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妖》第39章


那些战书行寒看都没看都扔进火炉子里烤肉去了。
乘鹤君忍不住啧啧道:“你好歹尊重一下晚辈,莫要太过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要做个德高望重的仙君。”
行寒用见鬼的眼神看着他:“你说什么?德什么?”
乘鹤君用脚想都知道行寒要嘲讽他说出德高望重这种鬼话,登时扭过头去专心烤肉:“当我没说。”
行寒伸头看了眼火炉子里的肉,却如同后脑上长了眼睛,一把按住棋盘上乘鹤君的手:“落子无悔,德高望重!”
乘鹤君咬牙切齿收回试图改动棋子的手。
等到他们心满意足地吃完一盘烤肉,天君传召使者才姗姗来迟。
天君座下的仙侍向来很“准时”,总是会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一度使得乘鹤君怀疑天君是不是在他们周围布下了眼线。每每都是行寒君安慰他:“想太多,天君不会做这种事,因为他懒。”
乘鹤君琢磨半晌,深以为然。
天庭最端庄肃穆的是天君,最道貌岸然的也是天君。
比如说行寒与乘鹤刚踏入天君寝殿,迎面便飞过来一本书,天君正坐在御座上喝茶,慈眉善目,仿佛方才故意朝行寒头上砸书的不是他。见行寒与乘鹤走过来,放下茶盏,笑道:“是行寒君来了。”
行寒行礼:“行寒拜见天君,此番回天庭,是有要事向天君禀报,事关妖界与熹萦女君。”
“哦?”仙君撑着头:“说来听听。”
第41章 
说书这事; 向来是乘鹤君最为擅长,行寒给乘鹤试了个眼色,乘鹤便清了嗓; 从妖门倾塌疑点之事开始讲起; 其中添油加醋,讲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惊心动魄。
天君显然已经习惯他这种将七分说成十二分的说法; 倚在御座上一手托腮静静看着他吹。
说到熹萦女君变为妖主混入地渊,引发地渊暴动众妖沿着妖门直奔九重天上时; 天君嘴边的笑意顿住; 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本君感应不到妖界存在了。”
乘鹤君登时闭上嘴; 与行寒对视一眼。
于此同时,妖界之中。
风吹草低,有一头老牛缓缓行来; 抬头望着妖界的天。牛背上睡着一个总角小童,揉着眼坐直身子,还未睡醒,用软糯的嗓音喃喃:“怎么了; 青爷爷?”
小童睁开眼,一双眼中一片乌黑,不见一丝眼白; 看上去颇为恕@吓Kψ盼舶停嫠献咧芪У奈贸妫夯嚎诘溃骸翱掌镉泄裳任丁!?br /> 小童站起身子嗅了嗅,鼻翼煽动; 满头雾水地坐回老牛背上:“哪里有血腥味?青爷爷,你是不是闻错了?”
老牛动几下四蹄,道:“坐稳了!”
小童脆生生应道,紧紧抱住牛背。青牛撒开四蹄奔跑起来,快如疾风,掠过茫茫草原,转瞬间便跑至流经草原的一条河流旁,恰好在河岸上刹住脚步,将小童从背上放下来。
这条河流本是养育了这片草原的水源,妖门倾塌之后,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干涸,到如今,只剩一条十尺宽度的主流。小童趴在河水旁,好奇地伸头望过去,只见河水倒流,霎时整片河流都只剩下潮湿的河床。
天际尽头,隐隐有轰鸣之声传来。小童被老牛用前蹄勾住衣领,拉着他离开河岸旁。滚滚黑水携万钧之势汹涌而来,顺着河床一冲万里,浓郁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在粘稠潮湿的空气中,呛得小童直咳嗽。
“青爷爷,这河里流的都是血啊!”小童惊呼道。
老牛沉默地看着河水,尤其是河水里沉浮着的成百上千的黑色不明物体,沉声问道:“聂生,你仔细看,那些是何物?”
闻言,名叫聂生的小童将手搭在眼皮上,紧紧盯着河水里飘着的东西,良久,猛然扭过头朝老牛叫道:“青爷爷,我认得那个,那些跟我一样,是妖胎!不过他们都已经没了声息,为何这里这么多妖胎?”
老牛用尾巴安抚地拍着聂生的头,道:“还记得带你来爷爷身边的青黛妖主吗?快去找她,快!把这里的情况都告诉那位妖主,爷爷在这里等你,切记,一定要快!”
聂生从小在老牛身边长大,从未看过老牛如此严肃的模样,登时猛点头,拔腿用最快速度往西月潭的方位跑去。
妖界也有与人间一模一样的西月阁与西月潭,从人间沉入西月潭底,妖则会从妖界的西月潭中浮出水面。聂生年幼时是青黛亲自带回妖界的,西月阁中的妖都见过他,听他说明情况后,两个负责管理妖界西月潭的妖侍领着聂生沉入潭水中,去往人间面见青黛。
然而青黛此时正与雪刃一同在地下雪城当中,西月阁中仅有侍灯一个能做得了主的。侍灯听完聂生的叙述,将他留下来,吩咐带他来的两个妖侍立马回去妖界当中打探情况,自己连忙赶去联系青黛。
远在地下雪城的青黛听完侍灯的禀报,叮嘱她先将聂生安顿在西月阁中,再遣几个妖侍去接青老,顺便察看那条浸泡了数百妖胎的河流。自己则与雪刃从地下雪城处进入妖界之中。
青黛进入妖界之后不久,聂江寒便回到西月阁。他与乘鹤君在半路分别,乘鹤君另外领着天兵从妖门处前往妖界。聂江寒一进西月阁便看到坐在里头满脸不安四处张望的聂生,眉头微抬,走过去道:“皇侄儿?”
聂生睁大眼望着他,小脸上尽是茫然,但教养极好地从座位上下来向他行礼:“聂生见过前辈,前辈认得聂生吗?”
聂江寒笑了笑,摇头:“是我认错,你与我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
是他忘记了,怜歌用魂魄洗去了聂生的记忆,他如今,应是前尘尽忘的。
这样挺好。
聂江寒捏了把聂生圆嘟嘟的小脸,同侍灯打过招呼后,听闻青黛已从地下雪城进入妖界,便趁着西月阁兵荒马乱,偷摸着从西月潭进了妖界。
在聂江寒踏上妖界那一刻,妖界与其他几界彻底断绝联系,连八方妖主处也无法再进入妖界。
妖界完全成为一片孤立封锁的界面,其中不得出,其外不得入。
再说青黛那处。青黛比聂江寒先行进入妖界,与雪刃一同前往最先异变的老牛所住的草原。
还未踏上草原,远远便可看见原本青翠的原野呈现诡异的暗红色,一片压抑阴森。靠得近了才得以看清楚,那条沉浮着千百妖胎的血河如同一管极粗的血管,从它主干上延伸出无数细小的支流,遍布整片草原。
妖胎食母之魂,其血为妖中最毒,那投入河流主干中的数百妖胎如同毒药一般污染了河水,再借由河水侵染草原,并呈急速扩散之势。
一头老牛躺在草原上,四肢剧烈抽搐着。他没能跑过蔓延的毒血,已被毒血侵蚀身体。青黛在半空中看见他,立刻俯冲而下,漂浮在他身旁。
“青爷,醒醒!”青黛唤道。
老牛听见她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用尽力气才得以维持最后的清明:“妖主,我没能逃过去,妖君,快……”
青黛伸手想拉他起来,被人一把抓住手腕。聂江寒浮在她身旁,瞥了她一眼:“本君便是如此教你的?分明是中毒的征兆,还伸手去碰。”
青黛身子剧震,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聂江寒在手中化出一柄短匕,仔细沿着老牛腿上的经络割开,登时大股黑色毒血从伤口处涌出,老牛腿上鼓起的狰狞血线也逐渐消退。
聂江寒见血放的足够,便又化出一卷绷带缠绕住老牛的伤口,另外三条牛腿也依照这般放出毒血再用绷带裹起,借由绷带将老牛转移至未被污染之地。
期间青黛一直紧紧望着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安与欣喜。她胸口里的断念剑正如同心脏一样飞快跳动,它认出了曾经的主人。
不是聂江寒,而是仙君行寒。
待到将老牛体内的毒血都放出,老牛也去了半条命。聂江寒掏出一瓶丹药喂给老牛几颗,见老牛的面色有所好转,才松口气,看向青黛。
“如此之多的妖胎,你身为八方妖主之首,为何不曾察觉?”行寒蹙着眉头,责问道。
青黛抿紧唇,连问行寒是何时恢复记忆都忘记,垂下脑袋:“是我失职。”
“发现熹萦假扮妖主,攻击妖门,为何不及时上报天庭?”行寒又问。
青黛这回抬起头:“妖君不在,除我之外无妖可上天庭,我是天庭通缉的罪仙……”
“那便能放任熹萦不管?造成如今的局面?”
青黛垂下脑袋:“是我错了。”
行寒这才满意地点头,揉了揉她可怜兮兮的脑袋:“有本君在,不用怕上天庭。大不了打上去再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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