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行》第75章


“当日走的匆忙,都未来得及同你道别。”我歉声道,“回来后也未曾给你去个信,可是对不住的。” 
朝夕腼腆的笑一笑,弯弯的睫有些羞涩的模样,眼尾里又扫见薛从雪痴痴的盯着朝夕看。 
我打定主意,仰脸望着如意,只顾看着他。 
如意眉尾轻轻一挑,眯起的眼里满是星火,在袖里偷偷捏住我一只指尖:“既然是公主北宛故人来访,不如坐下促膝长谈,一慰久别之情。” 
薛从雪同如意一同出去,屋里只余我和朝夕两人,我的笑颜瞬间垮下来。 
绸布包着的东西递在我眼前:“虽然用的是龙髓玉心熬补的,却也不能同当初一般通透无暇。” 
带着体温的玉滑入我手心,温润的如意扣,卐字花纹和篆文,我捂在手心里打量,其中果然有一段微小蜿蜒的裂痕从卐字中心划过。 
我内心叹一口气:“谢谢你,朝夕。” 
当初我碎了如意的玉,决绝的想要分割与他的情,可到底有什么用呢,束缚住我的不是玉,仍是感情。 
“只是有劳你一路护送而来。”我皱眉道,“你与薛从雪,如今还好么?” 
朝夕不置可否,只是道:“小人一是来送玉,二是,受人之托来看看公主。” 
我攥紧手中软玉:“是谁?” 
朝夕摇摇头,我颓然松懈肩膀:“定然是阿椮吧,从回来至今,我从未给过他只言片语的消息。” 
“王爷他是明白的。” 
朝夕却与我说起另一件事情:“小人补玉时,仔细考究过这块羊脂玉,小人妄自揣测。。。这块玉,是从一块整玉上切下来的一块。。。。” 
“这是何意?” 
“羊脂玉采于昆仑山底,像这样的质地和光泽,世间也难寻出第二块来。”朝夕指着反正的篆文,“但是这一面,不想是天然形成,也断不会是有意为之的形状,倒像是从另一块玉上横刀斩下的切面。” 
朝夕比划着:“若是有缘,应能找到它的另一半。” 
末章
他的药喝的极有规律,每五日一次,亥时由幽兰或者小九儿送来,黑漆漆一碗,里头不知浮腾着什么物事。 
如果这药他不喝会怎样?我也从来没问过,只是我想,若他真的不能行敦伦之事,我会怎么样? 
能怎样,他总有千万种法子让我挣不脱他。 
喝药间隙他看见抬首我痴痴盯着他的动作,湿润的红唇粲然一笑,夺人心魄。 
“今日遇见故人,可是高兴?” 
“很高兴。”我点点头。 
“那两人,瞧着倒有些。。。”他缱倦低语,“薛从雪,嗯。。。倒是个痴情种。” 
我枕在他腿上问道:“我朝禁男风,是不是因为太祖厌恶高祖与崔白之事,所以自打那以后,朝夕他们便有了这样的待遇——绝仕途,除学名?”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慢腾腾喝一口药,“太祖的生母在后宫熬了二十多年,等到崔白死后才封后,死后亦没有同葬陵寝,太祖孝笃,心里头应该十分怨怼。” 
“所以太祖也会怨上了你们崔家。”我抬起头,摸出那块如意扣,“为何你母亲最后,只给你留下了这块玉。你当日为何说,这是我家之物。” 
他眼里漆黑黑一片,点点微茫的光亮好像照不到尽头,修长手指抚摸着如意扣,徐徐笑道:“你把玉摔碎了,又找朝夕去补玉?” 
他抚摸着我的脸庞:“无忧到底放不下我,对不对?” 
“朝夕说这玉是从另外一块切下来的,这是真的么?另外一块玉在哪儿?” 
“当年有人献玉,晏河清切下一块送与崔白,另一块做了御案上的玉玺——这就是说,如果崔家想假造一樽玉玺,那也是真的。”他一饮而尽,“这是晏河清送给崔白的定情之物。” 
我的江山,亦是你的。 
高祖,他疯了。 
我颓然撑在榻上:“崔家之亡,和我家有关系的,是不是?” 
他眼角眉梢有些热了,不答我的话,却循着我的唇吻过来,苦涩的气息极浓郁,含糊道:“今日这药力重了些。。。” 
我躲开他的吻,他不肯,捏着我的下颚钉在我唇上,我真扭不过他,只得顺从的偎在他肩窝里。 
不知哪儿拍开一个暗格,浑圆的鲛珠滚在床榻上,他眼里熠熠生辉亮的惊人,捏了几粒含在齿间,俯下头舔逗着汩汩而出的蜜液,舌尖卷着鲛珠塞入我体内。 
“如意,你混账。”身体在他的挤入下充满了酸胀的恳求,我咬住他肩头,“把一切都告诉我。” 
那几粒珠子在他的冲击下在我体内滚动着,随着他的撞击狠狠陷入身体深处,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酥麻难耐,我哆嗦不已,紧紧夹住他的腰肢,什么都在这情境下忘在九霄云外,只顾死死的缠的他,索取更多的快乐。 
不负春宵,纵欢须纵情。 
四肢百骸好像被碾压过一遭,他唇贴在我背脊上小心温存,餍足过后的身体极其敏感,细微的触感痒痒的挠着尾骨,我动动手指头,喑哑道:“如意,如果我不是公主,你还会爱我么?” 
“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无忧生来就是公主。”沙哑的声音贴在我耳畔,他埋头在我肩窝处。 
我抱着他的脑袋,静静的道:“如意,你带我走吧,离开这里,好不好?” 
搁在我胸前的手突然僵硬住,他抬头盯着我的眼:“想去哪儿?” 
“哪儿都好。”我磨蹭着他的鼻尖,“我腻味死了当公主,没劲。” 
“好。”他亲昵的道,捉住我的手捂在手中,“我们出宫去。” 
这皇宫不算大,每宫里人住的满当当,平日里都是语笑喧然,日子花团锦簇,什么都看着鲜妍明媚,可剥了满宫墙明晃晃耀眼的红漆金箔,里头还剩些什么? 
照样是泥糊的青砖,木构的梁。 
如果剥去情爱,剥去恨和怨,我的心里还剩什么? 
他披着冰凉的绸衣在书桌前,那是一卷明黄的锦书,写的是我和阿椮的和离书。 
我枕在他肩头,细细的读了一遍,嘟嘴瞥他一眼:“不好,怪麻烦的。” 
“怎么不好了?”他唇角噙着一丝笑。 
“难免同先帝和蕊妃故事一样,落入民间流言,编个八卦传奇以飨读者。”我摇头道,指着上头道,“就写,长公主归程染疾,忧思过甚,遂沉疴难愈,于有凤元年六月十七薨殒于星河苑。” 
如意脸色渐渐肃穆起来,停下手中的笔,皱眉问道:“无忧这是什么意思?” 
我环住他的腰,娇嗔道:“长公主和离后,朝臣里头又该有一堆人来推举驸马,还不如假装我死了,随你浪迹天涯,自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无忧公主此人。” 
他脸色极为不好,阴沉的脸抿嘴不说话。 
我晃着他的袖袍,柔声道:“不过就是个偷梁换柱的法子,也是省力不少,我真腻味死了这什么劳什子公主,以后,就让我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好么?我不是什么公主,你也不是什么秉笔太监,我们只是世间平平凡凡的两个人。” 
“那也毋须这样咒自己。”他眉敛的紧,“莫要胡闹。” 
我咬住发白的唇:“我不愿意这样对阿椮,他从小与我一块长大,如今北宛又乱着,和离书一出去,免不了对他有些影响。再者。。。我宁愿自己在他心里是死了的,而不是为了别的男人抛弃他的王妃。” 
我抱紧他:“如意,你就答应我这一回罢。” 
“不行。” 
我嘤咛撒娇许久,身子慢腾腾滑下去,跪在他腿间,俯首唇贴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舔着,含住,吞入喉间。 
他坐在椅上,唇色鲜艳,衣裳松散,面容有些脆弱的模样,露出一片雪白的颈膛,睇眄流光。 
第一次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他。 
我被他拎起来俯在桌上,撩开罗裙,被他狠狠撞在深处,酥麻了整个身子,软绵绵的瘫在那明黄的绸绢上。 
和离书三字,太过刺目。 
一个月后,有凤元年六月十七日,无忧公主死了。 
结局
慈宁殿里的白烛点的太亮,母后白日里哭了一日,此时的眼有些疲了,在灯下流露出一股沉郁的痛色。 
我裹在阴影里跪着。 
“等会就走?”母后嗓子有些哑,“到底要去哪儿,你也先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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