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不如吻我》第53章


你可以在这里遇上各色各样的吃食,整座城市显得散漫而悠闲,猫三恨不时能看到墙角与瓦片上许许多多的悠哉放松的同类,正懒洋洋地打着盹。
门边檐下的老人们下着象棋,或者大摆着龙门阵。
这里阳光温暖,与阴司的阴暗无光,有着鲜明的对比。
猫三恨喜欢暖洋洋的阳光,喜欢被人抚摸,也喜欢长久的睡眠。
“你既然喜欢人间的气息,怎么不选择轮回转世?”男人看着面前,突然有点低落的少女说。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在阴间做,你看,我户口都还没落实,主人家以后的住处同样还远,还有,据说我家的那两位主人,从事的工作亦是不合理,如果到了阴间恐怕……”
聂怀素点完餐,对服务生说了一声谢谢。
他轻声说:“即便不是在阴司载入户籍,你在阴司也是在编的人员,这不是俸禄照发,功德本照样记录,你的主人也没有什么大罪,你何至如此?”
猫儿动了动筷子:“不是大罪,亦是罪过,在阴间我也算见过了那些罪人在地狱之中,生不如死,你也说,‘地狱本是为了震慑世人,不让他们为恶的去处’,见过这等惨烈的景象,我实在不愿意他们落入阴司之内,受一点点的苦。”
聂怀素说:“许是多少人都是如此。”
猫儿笑了笑说:“而且,我怕孤独,我独自降生,也见不到周围的一切,我在人间虽然安然去世,有主人们陪伴,但我不想再回到那样的世界里去了。”
聂怀素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低声说:“如果有人肯陪你前往彼世呢?”
猫儿眨了眨眼说:“我现在在阴司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真要去彼世?苏啖吗?她还有人要找,断断然是不肯与我去的。”
聂怀素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已是有男服务生,送上红汤锅底,与所点的菜色。
猫三恨欲言又止,却看聂怀素轻车熟路地将菜品摆完盘。
“你的鱼和肉,我的菜。”
猫三恨有点发愁地说:“你……不点个鸳鸯锅吗?这怎么吃呀?”
聂怀素取过筷子,涮了涮说:“就这般吃。”
在猫三恨久远的记忆里,她小时候差点因为偷吃藏在橱柜里的辣椒,差点一命呜呼,她对于辣食可谓是全无好感。
她看着面前的肉与鱼,试探着问:“我能吃生的吗?”
聂怀素吹了吹菜叶,说道:“不可。”
猫三恨只能硬着头皮,夹起一块肉,试探着放在沸腾的红汤锅内,象征性的涮了两下,想要赶紧捞起来的时候。
男人却一把握住她抓筷子的手,均匀的在红汤锅内静候了十秒,才许她出了锅。
猫三恨战战兢兢地看着手中已经有点蜷缩在一起的肥牛。
“吃吃看。”聂怀素停了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猫三恨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只觉得一股浓烈辛辣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去,初始不过是有点刺痛,到了最后,瞬间便蔓延到了嘴里的角角落落!
她感觉到两颊绯红,自己就像是个被烧开了的水壶。
可就在这时,她却听到一声清朗的笑声,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这个恒古不变,万年冰霜的男人,现在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极美,好似从画里行来,许是很久不曾笑,他的表情显得有生涩,但不妨碍,让人目眩神迷。
可是!
猫三恨现在十分火大,超级火大,我被辣的和瓜皮似的,你却在那里笑!?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正在狂笑不止的僧人跟前,抬手一把抓住他的贝雷帽,连着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揪了下来!
她看到僧人渐渐失去笑容,好在这里的座位靠近角落,这一通大闹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
至于闹剧的最后,自然是两个人罢手言和,猫三恨最终把假发和帽子都还给了贼秃,僧人也认真教起猫儿如何正确地吃红汤火锅,乃至于两人到晚间才折腾了个清楚。
夜里的程度比之平常已是安静了许多,还在开着的都是照顾夜宵生意的店铺,偶尔能听到车子的呼啸声传来。
两人行李不多,猫三恨的甚至都是那日聂怀素亲自领她去高天城买的衣服,其余的都被这个“粗暴的上司”都丢在了阴司舍心居内。
自然,其中还包含了猫儿心心念念的小鱼干一份。
“阴司没有先行订房子的惯例吗?”猫儿抠着鼻子,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聂怀素摇了摇头说:“没有,我们阴司擅长互联网的,只有户属部与阎君,订房子太过麻烦他们了。”
说着,两个人停在一家宾馆跟前。
“就这家吧。”说着,男人已是领着猫儿走了进去。
“啊?只剩下一间屋了?”猫三恨看着有几分歉意的服务生,表情有几分复杂。
“要换吗?”聂怀素试探着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却毫不留情地下起了倾盆大雨,把猫三恨刚要说出来的话,又一口气堵回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嗷,好想次火锅!
第44章 表白我来说!
猫三恨怕水; 很怕水。
但洗完澡出来之后的她; 仍是有点浑噩; 好像往日里最是畏惧的洗澡,一下子变成了小事。
让她无所适从的是正坐在床边正百无聊赖调着电视频道的男人。
“洗完了?”男人抬了抬眼; 停下手头的遥控器。
小猫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男人收拾了一下摆放在一旁的行李说:“我去外头睡。”说着; 他已经拎起东西; 往外走去。
“你等等!”男人停下脚步,有点不解地看了看猫三恨。
最早的时候; 猫儿总觉得; 这个男人和那些有血有肉的人比起来; 少了一份生气。
她落入阴间之后; 遇到的男人,都各有各的不同; 但至少他们身上都带着浓浓的烟火气; 这是沉浸于人间,踏过千水的该有的气息。
就连是大渣男温良; 同样如此,尽是走过花丛之后,自有的一股放浪气。
而聂怀素给猫儿的感觉,是不食烟火; 是出离尘世。
就像是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雕像一样; 他总是少那么一份人味,少那么一份与人相关的情绪。
就像是他只会平淡言谈,而没有嬉笑怒骂。他没有激动; 没有任何波动的感情。
猫儿那时候,十分不喜欢他,就像是面对着一桩硬邦邦的佛像。
可不知为何,这一趟天府之行,或是说,从那个舍心居起,他给猫三恨一种,他还“活着”的感觉。
他就像是从佛门绘制的壁画上,飘零到了人世之间。
从一个只知道佛理法度,只知道遵从天条地规的地府掌权者,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虽然这么说,更多的是从一个不可交谈的人,变成了一个尚且可以平等互动的角色,可不知道为什么,猫三恨觉得自己,对他还算有那么一些好感。
甚至,更多一些。
猫三恨被这个想法弄得有点纠结,不知不觉,红晕已是爬上脸庞,但因为早早关了室内灯光,这等情态倒是没有落入男人眼底。
“是不是刚才火锅没有吃饱?”男人悄然出声。
猫儿摆了摆头,自己坐在另一张床边,说道:“我们这样的,并不会饿,吃饱什么的,也是两说,大师,你可是着相了。”
男人想了想,也坐在一旁说:“我有时候会觉得,我是不是不曾活过?”
猫儿有点疑惑地看着男人的侧面:“你不是八岁才……”
聂怀素说:“可那到底是快一千年之前的事情了,漫长的时间内,我都在参禅,念经,我虔诚悟道,只是无所得。”
猫儿想说,你这一千年参禅怕不是都参到狗身上去了,但一看到他似乎情绪低落,便又将这一嘴毒言咽了回去。
聂怀素继续说:“我已经准备从阴司宰承之位上退下来了,其实不止我,沈风涯也有意向如此,如今阴司趋于平稳,我们这些人不在,自然也能轻松运转,到时候,小黎也能统筹全局,有无常鬼与丁甲神,还有一众阴帅辅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差池了。”
猫儿说:“你舍得自己打下的基业吗?何况,你既然要修佛,在哪里不都可以?你们佛门不都说,吾心安处即是道场,你这样……怕不是本末倒置了?”
男人叹了口气说:“我师曾言,我只能到此了,人有悟性与其言,我便不是个有缘的人,这件事,五百年前,我便已经知晓,为此我踏遍了阴间,更是编纂佛法,可饶是如此,亦是无有寸进,就像是你看看这人间的凡人,终归到了最后都难以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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