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_青云待雨时》第24章


草草道别,隔着一扇门,郁寻安站在门外默默品着刚才的话,但话还没品清楚,进来个人对沈余舟的秘书说:“您订的机票。”
秘书从信封里抽出机票确认,郁寻安瞟了一眼,试探着问:“陆阿姨不是说也要去吗,机票余舟没给订?”
秘书一愣,笑着说:“我不知道,总裁的确只订了一个人的。”
郁寻安抬手摸了摸下巴,很好,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郁寻安不知道沈余舟是追着晨晔去瑞士……
沈余舟不知道晨晔不是一个人去瑞士……
明天狗血的四人会面。
第17章
晨晔到瑞士的第四天在阿尔卑斯山深处的小镇,白天享受过皑皑雪山的壮丽,下午回到住处时浑身酸痛。
他一头扎在床上就不想起,房间门被推开,Stanley看他这副死狗样就笑出了声,“你这体力不行啊?”
晨晔翻了个身,人贴着软绵绵的垫褥,想着Stanley比他小一岁,不要脸地说:“尊老是美德,照顾一下老人家的情绪。”
他本来打算一个人出来的,Stanley那天看到他收集的旅行资料,建议两个人结伴同行。反正现在Stanley该想通的都想通了,晨晔也没反对,出来都是人生地不熟,结伴的确方便相互照应。
真是万幸,隆冬,滑雪胜地,镇上来往全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下榻在半自助似的旅店,共用大厨房自己烹饪的那种,要是换成自己一个人,晨晔也过去凑热闹了,多一个人才选了这间家庭式的小旅馆,只要能赶上时间,晚餐就可以由主人提供。
滑雪固然消耗体力,但晨晔也不是第一次,本来是觉得自己完全能兜得住的,今天上了一下所谓胜地的中级雪道,才知道自己那点经验真是三脚猫,可能也是海拔高的原因。总之他很佩服那些老手从山上下来就像到公园晨跑了一趟似的,照样能跑能跳能自己做饭,他现在能躺就不想坐着。
但Stanley问:“我给你把食觅回来?”晨晔休息了一会儿,还是起来,揉揉酸痛的腿,“走吧,一起去。吃完出去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把大好时光都耗在旅店里,太颓废。
晚饭吃完,从旅店出去,Stanley对他说:“爱尔兰大胡子中午退房了,刚才Carla说晚上要来个新房客。”
Carla就是旅馆主人,她家外租的房间有三个,Stanley和晨晔各住一间,Stanley嘴里的爱尔兰大胡子就是另外一位房客。
小镇晴朗的傍晚,从远处的雪山到脚下、镇上的房屋、行人,所有都被苍穹夜幕笼在或深或浅的幽蓝中,路边小店窗子透出的灯光是金色,很有些梦幻似的色彩,晨晔陶醉在其间,没当一回事,“嗯。”
回到旅馆,他看见了穿着滑雪服的沈余舟。
沈余舟行李还背上身上,看起来风尘仆仆,Carla见晨晔回来,用英语对他们说:“我想你们应该有兴趣认识,这位是沈,和你们一样,也来自中国。”接着又向沈余舟介绍晨晔和Stanley。
沈余舟只朝晨晔看,晨晔回之以微笑。
Stanley呵地一声,“难怪沈陆昨天问我人在哪,住在哪。”
可这还不是全部,他们刚准备跟着Carla往楼上去,门铃响了,Carla立刻转身下楼,很快,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用英语说道:“请问沈余舟是住在这儿吗?我是他的朋友。”
晨晔看见沈余舟像是一愣,他身子后仰朝门口望去。门口男人眼光跟他对上,神色也浮出一丝惊讶,晨晔又笑了,郁寻安,这就有点意思了。
郁寻安不知道沈余舟是追着晨晔来,但沈余舟出发前总算明白晨晔不是自己一个人。说出真相的还是沈陆,沈余舟春节不在家过,必然要对家里人交待,沈陆一听说他是来瑞士,立刻变了脸色,接着巧舌如簧,话讲了整箩筐都是一个意思,让沈余舟放弃这次出行。
沈余舟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一逼问,果然,Stanley黏在晨晔身边。但也多亏沈陆,他才能这样快速准确地找到晨晔的位置——晨晔这几天关了手机跟外界完全隔绝,但沈陆能联系上Stanley。
现在晨晔是找到了,放在眼前的问题是安排房间。
沈余舟在镇上下火车后才碰见郁寻安,当时有些意外,只打了个招呼,就匆匆按网上订好的位置找过来,没想到郁寻安还真是跟着他来的。
郁寻安对屋主人解释他没提前订房,恰巧碰见有沈余舟这么一个熟人在,想跟着沈余舟投宿一晚。Carla是个热心人,也可能正逢旅游旺季,确实房间不好订,她征求了一下沈余舟的意见,当然带着些偏向,她话尾加了句,我知道你们中国人非常有人情味。
沈余舟说:“行,”又转头看向郁寻安,“晚上,你住我房间。”
投宿的四个人之间,过去或者现在单单双双几个箭头,晨晔自己都数不清,沈余舟和郁寻安跟Carla在楼下厅里说话,他本来觉得没关他什么事想回房间,但Stanley看好戏似的把他拽在栏杆边上围观,胳膊还压住他的肩,整个人都伏在他背上,于是他就真围观了全部。
沈余舟这最后一句话说完,晨晔听见Stanley在他耳朵边上小声戏谑,“那位够缠啊。”说的是郁寻安。
肩被放开,晨晔站直无所谓地笑:“这不正好?”确实正好,这晚上过去,沈余舟以后应该再没那个脸跟他若有若无了,干净利落。
但沈余舟这次显然让人意外了,晨晔看着他们上楼就跟Stanley一起回房间。二楼的走廊很窄,晨晔两人在前走,另外三个人跟在他们后面。听见Carla打开了房间门,“就是这儿。”可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随着晨晔越走越近,晨晔一回头,是沈余舟。
沈余舟拎着行李直接越过他,看着前头对着的两扇门,“你住哪?”
晨晔一愣,“哈?”
沈余舟停下脚才回头看一眼他和Stanley的位置,接着一把推开左边的房间门,“今天收留我一晚。”说完,两条长腿无比果断地踏了进去。
晨晔好一阵愕然,哭笑不得。听见Stanley凑过来问:“需要骑士吗?五折的。”他摇一下头,推开Stanley的脑袋,“我可以。”
可不可以都是他和沈余舟两个人之间的事,现在沈余舟都远涉重洋地追过来了,晨晔也不想再装傻充愣听之任之。他已经被拒绝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完全想不通沈余舟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晨晔关上门,沈余舟已经脱下外套,正坐在沙发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接着又是电源,自顾自地安顿行李,完全没在意房间的主人根本就没对那“收留”两个字发表过任何意见。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黄晕晕的光照亮沈余舟周围的一团,晨晔踱过去,站他身前站住,那一片不算大的光亮就罩住了他们两个人。
沈余舟本来垂着头摆弄电脑,眼光落在他脚上的时候,似是顿了下。
晨晔望着男人乌黑浓密的发顶,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两个房间,你住哪不是一样不合适?”要说前任,郁寻安是,他也是,沈余舟看来是不打算跟郁寻安有什么了,他对沈余舟又何尝不是?滴水成冰的冬夜,晨晔倒不是一定恶毒到非得把沈余舟从这幢房子折腾出去,可就算人留下,他也总得说点什么挑明自己的态度。
但不知道是他表述得不够清楚,还是沈余舟理解有问题,他话说完,沈余舟抬头,漆黑深邃的双眼,缓慢地向上逡巡,然后对上了他的眼睛。
对视的片刻,晨晔恍惚觉得沈余舟似是憔悴了些,他听见沈余舟说:“不一样。”
而后,他的腰被沈余舟伸手抱住了,晨晔身子一僵。
而沈余舟的脸已经贴住他的身体,声音就从那个位置传过来,闷闷的,“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很多年前,我就应该说到你懂为止。”
眼前的男人像是只受伤的困兽,极为寥落也极为颓丧,晨晔一时愣住,没想着立刻推开他。可是,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什么不一样,蚊子血和朱砂痣?
晨晔本来想说当年的事不用再提,不管发生了什么,谁亏欠谁,说到底就是一次恋爱不成那样小的事,他们解脱自己,继续往前走才是正道,他是这么做的,现在也希望沈余舟亦能如此。可没等他说话,猝然而来的一阵急促砰砰声击碎方才难得的安静,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
是的,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十分钟后,房间里头的人变成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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