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小福妻》第89章


阮语嫣吓得哑声:“不不不,不要,不是我!”
“由得你要不要。”
薛瑾瑜轻嗤一声,从座上起开,离了茅屋,把地盘让给他们。
离关押阮妙言的屋子很近,薛瑾瑜顺道过去看看,若是吃完了好早点交待谢墨说的话。
迎面遇上薛昱,薛昱吩咐她:“准备准备,要启程了。记得把阮妙言看管好,她跟谢墨和聂夙都有关系,是我们手里一张底牌。”
薛瑾瑜:“这么快?”
薛昱捻抹胡须,眼放精光:“阮妙言失踪,谢墨必会追来,我要先发制人,设伏等着他。”
薛瑾瑜心慌:“会杀死他?”
“怎么,你对害惨我们全家的仇人还念念不忘?”
“……女儿不敢。”
“快下去准备吧。”“是。”
第85章 
谢墨之所以去那么久; 不是与人恶战上; 中途遇一帮饥馁已久的褴褛流民; 其中有人认识他; 喊君侯救命!
这群人中的年轻人在觅粮; 方才他所见的一波黑影,大概就是因饥馁在奔波找食。谢墨遂减轻疑虑,吩咐将士取粮袋水囊分发给流民; 问他们从何处来,为何流落此地。
流民支支吾吾; 话说不清,谢墨当他们饿极,暂不扰他们进食; 没追问。等了片刻考虑怎么安顿流民,忽然念起妙言又被她丢下,接连不禁忆起他们在凤城碧水阁那几个时辰的快活时光,他分明深情款款同她许诺,再不叫她离开他视线; 如今!
他马程极快,这奔出将十里远的距离了。他心惊的从一干正在商议流民安顿的部曲中站起来; 焦心回望路途; 这一望,一团黑点跃入眼帘。
须臾,一行人现在他面前。谢虞下马拔刀,时刻警备; 走到谢墨面前:“少主,这里无恙吧!”
谢墨冷凝他,陡然暴喝,猛推搡了一把谢虞的肩:“叫你留守原地,为何不听军令!”
谢虞吓懵,交待:“有我们的士兵受伤跑回来告诉我,少主遇袭,叫我前来援救。”
谢墨面生森森寒气,回身上马,正欲调令返程,忽而留意到耽搁他的流民,拔剑相指其中一个男子:“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还支支吾吾想蒙混,状若无辜,谢墨下令:“把他们就地处死!”
一先奉水送粮的温和君侯大变模样,冷酷如斯,男人惊惧万分,跪地叩首,忙道出实情:“君侯饶命,我们是被一群武功高强的人绑来的,他们穿着普通衣裳,但个个有刀有功夫,他们送我们来这,说君侯会救我们,还不能供出那帮人,否则事后就杀了我们。其余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君侯救命啊,事后贼子会把我们全杀了的。”
谢墨收剑回鞘,下令:“谢虞留下安顿流民,其余人全都跟我回去。”
“啊,”谢虞大惊,听完也很羞愧:“少主,对不起,我两次中敌人的计……但这既然是个圈套,万一事后真的有敌来袭,我一人……怎么护得住这么多人。真留我一人在这啊?”
谢墨:“你真的知道这是个圈套?”
圈套是对付妙言的,他们得了手,岂会还来残害流民,露出踪迹让他知晓。谢墨懒得与他解释,说一不二,除了谢虞,带走了所有兵甲。
回到原地,妙言果然已经不见。谢墨脑子有一刻空荡荡的,山林路多,该往什么方向去找,亦或是还得往回去找?
谢冲来到孙儿身边,拍拍他肩,叹息:“都是我不好,沙场老将,真是老了,赢了两场就掉以轻心,跟着谢虞莽莽撞撞就走了。”
谢墨摇头:“祖父,不怪你。”
谢冲:“好好想想,是你的仇家,还是妙言的仇家,谁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谢墨被一提醒,稍稍定神,想到了两拨人。
有可能是慕容熙,他对妙言一往情深,时而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追到南下来不无可能。
最大可能是薛家。薛家遭发配边疆,需北上,有可能走这条路,抓住妙言对他们的好处太大了。南方薛家已然待不下去,再则,他们不按时间抵达北梁,好不容易压制住他们的朝臣是不会放过的。
“全都分散开来,往北寻!大路小路都不要放过,这条山仅一条大道,小径不超过十条,先分成十组,途中遇到多的路径再记、再分。”谢墨喝令。
“是!君侯。”
一骑快乘自远方来,谢墨在主道上瞧见,纵马向前,停在那人一箭之遥,对方同时也停下:“白泽,你有聂叔的消息了?请务必请他过来相助,妙言被人掳走了,可能是慕容熙的人,也可能是薛家的人。”
白泽远程而来,听到这样晴天霹雳的消息,脸彻底黑了。他平息了许久:“聂先生你自己派人去请,以后我不会把她再交给你。”说罢,冷吐出聂夙的住址,便要调马离开,跟着这群士兵找人。
他还离不远,听有人回来报信给谢墨,称在东向一片小径上发现车辙的痕迹。
片刻,谢墨领队赶到小兵所的那片地方,战场锻炼出的直觉,这爿山谷静谧得吊诡,危机潜藏。
陡然,林立的人影从上层的山坡冒头,电光石火,骈集如雨的箭簇朝他们射杀。顶上,薛昱不遮掩的立在高处,眼中透着兴奋残忍的光芒。
薛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早在北徐州听人传言,薛家往北梁服苦役,却坐的宝马香车,犹如出行观光游览。在谢墨料想中,薛家固然用度宽裕,但绝不该再配有私兵!按照眼下来看,薛家的私兵不少于千人。
有私兵就代表有粮,反过来有粮就有兵,就可以带到北梁,霸占田土,滋生出无穷无尽的粮食,再募无穷无尽的兵。一个犯了十宗大罪中之二三的人,居然还能拥兵上千,南周官员昏庸!只管眼前将恶人赶离眼前,无仔细稽查薛家的根底,防恶狼另起炉灶,酿成更大的祸患。
薛军千余人,己方不到三百,敌众我寡,且地形又处于低下之势。谢墨目估了一会,不欲再作困兽之斗。他喝令收兵,掩护他突围,携谢冲、白泽他们杀出去。留得青山在。
“拿箭来!”
猎物要逃,薛昱亲自上阵,弓箭递到他手中后,他搭弓拉弦,瞄准谢墨的左后背。
“父亲——”
一团重量扑上他的手臂,薛昱一箭射歪,瞪睨过去:“你故意的!”
薛瑾瑜揉了揉脚踝:“……脚崴了。”
“哼。”
薛瑾瑜望去:“他们要逃走了,怎么办。”
“要不是你,他们能逃走吗,”薛昱阴阳怪气的敲打了女儿一下,其实他无把握能一箭设准谢墨。正要收兵,忽望远方,奇怪喃喃:“有个傻子送上门来了……来人,把他抓住。”
谢冲呆呆的回望:“白泽他这是……要不要回去救他?”方才他们三人之间,白泽突然冲破防御层,竟往敌方跑去。
谢墨隐约明白白泽所想,又嫉妒,又不能似他那般任性妄为:“随他去,有他跟妙言照应也好。我们尽快去找聂先生一同来营救,封锁住去往北方的所有港口和城门。”
马车里,四面竹帘挂起,山风徐徐吹进,轻轻拂面,车内铺茵褥,茶水小事俱全,妙言半蜷着一只腿,另只平放,一个人占了整张软塌,睡意正酣,好不惬意。
陡然,一阵动静打破了她的安宁,一个重物郝然被丢在她身上,妙言猛的呛咳:“压死人了!薛姐姐,压死我就没人给你转达谢墨的话了。”
“你的小情郎来了,还不感谢我?”薛瑾瑜抱臂。
妙言没看清,把血腥味的男人往旁一推,朦胧揉眼:“我哪有小情郎,士可杀不可辱,薛姐姐,你要往我这塞人,就干脆杀了我。”
杀了,她倒还有点舍不得……不到半个时辰,她从阮妙言嘴里窥视到一个从未见过的谢墨,令他神往无比,待她安定下,背着爹爹,要与谢墨好好通一次信,再决定杀不杀阮妙言。
薛瑾瑜:“你真不要这个人?那我把他带走,他就凶多吉少了。”
“他凶多吉少关我……的事啊,哥哥!”妙言揉清眼睛看是白泽,视线挪到其下,他捧着的肚腹染红一片,她心焦不已:“薛姐姐,给我拿纱布和药,再叫人打盆清水来!”
“哦。”薛瑾瑜撂下帘子走了。
白泽笑咳:“你混得挺好的,没有吃亏?”
妙言替他紧捂住腹部,抑制流血,掉泪摇头:“没有。傻哥哥,你干嘛不去找谢墨,要单独来这。”
“救人的重任,交给谢墨去做。是我挂念你的安危,想进来陪你。薛家绑架你,要威胁聂先生,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白泽声音渐弱。
妙言往车窗外催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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