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第473章


静徽挑了挑眉,并未做声。
“娘娘……”耿幼枝不满道:“难道熹妃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但凡是膝下还有皇嗣的妃嫔,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弘昼之事,的确也是本宫顾虑不周所致。”年倾欢了然。“皇上,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熹妃的心思臣妾不予追究。无论是如裕嫔所言,存心嫁祸,还是如熹妃自己所言,无心之失,都已经过去。”
轻微颔首,胤禛心中明白:“也难为你这样大度。”
苏培盛看见陈福立在外头,便从皇帝身边退开。
胤禛则径直问熹妃:“究竟弘昼被困延辉阁之事,是否你所为。”
雁菡走上近前,跪下道:“回皇上,此事的确臣妾所为。但此事,并非是臣妾要故意陷害年贵妃,更没有折损龙裔之歹心。实在是……希望皇上能看清楚那氏的真面目,以及臣妾自己的苦衷。”
缓了口气,雁菡轻语道:“皇上曾答应过臣妾,会相信臣妾。今日之事,臣妾暂且不便多言,还望皇上能信任臣妾并未有害人之心。”
“哼。”耿幼枝冷笑一声:“熹妃凭什么要皇上信你?”
胤禛没有做声。倒是静徽柔柔一笑:“皇上,熹妃言之有理,许多事情可以做,未必可以解。臣妾以为,此事不如从长计议。裕嫔想必是关心则乱,左右弘昼现在也没有大碍了。宫中似乎还有其余更为要紧的事。”
皇后这么说并非没有依据,苏培盛从陈福手里接过了密奏,双手交予皇帝。
胤禛展开密奏,眉头旋即拧紧,言语冷清。“苏培盛,传朕旨意,革去甘肃巡抚胡期恒之职,署理四川提督纳泰即刻调任京中。”
“奴才遵旨。”苏培盛不敢劝阻,匆匆退了下去。
年倾欢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心中凉透。此二人皆是哥哥的亲信,此时皇上如此动作,必然是不希望二人再为虎作伥,节制哥哥的军权,使其不能生乱。如此说来,皇上势必要除掉哥哥一党。
静徽看得出贵妃的脸色不好,少不得勾唇而笑。但这笑容很短暂,还不曾被人察觉,就已经泯灭不见。“皇上……”
胤禛并不准备搭理皇后,只道:“前朝政事繁忙,朕自问还可以权宜处置。偏偏是后宫,朕屡屡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即便不存在什么姐妹情分,也至少不要越界叫朕难堪。而你们可有将朕的话放在心里?”
嘭的一掌,胤禛重重的击打在身边的桌几。
静徽赶紧走下来,跪在三人之前,婉转哀戚:“皇上恕罪,是臣妾无能,臣妾未曾替皇上妥善管制后宫,实在是有愧……”
“够了。”胤禛打断她的话:“朕不想再听这些冠冕堂皇之言。你若能为后便为,若不能,就彻底从朕面前消失,不要再惺惺作态。”
没想到皇上竟然冲着自己来了,静徽赶紧伏跪在地:“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真的关心皇上。”
“关心朕?还是关心你的后位,难道朕不会分?”胤禛怒气冲天,难以抑制。“还有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徒惹是非,朕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是冲着耿幼枝去的,说真的,她早就唬的脸色发白了。“皇上,臣妾懦弱够了。从前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敢吭气,可如今若是还有这身边艰险的小人恣意妄为,那弘昼的性命如何能保得住?”
“弘昼是朕的儿子,朕自然会庇护于她。”胤禛不想再听下去:“延辉阁之事,自那氏自裁便已经结束,往后谁若是再提,别怪朕不留情面。”
耿幼枝哪里受得住这份儿气,明明就是熹妃不对,皇上还这样庇护。无奈皇后态度不明,而年贵妃似乎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熹妃为难。她孤立无援,又怎么能吐出这口恶气?“皇上,此事不提也罢,臣妾不敢不从。但还有一事,只怕皇上至今都不知情。否则皇上也不会看不清楚熹妃的丑恶嘴脸。”
年倾欢与雁菡几乎异口同声:“住口。”
耿幼枝一颤,随即冷笑起来:“看来两位娘娘皆知道臣妾所指何事。”
年倾欢与雁菡对视一眼,幽幽叹息:“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裕嫔何必耿耿于怀。再说,你又有何凭据?”未免皇上疑心,年倾欢赶紧道:“前两日,为着这件事你已经来禀明过本宫。本宫当时不信,这会儿也必然不信。不必白费唇舌。”
“娘娘,您好糊涂!”耿幼枝得理不饶人:“她若是没有做过,何必这么怕!再说,皇上圣明,也必然知晓其中一切。”
雁菡跪着靠近裕嫔,低声道:“姐姐,你何必要逼我走上绝路。当年的事情,会毁掉我这些年的经营。”
“哼。”耿幼枝连连冷笑:“你也晓得怕了么?要怪就怪你当日没发现我偷听,没杀了我灭口。否则你也不会功亏一篑。”
“裕嫔。”年倾欢也不想她说出当年的事。年家气数将尽,她不想连累熹妃,毕竟这后宫,只怕唯有熹妃能克制皇后。她总得留下一个人,照看福惠。“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何必多言。”
“皇上。熹妃并不是您眼中那么仁慈那么淡泊明志。她佯装世事无争,温婉可人,蛰伏在皇上您身边,却处处算计,无不用心。为的就是能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皇位。为此,哪怕手染鲜血亦无所畏惧。”一把推开熹妃,耿幼枝执拗的跪着向前。“皇上,臣妾今日必得揭穿熹妃的真面目,您可曾知道当年的福宜阿哥是怎么死的?”
☆、第四百八十章 :化蝶梦【全本完】
胤禛的眸子里酿出骇人的冷意,这话犹如冰锥刺心,又冷又疼,很快便将满腹的仇怨冻成融化不了的坚冰。“裕嫔到底想说什么?”
雁菡皱着眉,心中百感千回,很想拦阻裕嫔,却也知道拦不住。她是必然要一吐为快,将当年的事情禀明皇上了。“姐姐,天子面前,说话要有真凭实据。”
“需不需要真凭实据,皇上必有圣断。”耿幼枝慢慢的跪着向前两步:“皇上,臣妾亲耳听见四阿哥与熹妃的对话。当年,是熹妃偷偷换掉了给福宜阿哥的汤药。确切的说,原本该给福宜阿哥服用的虎狼之药,被熹妃用之前普通的汤药兑换。以至于御医们均以为福宜阿哥服用了虎狼偏房仍旧无效,错过了最佳医治的机会,才会夭折于年贵妃娘娘怀中。”
静徽眸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反而定了心神:“这其中竟然有这样的曲折,若是裕嫔不说明,皇上与本宫皆要被蒙在鼓里。”
年倾欢明显的看见皇帝攥紧的拳头,因为裕嫔的话而松开。原来,他是担心自己不齿的行经被裕嫔揭发。“皇上,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单凭裕嫔的一面之词,的确难以判定对错。何况,福宜已经走了,即便是能证明此言属实,也改变不了什么。臣妾以为,此事不妨大事化小。”
这番话极为识大体,连静徽都不免赞叹。“年贵妃果然胸怀博大。此事虽然过去许多年,但关乎自己的幼子,也难为你肯这样做。”
“知所进退本就是妃嫔应守之礼。”年倾欢表情沉重:“何况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对证,总不能凭借一面之言,就去翻一件陈年旧事,治熹妃的罪,毕竟熹妃是四阿哥的生母。”
胤禛澹然亦释然,语调微微回温:“裕嫔可还有凭证?”
耿幼枝不明白,为何贵妃就这般包庇熹妃,难道她心里不恨么?“皇上,臣妾是亲耳听见熹妃与四阿哥的对话,才明白个中缘由。事到如今,臣妾根本就没有物证,却也不知道四阿哥可愿意指证自己嫡亲的额娘。”
雁菡原本就理亏,听熹妃将事情的矛头指向弘历,她赶紧阻拦。“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与弘历对质。否则,他一定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怨怼臣妾。”
“自己做过的事情,就得承担。”耿幼枝冷笑:“难道怕牵累自己的儿子,就叫旁人的儿子白死么?”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雁菡沉痛的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臣妾的确将福宜阿哥的药调换。臣妾做过的事情,愿意自行承担,求皇上念在臣妾知错悔过,宽恕弘历,当年他尚且年幼,并不能明白臣妾所为,就如同今日他也不必牵涉其中一样。”
“很好!”静徽冷然凛眉:“此事过去了这么多年,终究不会被掩盖。熹妃,你好糊涂啊。福宜阿哥,是年贵妃为皇上诞下的第一位阿哥,那么年幼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这么做?”
“臣妾无话可说。”熹妃认罪,却不愿辩解。
胤禛睨她一眼,竟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若不是熹妃有此举,也许他允准御医用虎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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