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质三步曲Ⅱ 魔法神刀》第59章


莉娜·费尔特把一切都告诉了她,要不是这些施加在她的精灵身上的折磨,她本来可以忍受任何折磨。库尔特夫人知道了所有她想知道的东西,关于女巫在什么地方,她们怎样保护着莱拉和威尔,这时她说:“现在告诉我,你们女巫知道一些关于那个孩子莱拉的事情。我差点就从你们一个女巫那里知道了,但我还没有来得及拷问完,她就死了。好了,现在没有人可以救你了,告诉我关于我女儿的事情。”
莉娜·费尔特大口喘着气,“她会是一个母亲——她将会是生命——母亲——她会违抗——她会——”
“说出她的名字!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最重要的还没有说出来!说出她的名字!”
“夏娃!一切之母!再说一遍,夏娃!夏娃母亲!”莉娜·费尔特抽泣着,结结巴巴地说道。
“啊。”库尔特夫人说道。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好像终于明白了生命的目标。
女巫隐约意识到她刚才的所作所为,一阵恐慌包围了她,她努力大声叫道:“你要对她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怎么啦?我得毁掉她,”库尔特夫人说道,“来阻止另一次人类的堕落……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这事情太大了,看不出来……”
她轻轻地拍了拍巴掌,像个孩子似地睁着大大的眼睛,莉娜·费尔特呜咽着,听她继续说道:“当然,阿斯里尔会向上帝发动战争,然后……当然,当然。就像以前一样,又重演了。莱拉就是夏娃。这次她不会堕落,我保证。”
库尔特夫人站了起来,向正在吞食女巫精灵的妖怪打了个响指。妖怪移向了女巫本人,那只小小的雪鸦躺在石头上抽搐着,这下莉娜。费尔特要承受数倍于刚才所经历的折磨。她的灵魂感觉到一阵恶心,一种可怕的失落,这种忧郁的疲累感如此深重,她几乎要为此而死去。她最后的意识就是对生命的厌弃,她的感觉对她说了谎。这个世界并不是由活力和喜悦组成,而是由邪恶、背叛和疲乏组成。活着是可恨的,死亡更没什么好的,这是整个宇宙里惟一的真理。
于是她漠然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弓,生命已经结束了。
莉娜。费尔特既看不见、也不再关心库尔特夫人下一步的行动。灰白头发的男人毫无意识地躺在帆布椅子里,他那肤色暗淡的精灵盘在灰尘里。库尔特夫人对他视而不见,她召来士兵队长,命令他们为夜行上山做好准备。
然后她来到湖边,向妖怪发出了召唤。
它们应命而来,仿佛雾气形成的柱子一样飘过水面。她抬起手臂,让它们忘记自己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于是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升上了天空,像邪恶的蓟种子冠毛一样自由地飘着,飘进黑暗的夜空,乘着微风飘向威尔、莱拉和其他女巫,可莉娜·费尔特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天黑以后气温下降得很快,当威尔和莱拉吃完最后的干面包,他们就躺在了一块悬空的岩石下面,这样可以保暖,他们想睡一觉。至少莱拉不需要努力,她在一分钟之内就睡着了,她蜷着身体,紧紧地靠着潘特莱蒙。威尔却睡不着,无论他在那儿躺多久还是睡不着,这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手,那只手肿着,还一跳一跳地疼,直疼到胳膊上来,另外还因为坚硬的地面、寒冷、筋疲力尽,以及他对母亲的渴望。
他当然很为她担心,他知道如果他能亲自照顾她的话,她会更安全;他也希望她来照顾他,就像他小时候她做的那样。他希望她为他包扎伤口,哄他上床睡觉,唱歌给他听,带走他所有的烦恼,用他极度渴望的母爱和温柔包围着他,可这一幕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他的某一部分还是个小男孩,于是他哭了,但他仍然安静地躺着,不想惊醒莱拉。
他还是没有睡着,他比往常更清醒。最后他伸了伸僵硬的四肢,轻轻地站了起来,他在发抖。他腰间挂着那把刀,他开始向山的更高处攀登,他想使自己烦乱不宁的情绪平静下来。
在他身后是站岗放哨的女巫精灵,一只缩着脖子的知更鸟,站岗的女巫转过身,看见威尔在向岩石上攀登,她拿过她的松枝,悄悄地升上了天空,她不想打扰他,只是为了保证他不会遇到危险。
他没有注意到,他只感到一种继续前进的需要,这种需要是如此强烈,以致于他几乎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他觉得他会整日整夜、永远地走下去,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平息他胸中的热火。仿佛是为了同情他,一股风吹了过来。在这荒野中,没有树叶摇动,但风儿拍打着他的身体,把他的头发从脸颊吹了起来,他的头发在风中飘动,他的身心内外俱是一片荒野。
他越爬越高,几乎没有考虑他怎么能找到下山的路回到莱拉那儿,后来他来到一小块平地,这里似乎是世界之巅,在他的周围,所有的地平线上,山都显得不那么高。在月亮的清辉照耀下,惟一的颜色就是漆黑和惨白,一切轮廓分明。
一定是狂风带来了头顶的云,因为刹那间月亮就被遮住了,黑暗覆盖了整个大地——还有那厚重的云,因为没有一丝月光能透过云层照下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威尔发现他已经置身于彻底的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人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右手臂。
他吃惊地叫出了声,立刻就挣脱开来,可那人抓得很牢。现在威尔变得凶猛起来。他觉得他已经不顾一切了,如果这就是他生命的尽头,他打算不停地搏斗,直到他倒下为止。
于是他又扭又踢,但那只手还是没有松开,他的右手被抓住了,他无法去拿那把刀。他试图用左手,但他被拽得很紧,手又疼又肿,他够不着。他不得不用受伤的手和一个成年人搏斗。
他的牙咬在那只抓着他手臂的手上,可结果是他的后脑勺被那人打了一拳,他被打得头晕目眩。于是威尔不停地踢腿,有时踢着了,有时却没踢着,他一直不停地又拽又拉,又推又搡,可那只手依然紧紧地抓着他。
他似乎听到他自己的喘气声,还有那人的嘟哝声和喘息声。后来他的腿碰巧在那人身后,于是他用力将身体撞向那人的胸膛,那人沉重地倒了下去,威尔也倒在了他的身上,但那只手依然牢牢地抓着他。
但威尔没有力气了,他哭了,他一边伤心地抽泣着,一边用脚踢他,用头撞他,他知道他的肌肉很快就会失去力量。这时,他注意到那人倒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他的手还在紧紧地抓着他。那人躺在那里,任由威尔用头和膝盖撞他,当威尔看到这一点时,他最后那点力气也用完了,他无助地倒在他的对手身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悸动着,在嗡嗡作响。
威尔痛苦地站了起来,在黑暗中,他看见那人身边的地上有一团白色的东西,那是一只大鸟白色的胸脯和脑袋,是一只鱼鹰,一个精灵,它一动不动地躺着。威尔想把它拉到一旁,他有气无力的拖动使那人有了点反应,但他那只手依然没有松开。
但他在动,他在用空着的那只手仔细地摸威尔的右手。威尔感到毛骨悚然。
这时那人说道:“把你的另一只手给我。”
“小心。”威尔说道。
那人空着的那只手沿着威尔的左胳膊向下摸去,他的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手腕,抚过他肿胀的手掌,在摸到威尔断了两根手指的地方时,他更加小心翼翼。
他的另一只手立刻松开了,他坐了起来。
“你有那把刀,”他说,“你是持刀者。”
他声音洪亮、严厉,却上气不接下气。威尔能感到他受伤很重。是他打伤了这个黑暗中的对手吗?
威尔仍然躺在石头上,他已经精疲力竭。他只能看见那人蹲在前面的身影,但看不见他的脸,那人伸手到旁边拿了什么东西,然后把一种药膏抹在他的手上,过了一会儿,一阵舒适的清凉感从断指处一直弥漫到整只手。
“你在于什么?”威尔问道。
“治你的伤,别动。”
“你是谁?”
“我是惟一知道这把刀的用处的人,像那样举着手,别动。”
风比以前吹得更猛烈了,有一两滴雨打在威尔的脸上。他剧烈地颤抖着,他用右手举着左手,那个人将更多的药膏涂在他的断指处,用一条亚麻布紧紧地包扎住他的手。
那人刚敷完药就倒在一旁,他躺了下来。威尔还在为手上幸福的麻酥酥、凉飕飕的感觉而称奇,他试图坐起来看看他,但周围比刚才还要黑。他用右手向前摸索着,发现他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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