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贼的钥匙》第49章


“那好,”我点点头转过来,心里暗自有了计较。“既然这样的话,你来带路,我和老四都跟你走。”
当下我们仨人就收拾东西打点好装备走出满目疮痍的墓室,将不合常理的青铜棺椁和燃烧的女尸通通都抛在了后面,只留下幽蓝的鱼雁灯还在甬道两侧暗然长明。
青铜门外巨大而空旷的主殿仍旧沉寂着,并没有被我们之前的喧嚣惊扰到睡意。我和李越前后夹着王僚随他缓缓踏入地宫的清梦里,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提防他再耍什么花样。
黑暗中景色如常,灯光摇曳处我们在一排排孑然而立的兵俑的注视下,渐渐走近高大森严的明楼,经过底层的前殿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越旁敲侧击道:“都说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这会儿你可得安分点,不能总拿我们老实人开涮啊。”
“哎哟,我什么时候拿你们开涮了?”王僚苦着脸,“天地良心,只要从我嘴里说的那句句都是实话。”
我心想实话倒有可能是实话,关键是你小子藏头露尾,每句话都不说清楚干让我们瞎猜那哪儿行。但想归想,我却丝毫没有跟他斗咳嗽的意思,只是冷笑两声一边听他跟李越瞎掰,一边继续留心我们走过的道路。
对夫妻合葬的陵墓来说,如果两位死者在入殓时没有并入同一口棺材里,那么下葬以后就必然要按照规矩形成镜葬的格局。也就是两口棺材在一条直线上互成倒影,分别安放在不同的冥殿中,占据着符合各自命理的风水眼,首尾不相望。
鲁荒王陵地宫的葬制,应该大抵就是如此。从青铜门出来以后,王僚就一直引着我们沿中轴线行进,中途并没有往其他方向绕,看样子确是依照他所说的在带路。
纷乱的脚步声缓缓掠过明楼,仿佛轻盈的节拍一般,渐渐在歌俑殉葬坑旁响起,坑内的陶俑三两成群聚集在一起,击节而歌,翩然起舞,脸上的神情早已定格成了岁月中难以磨灭的欢容,却又在灯光划过的瞬间骤然被我们惊醒。
明楼北面长满杂草的石壁一路弯弯曲曲连绵成整个陵区的边缘,在视线难以企及的地方磅礴的阴影陡然回转,巨龙一般交错盘旋,构建出九龙山恢弘的地下宫殿。
我左右四顾,暗自估算着这其中的工程量,突然就觉得前面两个人的脚步稍微缓了缓,我心里一动,忙抬起头把灯光摆过去,却见前面不远的青石板上,竟幽然堆起一座低矮的像是坟包一样的小土丘。
墓中墓
“这就……这是什么玩意儿?”我错愕了一下,加紧跟他们上前几步,发现这居然真是座孤坟,墓顶的封土用汉白玉砖围砌而出,方圆大概四五米,阴阳八卦相互交叠着纹饰其中。而在正对着我们的方向上,一只低矮的鼍驮着方墨玉的墓碑,上面环列着“鲁藩荒王之墓”六个大字,正与明楼中的石碑相映成辉。
“眼见修了这么大座地宫,最后躺到这么一小土包里头,你说他图什么许的。”李越绕着瘪塌塌的封土堆转了一圈,“倒斗儿倒了大半宿,最后他娘的倒出来个墓中墓。”
我狐疑地看了王僚一眼:“你确定这下头就是……”虽然墓碑上写得很明白,但一时之间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先不提这座坟墓的规格多小,光是在地宫里另起一处修盖寝陵的做法,我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应该是吧,”王僚上前捻起一撮儿封土,“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看这几个字可不像有假,而且您瞧这土渣,上好的紫膏泥,身份不到这儿他也不能用啊。”
“真的?”我前后左右四下逡巡着,确认周围的确再没有其他的建筑,这才回过头来撮着牙花子质疑道,“这要真是的话,那不都把送他成仙的人挡外头了么?”
“嗨,这您得琢磨啊。”王僚抓起一捧封土冲我扬了扬,“您想想,要是哪天那血饕餮真炼成了,肯定不可能就几个道士偷偷摸摸地来吧。依照过去那帮老封建的性子,绝对要大张旗鼓搞个什么封仙仪式,到时候随从肯定多啊,嘁哩喀喳打去坟头土,那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儿。”
他看我若有所思地沉吟着不说话,不禁摆手解释道:“要不这么着吧,我看您还是不大相信我,干脆咱们这样,我先打个盗洞下去,完事儿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再上来叫你跟老四。这地方反正又不大,我一去一回最多十几分钟。”
“哎,不不,瞧你说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我紧了紧背包,把李越叫过来。“走吧,一块儿下去瞧瞧,咱们两个人打盗洞也能快点。”
我拎着铲子跟王僚跳上封土堆,三两下就打出一个刚好能容人通过的洞口。我们仨挨个儿钻下去,王僚在前面挖,我在中间拓,剩下李越在后头压住阵脚,三个人蚯蚓一般在盗洞中蜿蜒蛇行。
由于紫膏泥本身的土质十分松软,再加上在地底封存的时间又长,因此鲁荒王墓顶部的封土十分便于挖掘。灯火闪烁中幽暗的土层被我们一段接一段凿通,大概不过四五分钟的工夫,前面的王僚就突然一顿,停下手中运转如飞的铲子低声道:“有了!”
他把脖子伸出洞口张望着,深深地吸了口气,随手紧了紧身上的装备:
“是个耳室,不到三米高,空气好像还行,我先下去看看。”
他说着便掉过头挺身用力往下一出溜,黑暗中只听见盗洞外嗖的一声轻响,几秒钟后王僚在下面打着灯招呼道:“于老板,老四,下来吧,没问题。”
“好嘞。”我答应着,趁着没人的工夫飞快回过头去在李越耳边小声叮嘱,“一切小心,见机行事。”
我说完,重重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也跳了下去,李越在上头紧随其后。
我们三个人在落脚的地方四下打量一圈,发现这是个书房一样的耳室,整体看上去和我们在东北深山里见到的尊经阁有些相似,同样都是几排堆满古籍的书架在两边罗列着,只不过面积却要比前者小上许多,整个耳室就只有斜侧面一条狭窄的小道容人通过。
我们开出来的那条盗洞出口就在靠左面的两排书架中间。王僚原地晃悠着脑袋,随手抄起眼前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喜道:“没想到书房里头藏书这么多,唉,这要是都能弄出去,可就发大了。”
“瞧你没文化那样儿,还想发财呢,无字天书你懂不懂?”李越懒洋洋地拎着包,等待王僚翻开手中白纸的一刹那卖弄道,“说白了这他娘的就是一屋子废纸,六毛钱一斤都没人收,一文不值。”
“不会吧……”王僚扶了扶眼镜,错愕地接连翻了几本,却都免不了一一怅然撂下。“嗨,无所谓了,就算它真值钱咱也带不走,知道都是白纸也省得窝心。”他自我安慰道,“走吧,出去瞧瞧,墓志铭上说前后好像一共是四个耳室,好东西肯定少不了。”
他说着,当先走出门去,我们仨兴冲冲地踏入外面的甬道,见正对面的墓墙上悄然洞开着一座与书房相对称的耳室,中央丁字形的甬道在两个耳室之间交叉纵横,一直朝右手方向延伸。黑暗中我注意到这条甬道在视线尽头好像又往两边隐隐一阔,探出条与此间相仿的岔路。如果王僚说的一切都可信的话,那么那地方应该就是另外两个耳室,而这个小坟包下头整体是一座向右倾倒的“土”字形地宫,鲁荒王的寝殿就在“土”字的尽头。
斑驳的墓墙上荧光闪烁。我左右看了看,甬道两边并没有什么雕刻鲜明的壁画,反倒一律都以素净的天青色打底,道道云纹绘饰其中,相互晕散着连绵开去,衬得整条甬道都仙雾腾腾。
苍白的灯光下青冥色的土墙乍眼一瞧感觉脆生生的,远没有石砖堆砌的看着坚挺,我随手在上面抓了一把,轻轻舔了舔沾满土灰的拇指,舌尖上传来的感觉涩中有酸,一粒粒滑腻的细小颗粒如同跳跳糖一般顿时蜇得整个舌头都不禁有些发麻。
这是用石灰、糯米汁和豆汁混合浇铸的墓墙,相当于现在的钢筋混凝土,虽然远不如石头坚硬,但却胜在透气效果好,看来这鲁荒王里里外外还真没拿自己当个死人对待,躺在棺材里擎等着谁来送他成仙。
我一边吐着口水一边走进对面的耳室,进门时只见李越和王僚俩人正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卷上下其手,只是辗转间却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一件好玩意儿就此毁在自己手里。
“我说你们俩忙活什么呢?”我没好气地笑道。
这间耳室应该就是王僚所谓的藏画的地方。与先前我们经过的书房差不多大小,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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