
厨房里飘来一阵香气,景言从他身上溜下去,陆谦跟在身后。
“我做了些吃的,楼下超市装修了不开门,只好随便煮了点海带汤。。。”他掀起盖子调味,“喝一碗再去睡,时差还没调过来吧,看你眼睛里都是血丝。”
陆谦喜欢被他呼来喊去,但他还有点别的事要做。
“我得出去办点事,顺便买菜。你要什么发到手机上。”
景言有点担心,“刚回来就要忙吗?下午睡起来再去好不好。”
他像个小厨娘似的堵在厨房门口,陆谦揉揉他的头安慰他,“公证处的人在等我了,很快就回来。”说着他把大衣穿上就出了门。
根据父亲的遗愿,他把画都赠送给当地的美术馆。陆仲弘也许不是个好家长,但作为艺术家,他从来都是值得陆谦敬佩的。
至于遗产,父亲并没有交代,他对自己有多少钱也并不清楚。除了那套房子被留下来,剩下的陆谦全部捐赠给省画家协会创办了一个由父亲名字命名的艺术基金。
协会负责人很感谢他,表达沉痛哀悼的同时也不遗余力地夸他是个继承了父亲艺术热情的好儿子。
被不知情的人这样夸奖,放在平时只会显得讽刺,但此刻听起来却有些悲凉。陆谦点头致意,没多说什么,办好手续又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一起去了老宅。
工作人员在楼下布置灵堂,陆谦走到楼上父亲的画室,里面还有几幅他尚未完成的作品。
他想起小时候被父亲逼迫着坐在画板边学素描的场景,他对透视和阴影实在毫无天分,但他努力练习,把成果拿到父亲面前的时候只换来摇头和痛斥。
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按照父亲的心意摆设的,和他匆匆离开的时候应该一模一样。陆仲弘喜欢油画,喜欢浓墨重彩的风景,他把自己所有的笔墨都献给了艺术事业,现在想想自然是没有多余的精力留给家庭。
这栋房子没有给他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它可能是父亲和自己唯一一点联系。陆谦没有动屋子里任何一处,把房间门锁好走到楼下,帮着一起布置好才离开。
也许是刚才有些触景生情,再加上时差没调整过来的困倦,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心不在焉的,但仍然没忘记绕远一点去买菜。
他刚敲了一下,景言就把门打开了。“去了好久啊。。。你怎么还专门绕去买菜了,想让你直接回家的。”
陆谦把袋子放进厨房,转身看见景言巴着厨房门,担心和怜惜简直写在脸上。
“下午处理遗嘱忙了点,没别的事,你别担心。”他抱着景言,觉得眼皮都快沉得抬不起来了。
明明一路上都还好,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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