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异闻录》第70章


林淮并未将心里的困惑说出来,可裴秀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继续说:“你猜得不错,血蛊的确和你当时误食的灵蝠血有关。仅凭当年你留下的那滴血,还不足以炼成血蛊。”
得到了这个答案,林淮不禁叹了一口气:“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将一众人耍的团团转,仅仅是为了得到蜃景城,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裴秀反问:“你独自一人前往安陵,寻找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人,又付出了巨大代价,仅仅是为了逃离过去,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
林淮一时语塞,因为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即便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不明白蜃景城对于裴秀究竟有何意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与她一样,执念太深。
二人一路无言,穿过狭长的甬道,来到了宽阔的地宫之内,直到此时裴秀才开口。
“你的回答便是我的回答。”他低声说,随即看向远处,眼里隐隐有几分期待。
☆、终破局
二人来到地宫后,裴秀先将林淮困进中央的水池里,这才走到一处石壁前,轻叩了几下,便见那石壁上缓缓显出一个暗格。
他伸手进去,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玉瓶来,然后朝着才林淮走来。
“敛骨吹魂引。”林淮有些不明所以,“你既已将它植入苏衍体内,这瓶子为何还会存在?”
“若它不存在,我又怎么能进入蜃景城。”裴秀走到池边,拔开瓶塞,“告诉你也无妨,当年我只植入了一半,苏衍体内的敛骨吹魂引并不完整,所以他缔造出的蜃景城才会这么没用。”
玉瓶被打开后,便见一串串金色铭文径直朝着林淮飞来。
而她手脚被缚,根本躲不开那串铭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进入自己的体内。
“它进入你的体内后,会与血蛊融合,若苏衍想要救你,只能取出血蛊。可当他碰到血蛊,这一半敛骨吹魂引便会进入他的体内。”裴秀收起玉瓶,缓缓说着,“只有这样,蜃景城才能真正重现于世,而不是与寻常幻象一般,一触即散。”
“疯子。”林淮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幻象再逼真也不可能与活人一样。”
裴秀不语,而是起身看向来时的甬道,“来的倒是挺快,看来他很在意你。”
林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黑暗的甬道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来。
这个人影便是苏衍,他看到被困在池中的林淮,立刻便察觉到她身上的异样。
“你对她做了什么。”苏衍眉头深锁,质问着一旁的裴秀。
二人尚在花朝城时,他便在林淮身上下过追踪香。收到林淮的传信后,正准备赶往扶风城,却在启程时,感受到她的气息,便顺着追踪香一路寻来。
裴秀见状,则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她中了血蛊,若不尽快取出,只怕性命堪忧。”
苏衍面色不善,抬手便要击向他。
裴秀却根本不想与他动手,只道:“你尽管动手,不过血蛊在她体内停留的时间每延长一刻,她就会更痛苦一分。”
闻言,苏衍动作一滞,眼中升起强烈的恨意,“这本就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何故将他人牵扯进来。”
裴秀摇头:“错,我与你之间从来无怨无恨。当年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已病死在朝露城里,又怎会有今日。我不过是向你讨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出手相救?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苏衍嗤了一声,“你为了一己私欲,牺牲了朝露城数千条人命在先,手刃胞妹在后。即便今日你得偿所愿,他日必会为此付出代价。”
“大道三千六百门,众人各择其一,我行的便是无情道,以杀证道,何错之有?”裴秀轻笑,显然不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一旁的林淮半个身子都浸在水中,浑身上下感受到一阵彻骨寒意。
裴秀在她身上下了缚咒,令她无法开口提醒苏衍,只能听着二人的谈话。
只不过,血蛊并未给她带来多大痛楚,身上疼痛反倒是没有之前强烈了。她下意识的吸纳池水所蕴含了灵气,身上的缚咒也出现了松动迹象。
过来一会儿,她的手脚终于可以动弹了,而裴秀尚在和苏衍争辩中,根本没空理会自己。
林淮勉强将手从水中抬起,突然发现湿漉漉的衣袖上有一点显眼的红色。这是裴清留在纸鹤上的血迹,经过水的浸泡,从袖中透了出来。
她轻轻一碰,那滴血宛若有了生命一般,离开了纸鹤,凝聚成珠,沿着指尖融入了她的体内。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林淮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不远处的苏衍径直走进池中,将她抱了出来。
苏衍催动灵力将二人身上的衣衫烘干,又找一处干净地方,这才把林淮放下了下来。
裴秀看着二人,脸上笑意愈深,“血蛊便在她的右眼中,你若想救她,可得快些取出来。”
林淮开不了口,只能看着苏衍,然后重重摇头。
“不用担心,交给我便好。”苏衍将手按在她的右眼上,微微发力便将血蛊取了出来,“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为你一闯。”
林淮身上的痛意骤消的同时,那一半敛骨吹魂引也进入了苏衍体内。
完整的敛骨吹魂引在他体内流转,最后脱离了他的控制,将蜃景城召唤于世,入口便出现在左侧石壁上。
没了血蛊的牵制,林淮立刻动用灵力冲破了缚咒,“苏衍,快停手,别让他夺走蜃景城。”
她想要阻止蜃景城的再现,却察觉到苏衍内息紊乱,连意识都有些涣散,敛骨吹魂引则是不断吸收他的灵力,用以维持蜃景城。
“我终于得到了……”裴秀看着眼前的蜃景城,脸上是止不住的狂喜。
他朝着苏衍走来,轻轻一弹指,便将林淮推开。然后轻触苏衍眉心,将敛骨吹魂引吸收殆尽。
“蜃景城需要吸收大量灵力才能完成,如今既已大功告成,我也该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了。”
语毕,他缓缓朝着入口处走去,却突然身形一滞,因为体内敛骨吹魂引,正在不知饕足地吸取着他身上的灵力。
蜃景城与现世的通道已经打开,便不会再吸收灵力,可事情的发展显然偏离了他计划。
通道就在眼前,只差一步就能达成多年夙愿。
裴秀痴迷地看着石壁上摇曳的幻影,不管不顾地向它走去,却在刚踏进入口时,又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低头一看,发现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顿时一脸愕然。
“这是血蛊……不可能……怎会如此。”他猛然回头看向苏衍,质问,“你做了什么?”
此时,苏衍已经恢复些许意识,但由于损耗了大部分灵力,身体还有些虚弱,听得此言,便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血蛊若无受蛊人之血,根本无法生效。”裴秀清俊的面容顿时狰狞了起来,“而我怎会留下这种把柄落入你手中。”
一旁的林淮蓦地想起了什么,伸手将袖中的纸鹤拿了出来,“我袖中这枚纸鹤上沾了裴清的血迹,方才我只是轻轻一碰……”
“裴清……真是我的好妹妹。”裴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手里的纸鹤,随即狂笑不止,“原来我竟是输给了自己,当日我一时疏忽被她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
“原来在纸鹤上面留下血迹的人,不是裴清,而是你。”林淮说。
她一直以为这血迹是裴清的,将血迹隐藏起来的人是裴秀,没想到结果却是颠倒了。
只不过,裴清并未料到裴秀将要对她下血蛊,也没料到裴秀留在纸鹤上的那滴血最终致使他功亏一篑。
正所谓天道承负,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你落得如此地步,不过是自食其果。”林淮看着面前陷入癫狂的裴秀,不禁有些悲哀。
裴秀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跌跌撞撞的往蜃景城里走去,喃喃自语道:“得到了敛骨吹魂引,蜃景城里的一切皆会受我控制,只要我能进去,只要我能进去。”
无论是林淮还是苏衍,与裴秀之间的纠葛,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眼见对方癫狂之态,二人谁也没有动手,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裴秀走进了蜃景城。
通道在他身后渐渐关闭,石壁上凭空出现的幻影也消失不见。
林淮怔了怔,问道:“传闻中的蜃景城究竟有什么魔力,令他如此痴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它。”
“蜃景城是另一个世界,只要掌握了敛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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