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_青云待雨时》第26章


只是,胸口总有一捧热血是理智控制不了的。
当天,郁寻安安排了烛光晚餐,之后又在酒店开了个房间。在那之前,沈余舟甚至没有主动吻过郁寻安一次,他没有这个需要。可是就在那个房间,郁寻安从浴室出来,解掉腰间唯一蔽体的浴巾,就那样赤条条地趴在床上,对他说:“余舟,来。”
沈余舟浑身发抖,他像是听见谁在哭,就在他胸腔的某一个角落,有个人在一直哭,那样凄厉,撕心裂肺。胸口总有一捧热血是理智控制不了的,原来不止晨晔,就连他也介怀,床上这个人是他和晨晔之间的结。
他落荒而逃,一直跑到那家小店,店子将要打烊,他是当天的最后一个客人。他抱着那个高达模型出来,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而后又把模型扔回家,好久都不肯再看一眼。
可是,命运真是奇妙的讽刺,后来他才知道,也就是那一天。
数千里外,遥远的江南水乡,有个男孩错过了晚饭,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从镇上回去,把一个蛋糕放到晨晔面前。
第18章
也就是那个生日之后,郁寻安去了北京,沈余舟没留他,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开始。
最后这些事,沈余舟没说,但晨晔也大致能猜出他们不到四个月就分开,大概跟郁寻安言辞中永生难忘的这个生日有关,沈余舟放弃他去追寻的另一段,真相居然出乎意料的苍白,晨晔不能说不意外,他一直认为沈余舟对郁寻安是有感情的,到现在还是,所以他重复刚才的话,“你在说谎。”
接着又摊出他的判定依据,“当初,每次当着郁寻安的面,我对你表现得亲热点,你都会不高兴。”
沈余舟愣了愣,他也是完全没想到,这是晨晔一直认定他对郁寻安有什么的原因。
当然,他那时候做过的很多事,的确从不曾照顾晨晔的感受,说到底还是他本身不够强大,也的确混蛋。但至少现在,沈余舟终于敢剖白自己。
当年少不经事,如今只作笑谈,“我那时一事无成,认为一事无成的男人耽溺儿女情长,没出息。”
而其他人不明就里,只当他和晨晔是好友兄弟,偏偏郁寻安对他们的关系是个知情者,他们形容稍有亲热,这个知情者就能看出:沈余舟这男人正事没做出半点,只知道跟小情人卿卿我我。
说到底,还是弱,而且能让他联想到自己跟弱者有关的一切细节,都让他极为敏感。
晨晔听完,简直啼笑皆非,他一直没想明白,当时在别人面前,自己怎么就那么遭沈余舟嫌弃,原因居然是这样。沈余舟那时候让他觉得他的存在很多余,现在想起来,可能也真是多余,那个一事无成的沈余舟,不是不需要晨晔,是根本就不需要爱情。
今天晚上的收获是他终于确认,当年的纠缠和纠缠后的破碎,原来一直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别说郁寻安刚才是退场,他甚至都没入过局。
晨晔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虽然错不全在我,但我也有错。”
他错在在一个不合适的时机过度敏感,连着一年半揪住郁寻安这个人喋喋不休,对当时的沈余舟的确鲜少体谅。
但这样否定不了沈余舟的错误,还是那句话,但凡沈余舟多给他些信心,他也不至于那般扭曲。
现在说起来可笑,他当年还是个孩子心性,沈余舟年纪比他大五岁,说到底却也是个孩子。
晨晔也的确笑了,沈余舟侧头看他的眼睛,“你现在还是在乎的。”
在乎什么?晨晔刚才只问过他一件事,关于郁寻安。
还在意这个人,说明晨晔对沈余舟依然有情。
晨晔立刻摇头,“没有。”
沈余舟眼珠更黑,眼睛也更亮,“你在乎的。”
晨晔说:“没有。”
沈余舟突然笑了,眼神十足宠溺,“好吧,那就是没有。”
没料他拐弯这么快,晨晔怔了一瞬才说话,“……对啊。”
两相对视,晨晔在沈余舟眼睛里头看见自己的影子,片刻,那个影子越来越大,沈余舟英俊的脸也在他眼前逐渐放大,两片温软封住他的唇,沈余舟吻住他。
开始还温和,可是很快就升腾成火热,沈余舟舌头抵进他嘴里翻搅,钳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在地板上。
沈余舟吻得十足动情,紧闭的眼睛,睫毛轻颤,鼻息越吻越重,没多久,手从他毛衣下摆伸进去,不住地向上摩挲攀升。
晨晔嘴被封住,睁大眼睛挣了几下,结果是他被抱上床。
他依然挣扎,沈余舟把他两只手腕都压到头顶,下头硬了的东西顶着他的大腿,嘴在他眼皮颊侧不停地亲,“晨晔,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沈余舟的声音相当沙哑,“再来一次,让我照顾你,好吗?”
晨晔身体也热了,脑子却无比清醒,所以他想让身上的男人也清醒过来。
他喘着粗气,“再来一次也不会不一样。”
沈余舟立刻反驳:“我们现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晨晔还真不是矫情,眼睛望着天花板,“我不想回头。”
沈余舟年过而立,他也快小三十的人了,这种年纪人的个性哪会说变就变。他是个恋爱脑,沈余舟从来都是个无比现实的男人,再来一次也未必能圆满收场,他相信沈余舟现在是认真的,可是很多年前的最初,沈余舟对他也是认真的,最后的结果又是什么样?
再则,如果说他以前奋不顾身是因为爱情,眼下,他对沈余舟也就那么回事了,图什么?
他无比坚定,沈余舟刚才高炽的情欲似乎也冷了大半,头埋在他颈侧,沈余舟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懊恼,“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晨晔觉得沈余舟还是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我已经原谅你了,一个月前我就说过了。”
原谅了,可也仅止于此,沈余舟是他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今后一别两宽,于晨晔而言,沈余舟依然是个非常特殊的人。
这一晚,他们最终什么也没做,沈余舟抱着晨晔睡了一夜。沈余舟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得也不早,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他自己,晨晔走了,也没带上Stanley。
沈余舟怕他再次拔腿就走,再次离开得猝不及防,因此,春节过后回到C城,又见到晨晔的时没敢再提复合之类的话。回去后第一次见面是在沈余舟的公司,CI方案最后审核,晨晔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坦荡大方,不局促不尴尬,就像节前在瑞士那一晚的事,完全没有发生。
于是沈余舟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关于当年的所有都已经摊开,晨晔还是坚定地不肯给他机会,他再不依不饶地追着诉衷肠那就是逼迫,沈余舟唯一的办法就是真把自己扮成一个老朋友,他承认自己还没死心,但装作已经放下了。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经常“偶遇”之后,他们还能一起吃顿饭。晨晔也不用避他如洪水猛兽。
于是,这个“偶遇”大概是一周一次的频率。
二月中,晨晔回了趟上海,那一周没见到,周日,沈余舟打点好行头去网球馆“松散筋骨”。
晨晔果然在那,两个人打了两局,坐下聊天,说到晨晔回家的事,沈余舟留心思问了句,“家里人还好?”
晨晔就道出他回家的原因,“我妈挺好,就是……又生了个儿子,原来她前不久去国外是旅行结婚。”
晨晔家里的事,沈余舟是知道些的,从他一个老同学的嘴里,那个老同学自然跟晨晔是同乡,碰巧两家还认识。老同学说,晨晔父亲家境不错,但他母亲就是典型攀权附贵、嫁个男人改变全家镜遇的那种。然后高枝攀上,她原本那个潦倒的娘家也因为她嫁给晨晔的爸爸发达了,女人自己心也活泛了。
几乎所有跟晨晔家认识的人都知道晨晔妈妈红杏出墙,那时候晨晔还小。晨晔爸爸是个好人,事情爆出来之后为了孩子选择忍着不离婚,就是对妻子经济上没那么惯着了。后来又发生了些变故,晨晔小学时候,他爸爸出了场意外,伤了脊椎,全身瘫痪。他家里生意从此就被晨晔妈妈一把抓地接过去。
生意做下来不难,人脉都在,晨晔父亲家是大家庭,兄弟姐妹当官的当官,做买卖的做买卖,抱成一团往上挤的那种。但手里抓住了实在的东西,犯错后做小伏低好几年的女人彻底改头换面、扬眉吐气,在外头又开始勾三搭四。最过分的时候据说跟人厮混,把孩子和瘫痪的丈夫扔在家不搭不理半个月之久,事情闹出来,一直到晨晔的叔伯姑姑出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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