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帝妃:倾君天下》第351章


“不需要了!”在一点上,司徒渊是没什么疑虑的,他低头又抬头,思忖了片刻道:“父亲的行李你整理的怎么样了?”
“都是一些医书和瓶瓶罐罐,再就是一些草药了,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穆野道。
“那你们先下去吧,这件事我总觉得蹊跷,一会儿我亲自去找父亲确认一下吧!”司徒渊道,略一挥手。
“是!属下告退!”闫宁引穆野和那侍卫出去,转身再折回来的时候司徒渊还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没动。
闫宁道:“主子,您真的确定是严锦添带着二小姐来了宁城吗?”
司徒渊忽而闭目沉思,一筹莫展的叹了口气,却是答非所问的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出现在父亲面前的,可是——为什么呢?”
严锦添这个人,无利不早起,要不是有所企图,他绝对不会铤而走险来这里。
何况——
他是真的影响到了夜染。
司徒渊知道严家父子是夜染的大忌讳,本来若不是万不得已,他其实是不愿意在夜染面前主动提起严家人的。
但是现在却是没有办法,看样子只能去找夜染当面求证了。
“父亲这会儿还在房里吗?”斟酌片刻,他方才下定了决心,转头问闫宁。
“是的,方才我问过穆野,穆野说老主人又是一下午关在房里没出门,好像……也没睡!”闫宁道。
司徒渊于是没再耽搁,当即出门去了夜染处。
司徒渊没有立后纳妃,所以这偌大的皇宫里平素就只住了父子二人,两个人都坦荡,也没什么忌讳,故而对门户的看管也就松懈的很。
夜染那边也没有插门,司徒渊推门进去。
外间空荡荡的,他便直接举步去了内室。
夜染果然是准备走的,除了外书房和药房里的书籍药物,他自己这边还有一些东西,事关南月一族巫术的传承,需要比较的慎重隐秘,他平时是不准外人碰的,这时候便是自己在收拾整理。
一些老旧不外传的书本,他已经都放进了箱子里,彼时他人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站在书案前面。
天色已黯,桌角燃起一盏灯。
司徒渊进门的脚步声没有刻意的隐藏,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总之是一直没动。
这屋子里过分的寂静,司徒渊莫名就觉得压抑。
他也没叫他,径自走到他身后,却见他面前的桌案上半展开了一卷画卷。
是一副人像的丹青,因为年代太为久远了,纸张的颜色已经发黄,画上一女子,身上披了件宽袍,手持一卷书倚坐在榻上,姿态颇有几分懒散,那眉目间的光彩却极生动。
彼时她似是正从书卷上抬头看见了什么唇角微弯,那一抹笑便就这样穿透了亘古的时光,跃然纸上。
这个女人,有关她生平的一切司徒渊都只是从夜染和其他人的口中听说听说,从不曾见过。
在夜染的口中,她是个淡泊睿智却又坚强的女子,而在南月百姓口口相传的神话里,她便是恍若神祗一般的存在,出身高贵,智计无双,是巾帼不让须眉,守护他们部落的战神领袖。
但是无论哪一种传说里,这个女子都是美好又光明的一种存在。
司徒渊没见过她本人,不敢妄断什么,但是他对风华绝代的夜染是熟悉的,能让这样的一个男人一生爱恋不忘的女子——
想也知道,这必定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只可惜造化弄人,芳华早逝,想来就叫人叹惋遗憾。夜染桌上的这幅丹青的存在,司徒渊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一直都收藏的很好,起码在司徒渊的印象里,就从没见夜染打开来看过,他会知道这是烈舞阳的肖像,还是在他少不更事时,一次忍不住好奇,偷
偷打开来看见的。
后来他也有问过夜染,有关这张画像的是,夜染却只是苦笑,并没有回答。
再到后来,他渐渐长大,便也像是能渐渐地明白夜染的心情了——
这女子是他心里一生的烙印,她的模样,即便再过二十年,他也不会需要凭借一幅画像来凭吊、回忆,而所谓的睹物思人,也只是一遍遍的将已经包裹好的伤口撕开罢了。
“父亲!”司徒渊开口,虽然知道对夜染而言,什么样的安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也还是忍不住的道:“要不您还是再等等吧,严锦添那边,我在抓紧追查,至少也等拿到了他的具体口供再说?”
夜染没说话,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那泛黄的画卷上。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固执己见,怎么都不肯相信烈舞阳已经不在人世了,司徒渊是真的想不通,这种坚韧的信念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消弭殆尽,甚至是荡然无存的。
而对于夜染的决定,他也自知无力扭转,夜染不答应,他也就把注意力强行拉开,也挪到了那副画像上。
屋子里只在桌角点了一盏灯,光线暗淡,但是画中女子的眉目栩栩如生,跃然眼前。司徒渊略有些失神,却听夜染突然开口道:“那是我率军西征的前一晚,你知道我的出身,其实她不是太愿意让我为了她和南月一族去和自己的故国兵戎相见,但偏偏那时候我还年轻气盛,她自知拗不过我
,就也没再多说什么。我知道她不高兴,为了缓和气氛,就说给她画一张肖像随身带着……”那一夜,她原是坐在灯下佯装看书的,他搬出笔墨纸砚来捣乱,也无非是为了缓和临行前的紧张气氛,他将画纸在灯影下铺开,她斜倚在榻上,偶尔忍不住的抬眸看他一眼,那眉目间的神采他至今都记忆
犹新。
只不过那时候不曾想到,她留在这幅画像中的,会是此生她给的最后的记忆。
人这一生,到底会活成什么样子,真的是再睿智的人也无法在前一刻预见的。
今夕何夕?人海茫茫,他爱的那个人,已然遍寻不见。
夜染兀自笑得自嘲,良久,一声叹息:“收了吧!”
他转身,往旁边的卧房里边走。
司徒渊上前去收那幅画。
因为是夜染的命根子,他便十分小心,一点一点慢慢的将画卷卷起来,期间盯着那画中女子的五官眉目。说实话,虽然夜染给她画的这副肖像颇有些缱绻情长的小女儿姿态,但是烈舞阳本身生得虽然十分明艳,但是因为气质出众,反而让这得天独厚的容貌衬得次要了,她的整个人看上去是岑贵中又带着几分
狂傲的英气的,这种感觉,司徒渊还从来没有在第二个女子身上看到。
而严锦宁,更是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可大约是被夜染的情绪感染的有些心烦意乱,此时他盯着桌上的画卷,脑中又忍不住的浮现夜染苍凉疲惫的面孔,不经意间,这两张面孔混淆重叠,胡乱的交织,到了最后,他便是心跳猛的一悬空,这才
赫然发现,即便抛开其他的都不提,严锦宁的那双眼睛竟是和夜染如出一辙的。
说起来,他和这两个人都再也熟悉不过了,可就是因为太熟悉,又对彼此都知根知底,他之前就从未多想过,这时候这个近乎荒唐的想法一经蹦出来,却突然之间再难遏止。
严格说来,严锦宁的样貌上除了和夜染一模一样的眼睛,再没有别的地方是原样不动的复制他们二人的明显特征了,但若是有心,细究起来,便会发现处处都有这两个人的影子。
虽然严锦宁没跟他名说过,他却深知她和严家那些人之间的感情淡薄,再联想到烈舞阳战死的年月,严锦宁的出身——
各种线索串联起来,其中可以探查的细节就太多太多了……
司徒渊为了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揣测而心惊,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正在失神间,就听夜染叫他:“子渊,你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司徒渊赶紧收摄心神,却将自己心中的这些揣测和疑问都从嘴边咽了下去——
查无实证之下的揣测,他不能冒险让夜染有了希望之后再失望。
“哦!”他勉强定了定神,走过去。夜染坐在一张榻上,他就一撩袍角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道:“下午穆野带了一个手下过去跟我说了点儿事,他说你们回宫那天在长安酒楼外面的街上他看见了一名可疑男子,听他的描述,孩儿觉得那人应
该就是严锦添无疑,所以特意过来问问,父亲当时有注意到他吗?”
提起那天的事,夜染立刻就控制不住的走神。
司徒渊见他神色恍惚,就拧了眉唤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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