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王爷咩咩妃》第23章


搁在她肩上,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含瑾分明知道他有多用力忍着,下巴硌得她生疼。
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生熬着。
朱大夫思虑半晌,还是开口了:“按说若是走动走动,还能加快些产程。可是如今……哎,只能让王爷坐起来,往下借力了。”
含瑾立刻抬头看着宴祯,眼神似在询问他还可以吗。
宴祯握了她的手,道:“你扶我坐在轮椅上好不好,我们……就在屋里转转。”
这种时候含瑾哪里舍得拒绝,忙让人推了轮椅来,她和陆平将陆宴祯架上去,又遣退了所有人。
含瑾尽量将他双腿分开,眼泪一个劲地掉。还好她站在他身后,他未曾发觉。
含瑾看着他的背影,曾经那么高大,却也是让她可望而不可即的背影,如今只能缩在这轮椅里,甚至因为此时的难受,脊背弯了下去。忽然想起某个夜里她翻墙晚归被他抓住,他独自一人离去的落寞背影,含瑾心口处猛地抽痛了一下。
陆宴祯轻轻扬起胳膊,去捉她的手,捉住了,握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笑道:“真想让你这样一直推着我啊。”
“当然,只要你想,我就永远这样推着你。”含瑾脱口而出,又突然停住了车,改口道,“不好,若是你一直要我推着,岂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不行不行,你的腿一定要好起来,你一定要重新站起来。”
陆宴祯叹息一声,笑道:“傻瓜。”
陆宴祯不能走动,含瑾推着他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干熬着。熬过了三个时辰,熬到天黑,陆宴祯更加萎靡不振。
含瑾绕过去蹲在他身前,望着他的眼睛道:“你一定要好起来,我还想听你讲你母亲的故事,还有小小羊长大了不少,你都还没有见过……”
陆宴祯一怔,含瑾顿觉失言,怕他更加难受,连忙要把这话题岔开去,谁知他只是缓缓抚上了她
的脸,皱眉道:“又在哭,好像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在哭。”
含瑾抽了抽鼻子,道:“那我不哭了,你以后也不许再让我哭了。”含瑾低头抬眸看他,眼神看起来颇为委屈,陆宴祯却笑了。
“含瑾,我很高兴。”
含瑾胡乱抹了把泪,道:“我也很高兴,我们的孩子就快出世了。那你,叫我瑾儿吧。”
“瑾儿,不单是为此,你终于肯再次接受我,愿意对我好,我……我,嗯呃……”
身下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猛然流了出来,疼痛瞬间升了一级,可这孩子执拗得很,痛了这么久,才勉强往下走了一点点。陆宴祯痛得神思模糊,冲着肚子就要按下去,含瑾忙拨开他的手,帮他在腹上按揉,以防他伤到自己。
朱大夫在屋外听见那不同寻常的尖锐的一声叫喊,忙冲进屋去,又令两个侍者将陆宴祯抬到床上去。
陆宴祯刚被人架起,肚腹猛地一坠,那一团几乎就要掉出来,整个人痛得一颤,两个侍者几乎就要架不住他。
“快快快!”朱大夫连忙指挥人将陆宴祯挪到床上,一番检查过后,产口已然开到了八指。
可平躺下来后,孩子仿佛更加懒怠了,再也不往下走。羊水已破,支持不了多久,朱大夫等催产药的药效一过,便对着陆宴祯的大肚大力推动起来。又命人在床顶系了两根绸布,要陆宴祯坐着,双臂抓住绸布往下用力。陆宴祯之前耗了太久,早就没什么力气,连几声痛苦的哼鸣都有气无力,脸色更是煞白。
方姨心中有愧,只得一盆又一盆地烧热水,又心惊胆颤地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用点力啊王爷。”朱大夫急得满头大汗。可陆宴祯腰上也连着痛,根本坐不住,只得自己靠双臂半吊着,可一痛起来又几乎要撒开手,每次都是含瑾在后面撑住他。
含瑾也有些急了,在他耳边吹气,又轻啄了啄他耳垂。陆宴祯一激灵,皱了眉,反倒有些委屈,含瑾便趁机哄他:“再用点力好不好,忍一些,生出来就不痛了。”
陆宴祯转头向里,不睬她,却已然与肚里那孩子较劲般地向下用力。
“王爷,切不可胡乱用力啊。”朱大夫这下更急了。
“……”若不是含瑾在场,陆宴祯都要把心里的话骂出声来了,刚刚不是让他用力吗。
“王爷,听我指挥,先深呼吸一下,然后用力顶我的手,对,就是这样。”朱大夫将手放在他生硬滚烫的腹底,陆宴祯若不是双腿不得动弹,几乎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第30章 
陆宴祯只觉得髋骨都要被碾碎了,胎头就顶在那里,可就是不上不下。下半床褥子已经污腻不堪,陆宴祯更加狼狈,再度抬手去寻苏含瑾。
苏含瑾坐在陆宴祯身后给他当人肉靠垫,见他回头,忙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他却又向上摸索,顺着她的脸颊合上了她的眼,喘息道:“你,不许看。”
也许是他这姿势过于扭曲,陆宴祯竟隐隐觉得双腿内侧在发颤,连带着腿内部的筋痉挛不止,可这与腹底的硬烫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呃啊……”陆宴祯连挣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得凭着胎头自己往外拱了拱,整个身子绷得发紧,仰头向后死咬着牙。
含瑾再顾不得其他,托住他的腰,将他肚子送入朱大夫手中,眼睁睁看着朱大夫的双手将胎儿的轮廓挤出来,然后一点点往下推。
陆宴祯嘟囔着说了句什么,含瑾将耳朵凑上去,听他只余气声说道:“我好难受……”
含瑾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哄他:“就好了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不是……你在哭,我好难受;孩子没了,我好难受;把你关小黑屋,我好难受……”
陆宴祯张着嘴艰难地喘了几口,又道:“你宁愿抱羊,也不抱我……啊……”话音未落,他身子一轻,胎儿混着血水冲了出来。
含瑾顾不得看上一眼,抱紧脱力倒在她怀中的人儿,豁然道:“你瞧,我们的孩子回来了,不要难受了好不好?以后,我们都好好的。”
陆宴祯嘴角似是牵了牵,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说了一句:“可惜……没有,以后了。”
然后,便彻底跌落下去。陆宴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一生那么长。从小时候与母亲相依为命,到被送到当今太后宫里,与皇兄步步为营,再到心不甘情不愿地娶了苏家大小姐,谁知竟在一日日的相处中将自己一颗真心沦陷进去。他那时还没有能力护住她,只得在眼线面前演戏,让她和苏家少受些伤害。他万没想到为了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竟将自己的孩子赔了进去。而此后纵然他再怎么弥补,那个人都不愿再回头了。
眼角一滴泪滑进了鬓发,陆宴祯感觉有人用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他的脸,他受用地缩了缩头,缩到被子里,又被一双清凉柔软的手给拎了出来。
陆宴祯就是在这种毛茸茸的感觉中醒来的,一睁眼就对上了面前一张脸。他精神还未彻底清明,只感觉那投射过来的眼神特别纯粹,恍恍惚惚唤了一声:“含瑾?”
“咩——”
陆宴祯这下看清楚了——竟然是那只羊!它半个身子探在他上空,还举着一只羊蹄子。
不对!是两只羊,旁边还有一只小的趴在床沿上瞪着他看。陆宴祯差点又晕过去。
四处看了看,他才发现这是在苏含瑾房里,原来他已回到王府。
“喂,你们这两只干什么呢,下去下去!”一见女主人又端着药碗进来了,小羊和小小羊分别一跃,蹿到一边去了。
然后含瑾往床上一瞧,像被点着了尾巴的猫似的“嗷”的一声扑了过去。
“你,你终于醒了。”话没说完,眼泪就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陆宴祯说不出一句话,眼角也渗出了泪。她脸色看着那么不好,不知有多久没有休息过了,他想抬手摸一摸,却又牵扯下腹一阵紧痛。
含瑾忙按牢了他,道:“别动,你还未恢复好,是不是又肚子痛啦?”
陆宴祯不置可否,只问她:“我昏迷多久了?”
“七天七夜了。”他刚被运回府的时候,真是只剩下一口气了,朱大夫用尽毕生所学,加之太后知晓后,几乎把宫里的名贵药材都搬到了王府,这才堪堪把人救了回来。
太后看他这样,知道他是没了苏含瑾不行,也不再强求。皇后与他同一日诞下太子,太后在宫里忙着看小皇孙呢,也没再刁难苏含瑾。柳亦楚也是个聪明人,看清形势后,自请回了娘家。
陆宴祯怔怔看着她,艰难道:“我之前说过等孩子生下来,便不再纠缠你,你要是愿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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