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妾[女尊]》第18章


进屋之际,容宛停留在门槛外,望着斑驳墙上的对联,用的是红纸,是大年祈福的春联。默了一会,问道:“你写的?”
“小人不才。”世阿碧连忙鞠躬,谦卑道。
“不错。”
扔下短短两字,容宛跨进了屋子。
而被这个才名在外的礼部尚书夸赞,只让世阿碧浑身发凉,冷汗津津。虚抬了一眼,望着自己写的联,生怕自己不经意间写了什么冒犯大人,冒犯凤君的。
屋内,家具陈旧。容宛倒是不嫌粗糙木凳刮了她上等面料的衣袍,气定神闲坐着。要了世阿碧平日里写得诗词,在那静静翻看着。
世阿碧一颗心,坠坠着,在那站着,虚汗都出来了。夫郎端了茶水,世阿碧连忙接过,小声对夫郎道:“赶快出去。”莫在一旁站着,这可是奸名在外的礼部尚书,少言少错,得罪了她,整个村子都完了。
世阿碧的夫郎连忙听妻主的话,低头轻声退了出去。走前,满脸担忧与害怕。
“文人多聚,喜议朝政,抒心中抱负。如此风月笔墨,你可有?”容宛放下手里的诗篇,这些和暗七呈上来的差不多。
此话一落,世阿碧如蒙大难,猛一下就跪下,道“大人,布衣不议朝政。小人从不敢犯。”
此时正值朝代更替,文人聚在一起,说不议论,那是假的。偶尔夜深人静之时,辗转反侧之际,披了衣裳直抒胸臆,也是常有的。报国情怀。但此刻世阿碧哪里敢承认。
要知道,天下人尽知,容宛是凤君的人。
“是吗?”容宛望了一眼世阿碧,又道:“以你举人的身份,若不在这京郊,你的日子怕不会过得这般清苦。”
这,世阿碧一脸菜色,不知该如何答。她自然知晓,不在这京郊,以她举人的身份,生活定是好上许多。但女儿当自强,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有一日踏上金銮殿,为百姓谋福。
只是,奈何她命数不好。今天被前面的人无故取消会试资格,她心中何尝不怨,但又哪里敢怨。世阿碧匐了身子,头磕在地上道:“小人想着,明年再战会试。小人虽无大才,但亦是苦读诗书。”
“明年?”容宛重复了一声。
世阿碧心中一震,大人只说取消她今年会试资格,难道,明年也不行吗?
“明年,你入我礼部尚书府,挂个门客的名头。”容宛看着跪在地上的世阿碧,一锤定音。不容反驳。虽然培养党羽,安插自己人越早越好。但今年不行,她容宛虽然奸名在外,但若说出的话即刻反悔,会让她的威信大打折扣。
世阿碧跪在那,愣住了。没有明白大人的意思。
入礼部尚书府?刚刚还前途渺茫,一下却一步登天。如此经历,让世阿碧没缓过神。好一会儿,望着大人那张冷漠的脸,也没敢让大人再重复一遍。
世阿碧不是傻的,几思,便想明白了背后意义。也是背后一凉,这是让她入凤君的阵营。
如今凤君和陛下争斗激烈,朝堂之上也是分为两派。而读书人,自幼读的,便是效忠陛下。世阿碧也是个女人,凤君到底是个篡位的。一个国家,若由男人掌控,前所未有,恐有亡国之兆。颠了阴阳,实在不妥。更何况面前这个女人实在凶残,前一刻还把她赶出会试,后一刻,又让她当礼部尚书府的门客。
“怎么,不愿意?”容宛端了茶,随意瞥了一眼世阿碧。
世阿碧将身子埋得更低了,浑身冷汗津津,嘴里胡乱答道:“草民不敢。”
“不敢就好。”
容宛起了身,沉默一会儿,还是将事实陈述了出来:“你没有选择。你可以谋得一份官职,或者,什么都得不到。葬在这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这不是恐吓,这是事实。容宛说得清淡,说得极平常。同样说得世阿碧胆战心惊。官场黑暗,早有耳闻。
待离开之时,容宛又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小村子。坐落在青山旁,宁静得很。美得很。
以她现在的权力钱财,买下这个地方轻而易举。但。。。。。。。终究不适宜。
回了礼部尚书府,已是夜里。礼部尚书府外,一奴仆苦苦候着。管家通报,奴仆上报:“小姐,您回去看看吧。家主病重!”
病重?容宛皱了皱眉,只冷漠道:“可有请大夫?”
“陛下特派了御医。”但,那可是小姐的亲祖母,小姐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这来的奴仆,是府里的老奴,看着容宛长大。以往家主是对小姐严厉了些,苛刻到他们这些下人都看不过去,心疼还那么小的小姐苦读到天亮。只是,说到底血浓于水,祖宗根系不能忘。
皇帝派了御医?容宛立在那,容家,可不是她容宛的容家。比起个人私情,容家还更是那个三朝忠臣的容家。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姐。”奴仆还想说什么,被士兵带了下去。
容宛入了礼部尚书府,边走边对暗七吩咐道:“派人去前丞相府打听一下。”
“是。”暗七领命。
容宛又想了想,补充道:“明着打听。要让皇帝的人看到。但不能张扬。”
暗七迟疑一下,领命。
会试的试题,最终要交由容宛敲定。而礼部的其余命官,则草拟几份试题。衣嫙是由容宛的侍卫带到礼部的,所以大家自然而然认为,衣嫙是容宛的心腹。对于这个空降而来的翰林院学士,表面上颇多了几分敬畏。
衣嫙看着同僚,心中不由感叹。容宛的奸名倒是响亮,胡乱作为,惹得人人躲避。明面上行事方便了不少。那些个准备会试的读书人,不论心里如何作响,表面上温顺异常。没办法,容宛在用权利告诉她们,谁在掌握权利,一句话,可定未来,可掌生死。
只是,望着人员会试名单上,一人,引起了衣嫙的注意,容鳞,容家旁系,倒是不受容国艾被罢职的影响,但到底是容家人。按照辈分,还要叫容宛一声表姑。
既然向凤君表了忠心,为何还要留着容鳞?当日国子监为何不随便寻了个由头剔除?衣嫙的指腹,摸索着纸张,留了个心思。
朝廷,江湖。近日江湖上一传闻,据说七杀阁近日接了一份单子,有人重金买奸臣容宛的狗头。
七杀阁,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极其神秘,无人知其所在。但据说,凡是绝杀阁接下的单子,单子上的人,三日内必死无疑。
容宛:“。。。。。。”
“。。。。。。”
“。。。。。。”
她自然不会去问,礼部尚书府外那些侍卫能不能抵挡住所谓的七杀阁。三日,究竟是哪三日?什么标准算起?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要抵挡住那种江湖刺杀组织,这比她现在杀光出得起这份银钱的人,还要不切实际。
总之,所谓三日内,就必死无疑的容宛,如同外界人所想的那样,如坐针毡。沉思片刻,向暗七问道:“暗卫统领花冥萩,武功如何?”
暗七抿唇,心中同样焦急,道:“出神入化。”
“比之七杀阁刺客,如何?”果然,皇家暗卫,不是摆设。容宛的心,稍稍定了一些。
“不知。”暗七涩道。七杀阁,江湖中侠义之士,正派武林,无不想铲除七杀阁,除之而后快。但前去挑衅七杀阁的,无一例外,全死了。
“。。。。。。”
容宛又问:“以前可有朝廷命官上了七杀令?”皇权至上,若任由朝廷命官被江湖中人随意诛杀,那还有何秩序可言?
“未有。”
“。。。。。。”
容宛还来不及反思,怎地就把自己弄成了史上最奸诈的奸臣。眼下最主要的,是想对策。若说这天下,最该死的,不是谋逆的凤君吗?他为何没事,因为,去挑衅他的,都死了。
想至此,容宛的心定了定。手侧,是皇帝派的御医给容国艾开的药方。只说容国艾心气郁结,怒气攻心。切莫再伤神,只可静养。否则,恐回天无力。
若说容国艾最大的心病,无非是容宛决裂容家。背叛陛下。这人人心知肚明。若要除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
容宛望着那份药方,也不知这诊断,是御医给的,还是皇帝给的。不,皇帝此人,最擅长的,便是告诉你事实,然后给你没有选择的选择。看来,原身祖母当真病重。只是,覆水难收,她容宛即使再度投诚陛下,最终也只会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成了别人王座下的皑皑白骨。
流弦宫
跪在地上,要某人救一命的容宛,老老实实将七杀阁的事说与凤君。虽然知道凤君有暗卫地宫,其情报系统一定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但容宛很有自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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