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第144章


阿讷在房中环视了一圈,不由得问道:“阿敏去了哪里?”
青女见她进门,就屈膝行了个礼,闻言微微有些诧异,道:“并没有见着敏姐姐。”
阿讷皱起了眉。
成行的小内侍担着扁担,有序地转出了门。
阿讷心中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使她停下了追问的话头,转而问道:“娘娘使我来问问,水烧的怎么样了?”
她自己不大摸得到头脑,青女也只是说道:“按着娘娘的意思,烧好了都送到前头去了,已经送了四、五锅,娘娘可说了够了没有?”
阿讷心里乱七八糟的。
容晚初只交代了那样一句话,她下意识地道:“娘娘没有说,你们直管烧着,不要停就是了。”
青女也是这样想,就重新屈了屈膝。
阿讷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风卷着雨洒进廊内,纵然有伞的遮蔽,也把她的裙角都打湿/了,贴在腿上冰冰的冷。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进了寝宫的门,在多宝格底下换了软鞋,进门来同容晚初回话。
容晚初还像她离开之前一样的姿态,安静地倚在榻上,听到她进来的声响,才转过眼来看着她。
阿讷把厨上的事都交代了,犹豫了片刻,道:“娘娘……”
容晚初微微地颔首。
阿讷却闭上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符合自己的心意。
她跪坐在宽榻边上,像只骤然经历了什么无声的剧变,而茫然失措的小小细犬。
容晚初隐约地笑了笑,探过手去抚了抚她的发顶。
阿讷仰着头看她。
容晚初却重新闭上了眼,温声道:“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就好了。”

宫门紧紧地闭着,瓢泼一样的夜雨里,整座九宸宫只有几盏灯火黯黯地飘摇。
热油从墙垛上与雨水一起泼溅下来,渐渐地就连哀嚎的声音也转淡消弭了。
殷/红绫低声道:“废物!”
大雨如注,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溅在她的脸上,使得滚烫的皮肤得到了片刻的清凉。
侍女被她推在身前,略微相近的身形并不能让一个为另一个完全遮蔽了风雨。面色苍白的侍女口角有些斑驳的痕迹,在雨水里也都冲刷殆尽。
她高声道:“我是馥宁郡主!太后有要事使我返京,求见贵妃娘娘!谁敢拦我?”
第111章 御龙吟(1)
墙垛上有人哼笑了一声。
身材高大的侍卫扶着冰冷的墙砖,在无垠的夜雨里俯视着下方的来人。
整座宫城沉默而宁静。
大兴门上细微的嘈杂无法穿过沉郁的雨帘; 传递到遥远的九宸宫前。
殷/红绫站在站在宫墙下; 像一个孤独而不自知的斗士。
机括的“吱嘎”声响寸寸绷了起来; 殷/红绫手背从额上拭过,擦去将要流进眼角的雨水。湿/润的潮意已经沿着系紧的领口渗入脖颈之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和腰间。
她道:“贵妃娘娘难道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拒之于门外了吗?”
侍卫微微地皱起了眉。
挡在馥宁郡主身前的少女面色苍白; 曾经在凤池宫值守过的侍卫; 自然认得出这位在贵妃面前炙手可热的女官。
大将军于存不在此处; 即使是他也不能承担自作主张的代价。
他回头对着身后的人低声吩咐。
寝殿内室里静悄悄的; 一片黑暗的沉寂里; 廉尚宫把宫门前的消息传到容晚初的面前。
“阿敏……”
阿讷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雪白。
她听着女官的禀报,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 腿上微微一软,就跪倒在容晚初的榻前。
她和阿敏每天一处坐卧起居; 是最亲密的同僚……她出门的时候; 阿敏还在与她打招呼、说笑……
阿敏怎么会出现在宫外?……这是私逃; 是杀头的大事……阿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
每天与阿敏一处坐卧起居的她; 却全然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在娘娘眼里; 她又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在无穷无尽的灭顶惶恐中; 听见容晚初微微地叹了口气,道:“痴儿。”
廉尚宫垂着手,恭敬地听着容晚初说话。
黑影里有个纤细的身影一晃,微微沙哑的女声道:“属下愿替尊主救回敏姑娘。”
忽然发声的女音把阿讷和廉尚宫都吓了一跳。
容晚初却把目光转向了屋角的阴影里; 轻轻地摇了摇头。
忍冬就如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隐去了身影。
廉尚宫也看到了容晚初摇头的姿势。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不再等容晚初说出话来,就躬下/身子,道:“奴婢知道了。”
容晚初反而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廉尚宫面色沉静而坚毅,对着容晚初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房中重新恢复了寂静,阿讷将头抵在榻边,无知无觉地流了满脸的泪。
倾流的雨帘把天地间一切声音都遮蔽,若隐若现的人声像一场突兀的幻觉。
良久良久,她忽然哽咽着,低低地道:“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不会背叛姑娘的。”
她声音极低,本该听到的那个女郎已经双手环在腹上,微微闭着眼陷入了睡梦之中。
阿讷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扯过了一边的被子,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身上。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
夜雨在中宵就减缓了雨势,天明的时候重新大了一回,随着日出静悄悄地止歇了。
满园都是大雨冲刷过的落花,没有凋零的花瓣被洗过一遭,呈现出晶莹而透彻的色泽。
连绿色都显出格外的苍翠来。
阿讷守了容晚初一夜,天明时终于支撑不住,被廉尚宫劝着回去歇息了。
替容晚初梳头的时候,廉尚宫特地提起这桩事来,一面暗暗地看着容晚初的面色。
容晚初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一夜熬了她了。”
廉尚宫在她脸上看不出痕迹,就知情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等到服侍容晚初用了早膳,才回禀道:“于统领早间来求见娘娘,说娘娘得空的时候使人去传他就是。”
容晚初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她没有派人去传,到近午的时候,于存主动过来见她。
“按娘娘的意思,京中与容……三公子有过联络的门庭,凡十七姓、二十四户,已经都在京卫羁押之中。”他姿态恭顺,跪在容晚初的面前,比起容晚初第一次见到他,身上多了一种昂藏轩举的风仪,让人几乎看不出他从前的畏葸和怯懦了。
容晚初看着他,静静地听着他禀报:“当日举报容三公子的那个小商人,向臣提出辞行……”
在白云渡口撞见了私自回京的容缜的商队,被当天夜里栖身的客栈被纵火、屠杀……唯一一个逃离的小商人冒死进京,将“容氏嫡系出现在京外”的消息传进了御史台。
一腔的孤勇。
容晚初温声道:“他立了大功,本宫当重重赏他,连同他受累身死的同伴,将军使他呈一份名录给本宫。”
第112章 御龙吟(2)
于存恭声应“是”。
他又细细地交代叛逆的首恶:“容三公子昨夜亲自带人上了大兴门,夜战中刀剑无眼; 流矢射中了三公子的左胸……”
大兴门上早有准备; 布置的都是□□; 力道不是寻常弓箭可比,杀伤力也可想而知。
于存不由得苦笑,又继续说了下去:“……馥宁郡主服了过量的寒食散; 如今已经人事不知; 太医还在诊治; 只是即使是杨大人; 也束手无策……”
容晚初并不曾知道殷/红绫的情形; 闻言也只是颔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寒食散入腹之后; 行/事往往放诞无稽,竟至不能自主。
事实上; 唯一让她不能笃定的; 就是明明已经选择了跟随郑太后; 远远离开了京城的殷/红绫,最后却还是为了容缜; 重新踏进了这潭浑水之中。
女之耽兮; 不可说也。
情字用到极处; 是生是死、是缘是劫,都再不能由得自己了。
就是她自己,当年又何曾想过今日?
容晚初面色沉静。
于存被容晚初淡薄的目光注视,心中微微有些战栗。
他低声道:“只可惜娘娘身边的敏姑娘; 在臣等将馥宁郡主控制住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
容晚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多说话。
于存不由得吁了口气。
虽然有前夜里廉尚宫递出消息,但他也始终记得阿敏昔日在容晚初面前的脸面。
下属向他禀报阿敏死了的消息时,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容三公子意图宫变,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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