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配良缘之西烈月》第94章


一起品茶赋诗,彻夜畅聊,岂不美哉?”
她说了这么多,就只为告诉她一个事实是吗?西烈月缓缓低下头,盯着地上莹白的细沙,几不可闻地说道:“你也要离开我。”律离开她,母皇父君搬离她,安沁宣也回到了他的地方,舒清,也抛弃她。
低着的脸庞,看不见表情,只是莹白的细沙之上,落下了一滴清泪,只是很快,被沙土掩埋,仿佛没有存在过。
“如果……”西烈月的声音很低,舒清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舒清等了很久,西烈月才说道:“我,不同意呢?”
舒清轻抚着肚子,再看一眼低垂着头的西烈月,状似无奈一般笑道:“那我就只有继续和你吵架了,直到你让我脑袋搬家为止。”她,还是心太软啊!她被一滴泪和一颗满是伤痕的心打败了。
“你?”西烈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抬起头,盯着舒清看,除了暖人的笑,什么也没有。
这是什么表情?舒清哭笑不得:“怎么了?你以为我要抵死不从,或者和你斗智斗勇一番?然后再来一场亡命天涯?”
握着这双不大,却需要抬起海域整个天下的手,舒清说道:“月,我们从来就不是敌人,我只是觉得,我的想法,有时候并不适合你的朝廷,离开,对你对我都好。但是如果你需要我,我永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西烈月有片刻的失神,接着低低地笑了起来,接下来,既没有因为舒清的话痛哭流涕,也没有抱着舒清彼此承诺什么。
碧海蓝天下,两个女子背靠着,没有交谈,唇角飞扬,各有青天,却又彼此依靠着。
两人或许坐了很久,一声声整齐的吆喝传来,是船装好了货物,要出港了。明显感觉到西烈月的背一僵。舒清轻声问道:“你真的就这样放他走了?不后悔?”
不放又怎么样了?看着渐行渐远的船队,西烈月摇头叹道:“两个强势的人,要在一起,只有爱,远远不够。你能想象他成为我侧君的样子吗?即使我让他做后主,他也是不屑的吧。我身上捆绑着西烈皇室的荣辱,海域的兴衰,即使有心,我也一步都不能踏出这片土地。”
直到船队消失在海平面上,西烈月才仿佛在笑,又仿佛实在自嘲一般问道:“你说,我和他的结局,应该是怎样?”
舒清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背后轻颤的身体,将心痛一**的传来。
亥时已过,宫门早已关闭,各宫各院也都掩上的殿门。宫道上除了近卫军,已不许人擅自行走。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入夜后还在宫道上疾行,罪上加罪,近卫军正要喝止,看清来人,却没有人赶上前,因为那人正是后主许炽擎。
许炽擎跑到一座宫殿前,一把推开虚掩的殿门,里面空空荡荡的,既没有人值夜,也没有人点宫灯。季惜抒喜静,平日里伺候的人虽不多,可是也不至于殿前殿后一个人都没。若不是里屋还有亮光透出来,许炽擎都要以为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推开里屋的门,许炽擎看到了独自在屋内收拾的季惜抒。桌上已经摆放着一个收拾好的褐色小包袱,看那样子里面也就能装下两件换洗的衣服,包袱旁边,是他终日不离身的长萧。
而此刻他收拾的,都是平日里喜欢把玩的物件,只见他坐在桌前,一样一样细心地擦拭干净。
许炽擎站在季悠苒身后,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去祭安寺?”
季惜抒猜到他会来,并未抬头看他,继续擦拭着手中的物件,淡淡地回道:“因为那里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你不必这样,姓安的已经走了。”许炽擎是真的不明白,姓安的没走之前,季惜抒都没有要离开,为何在他走之后,却执意要出家?
“走了……”季惜抒擦拭着软玉的手一顿,摇摇头,苦笑道,“当你发现,她还是会爱人的,但是却永远也不会爱你的时候,留在她身边,就是一种折磨。和他走不走根本没有关系。”
“那……季家呢?你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季家了么?”
“姑姑说,人总要在自己还能选择时候,自私一回。”就让他自私一回吧,离开这里,找一处能让他的心不再受煎熬的地方。
“好,既然季相也支持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祭安寺啊,她都答应放你走了,你何必这样?”许炽擎有些气急败坏,那个地方,进去了,便没这么容易离开,既已可以得到自由,何苦要去过那样清心寡欲的日子?!
“走去哪?爱过她之后,还能爱上别人么?”,既然不会爱上别人,长伴孤灯或许能让他这颗被自己折磨了多年的心得到平静。
看着季惜抒将擦拭好的玉器古玩轻轻的放进箱子里,箱子的钥匙,就那样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或许他真的已经放下了吧。许炽擎不再说什么,只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不用来送我,自己保重。”一个简单的布包,是他全部的行李,他也不想带走太多别的东西。
许炽擎默然地走出那个清冷的屋子,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季惜抒出家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局,
季惜抒去了祭安寺,无论以后的日子是悠然自得还是悔不当初,那都是他的选择。季惜抒算是解脱了,那他呢?是否永远困在这个宫里?
许炽擎第一次感觉到皇宫的夜晚,是这么的冷。
深夜的竹林里异常热闹,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既焦急又期待的,这中间有一个人更是手足无措的来回走着,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久啊?”不断传来的呻吟声更是让他急出了一头汗,却又无计可施。
西烈月撑着脑袋,被眼前走来走去的男人晃得眼都晕了,受不了地闭上眼睛,说道:“轩辕逸,你别这样晃来晃去,就不能好好地坐下来么?”他都这样走了一天了,不累?
轩辕逸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像只没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炎雨、苍素也面色凝重的在竹门前站了一天一夜。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主子已经这样叫了一整天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季悠苒也颇为担心,都说女子产子,极其危险,所以海域的女子很少受孕。御医从下午的时候就进去了,现在都快破晓了,还是毫无动静,也难怪轩辕逸六神无主,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若不是舒清,他还要夜夜受那锥心之苦,她这样的人,不该受这样的苦。
“她已经疼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生?”轩辕逸眼睛都熬出了红血丝,这时舒清忽然大叫的声音,让他本来就绷得很紧的神经彻底断裂,轩辕逸低吼一声就往竹屋里闯进去:“不行,我要进去。”他要进去陪在她身边。
西烈月立刻站了起来,叫道:“炎雨苍素,还不快拦着他!”
炎雨苍素眼明手快的拦着要冲进去的轩辕逸,西烈月走过去,忍不住数落道:“你进去又帮不上忙,还害的御医手忙脚乱。”她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着急,但是他上次进去对着御医又吼又叫的,简直就是添乱。
轩辕逸挫败地挣脱炎雨苍素,坐在门槛上,狠狠地锤着地面,他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舒清一次高过一次的呼痛,每一声都让外面的人胆颤心惊。
迎着破晓的第一缕阳光,一声响亮的哭声划破天际。
婴儿的啼哭声,让外面每一个人精神都是一震,轩辕逸有些茫然地问道:“生了?生了!”这漫长的煎熬总算过去了么?
御医抱着还在走了出来,连声说道:“恭喜,是位小公子。”大家赶快迎了上去,小家伙还中气十足的哭着。
轩辕逸盯着眼前粉嫩的小生命,都不敢上前接,他好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他弄疼了,西烈月不客气的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笑道:“好俊的相貌。”看来是随了他俊俏的爹爹了。
轩辕逸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舒清,才跨进竹门,却忽然听见舒清又开始叫了起来,一个女仆慌慌张张地跑了出了,差点和轩辕逸撞上,嘴上急急的叫道:“李御医,李御医快来!好像还有一个!”
“啊?”所有人都傻了眼。
御医赶紧跑了进去,竹门再一起关上,轩辕逸既喜又忧的站在门边,失神地低喃道:“还有一个?”
西烈月盯着手里早已经不哭,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忍不住呻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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