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_青云待雨时》第13章


全是晨晔爱吃的菜,陆女士拿公筷给他一样样夹碗里,晨晔笑着一样样吃,他没问陆女士从哪知道他在本地,当然用鼻子想也知道是沈余舟,不过,真的没闲工夫关心沈余舟为什么这么做了。
这一顿饭气氛很好,没有人提以前的事,尽管晨晔猜测陆女士叫他上门可能有别的意思,从头到尾,餐桌上也没问。
安安乐乐吃完一顿饭,沈余舟手机响了,陆女士筷子还没放下。
沈余舟接完电话回来,说,“有急事,我先出去一趟。”
陆女士说:“就你最忙,去吧。”
晨晔笑笑说:“路上小心。”
一直到沈余舟出去,晨晔起来帮着把碗盘收到厨房,要帮着刷碗,在陆女士坚定的拒绝的下还是作罢了。
但陆女士显然也没想让他出去,一边冲洗碗碟就单刀直入,说:“我不喜欢郁寻安,要早知道他能干那样的事,我就不会找他帮余舟。”
晨晔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地说这个话题,看着她鬓边华发,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嗯。”
“那年知道你和余舟分手,我打过你的电话,没人接,去了一趟你学校,说你们去安徽写生了。”
晨晔还真没想到有这出,电话他是真没接到,或者错过了,陌生来电他给当成了骗子也不一定,自然不会回拨,跟沈余舟分手那年春天,他们班还真去了安徽。
水声淅淅沥沥,陆女士又说:“后来我想,余舟做了那样的事,我再找你也不好。”
哪里不好?自然是怕徒添伤心。
晨晔立刻说:“没有,我以为他还跟郁寻安在一块儿,所以这三年都没好上门看您。”
那样做搅混水的嫌疑太大,在最扭曲的那段时间,他其实还真想过回头阴魂不散,但这个念头最终还是打消了。也是前不久知道那两只散了,才又起了来看看老太太的心思,今天回家拿的礼物是他这些日子早准备好的。
陆女士颇为不屑地笑了下:“早分了,他们在一块才三个月。”
“分了好,反正我是不乐意认他的,你是余舟带回来的第一个人,要认我也认你。”
晨晔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能笑笑,其实说起来郁寻安跟陆女士交情更久也更深,陆女士这样,偏爱他之外可能还有些涉及三观的问题,比如看不惯插足这个行为本身。
陆女士有心撮合,他跟沈余舟已经各走一边,各自都不是那么回事,这也是挺无奈的事。
但碗盘洗完,放一边晾着,陆女士擦净手,转身看着他,“晨晔。”
她说:“余舟这些年也是悔不当初,开始说他还犟嘴不认,到后来就不出声默认了,他想跟你复合,顾忌什么又不好直接开口,今天安排这一顿,本来要让我探探你的意思,我就直接替他问了,晨晔,你能再给他个机会吗?”
陆女士这一通耿直过去,晨晔倒真是意外了,他甚至瞠目结舌。
他以为沈余舟只想跟他睡,旧情人当炮友的事挺多,毕竟除了床上,他们俩再没哪合适,他以为这是他和沈余舟的共识。
现在绕了一圈,沈余舟想跟他正儿八经复合?开玩笑的吧。
第11章
这晚上晨晔出门,陆女士坚持把他送到楼下,“晨晔,让你变成我们家人,一直是我的期望,阿姨也希望你给余舟一个机会,但谁也不能勉强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好吗?”
晨晔很感激,这位长辈一直对他疼爱有加,即使说着期待,真相半点却没对他隐瞒,把选择的权利全放在了他手上。
晨晔不知道沈余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或许是纯粹拉不不脸跟他说重新开始,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犯不着让陆女士“探口风”,继续温水煮青蛙也是策略。
这要继续往下猜,放任自己自恋点,沈余舟也可能是觉得他还有几分认真,又拿不准,有些话一旦亲自说出口,就不在游戏规则内了,所以只能先侧面了解一下他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全是套路,只可惜,陆女士不顺着沈余舟的套路走。
可是这套路之外,唯一的指向是沈余舟要复合,连亲妈都出动了,看来是认真的。
隆冬,夜风刮在脸上刀割似的,晨晔跟陆女士道别,人往院子里小花园走,绕过几颗龙柏之后确认身后人看不见他,转了个向,从侧门出了大院。
他想抽烟,但忍住了,大跨步一气儿到往街边,伸手拦了辆车。
回家路上,晨晔开始思考沈余舟这到底图什么,他们不合适是实践检验出的真两个人的性子都摆在这儿,再来一次也是知未必会圆满。
说到底,他们都喜欢了彼此最初的样子。
可是那个最初的样子,本来就不完整,那是他们在年轻时代乌托邦似的幻想,本身未经风霜,固然纯粹,却未曾现出他们所有特质的全貌。
如果各打二十大板,沈余舟喜欢的是在他面前乖巧宠物似的晨晔,宠物是什么概念,有余力的时候可以倾心照顾,高兴起来就抱起来顺顺毛,一旦自顾不暇,对不起,你是谁?
而他也是爱了那个曾经对他悉心呵护,几乎予取予求的沈余舟。是的,其实从他们之间话题越来越有限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已然不似当初。
一段感情逝去,正如河水冲刷泥沙,不是一朝一夕,却真实残酷,也是在吵过、失望过好多次后,他才发现沈余舟不再是最初的沈余舟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又是冬夜,路上很清静,车开得很快。
路灯白惨惨的光晃在脸上,晨晔突然想起,好多年前,从这里回母校所在的城市,他好像也是这个时间独自走在归途上的。
火车站那个电话之后,他一个人在路边愣愣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坐了好久。
穿梭在那座没有沈余舟就像是空了一半的城,那是第一次,沈余舟那样直接地说他们不适合。
可能他们的开始太美好,他对沈余舟有太多的依赖,所以在那镜花水月般的梦开始幻灭时,才会那样偏执地想要把渐行渐远的人,捆绑拖拉到他们的感情刚发生的时候。
那时候他几乎惶惶不可终日,别说他安全感和信心缺失,这两样东西,沈余舟都没给过他。
一一找人陪酒那事是他电话偶然撞上的,跟明显对自己有意的郁寻安对唱情歌眉目传情还是当着他的面,摊到他面前的尚且有这些,没让他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不能介意,因为沈余舟不喜欢。即使他直说介意,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依然故我,蛮横地丢给他一个选择题,要么忍,要么滚。
晨晔离不开沈余舟,于是他选了忍,因为他直言郁寻安挑衅他,沈余舟对他大发雷霆,几天没联系,最后还是他打了沈余舟的电话。
沈余舟很冷漠,他想,可能是他们真的离得太远,又分开得太久,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终于变成晨晔奔波在两个城市之间。
自2009年三月起,晨晔几乎每个周末都去C城,那时候沈余舟太忙,一半时间打铺盖睡在公司,不想扰乱陆女士的生活节奏,晨晔几乎每次去都没让她知道,转而选择下榻在沈余舟公司旁边的一家小宾馆。
为了跟沈余舟有话可说,他看了很多土建有关的书籍,但效果没那么明显,一个周五,他晚上到的,沈余舟当时还在办公室加班。看着沈余舟紧皱的眉,他捧着盒饭吃也不敢发出丁点声音,突然听见门口有人说话,“怎么样,想到没有?”
晨晔转头,郁寻安站在门口,看清他在,郁寻安眉梢微动,笑了下,“又来看你师兄。”
他不太想跟这个人搭腔,当然也没人需要他说什么,因为沈余舟倏忽眉头就展开,对郁寻安说:“我觉得还是方案二的结构更好,你看呢?”
郁寻安就越过他,踱到沈余舟旁边坐下,两个人凑到桌前,几乎头碰头,说着晨晔依然听不太明白的专业名词。开始是争论,郁寻安说:“我就跟你掰扯明白,让你心服口服地从我。”
掰扯到后来有说有笑,沈余舟:“服,姜还是老的辣。”郁寻安问:“从不从?”沈余舟回答得干脆利落:“依你!”
那种气场,连晨晔都觉得自己在这是多余,手里本就勉强填个肚的饭菜愈加索然无味。
晨晔足够坚定,也足够卑微,不想给这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间,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坐在原处,哪怕他像是被遗弃似的。
沈余舟重新开始修改图纸,郁寻安也没走,站在他身后,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但郁寻安的眼神半刻也不在图纸上,而是深情专注地凝在沈余舟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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