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小福妻》第90章


弱。
妙言往车窗外催了一声,啜泣哽咽:“每次都害你受伤,对不起。”
白泽抹平她皱起的眉毛,很不喜这说辞:“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让我的付出成为你的负担。是我一厢情愿,想要更多,让你看见更多,其实原来,都是你不想要的。”
一厢情愿。妙言咯噔一下,目光移到男人的脸上。忽然忆起一些她曾忽略的事情。还在谢家时,他们为救江婳,他一介七尺男儿换上女装,遭她讥嘲,他不过付之一笑。数不清多少次她遇险,最多的不是谢墨,而是他,屡屡从天而降,在岐山,在渑池,现在……
男人的手指不知不觉移到她唇上,细细捻抹。妙言一凛,按下他的手,字句脱节:“你闭上眼睛吧,血,血不流了,我待会洗洗,你不会没命的。”
白泽凝睇她,洞悉出一种他们之间没有过的微妙氛围,他趁机问:“我们还能去爬山吗。”
山,她才想起来,在凤城,白泽说了一长串的山,现在想来,每个字,都承载他的期望。妙言瞥他虚白的脸,拉上软被掖了掖:“嗯,会去爬的,你先休息。”
第86章 
晨间; 雾霭弥漫; 近港岸; 数艘乌篷船支立于江面; 朝岸边靠; 其中一艘大船上,立一阔袍男子,昂首挺站; 郝然就是聂家封锁附近关隘、发动人士全面找寻的薛昱。守卫发现,立即去报于聂夙。聂夙迅速赶至。
零星的普通船只依旧前行; 有聂夙加派的人严加把关,也有数只小船停了下来,聂夙立于码头; 视线在所有停下来的小船上流眄。
“哈哈哈,聂家主不会以为,我蠢到把人带在身边?既然我敢站在这,聂家主不给个面子,跟我谈一谈?”薛昱有恃无恐的道。
聂夙冷声质问:“妙言在哪里。薛昱; 你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不要得寸进尺; 朝廷有朝廷的法度; 他们杀不了你,我能!惹火了我,小心你连北梁都去不了。”
薛昱不以为意:“朝廷不杀我,谢墨那个贼子也不会放过我!今天想要回阮妙言; 就看聂家主的诚意了,首先,你要确保我们不遭谢墨的毒手,平安的护送到北梁去。”
“呵,我还没跟你们算劫走我干女儿的账,你先跟我谈条件了。”聂夙眼冒火星。
薛昱:“薛家败落,跟阮小姐相比,那是萤火比日月。聂家主稍稍施以援手,助我们活命,换取你掌上明珠的一条性命,这买卖合不合算,聂先生是生意人,你自己估量。如果聂先生不做这笔买卖,就当薛某赌错了,这条命你们拿去就是,至于阮小姐,你们也休想找到她。”
聂夙沉吟片刻,沉着脸:“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快把人放了。”
薛昱微笑:“别急,护送到北梁只是第一个条件。薛家仇人这么多,孤单单的去北梁,也会被仇家寻上,没有立锥之地。聂先生富甲天下,在北方也有诸多产业,你虽主买卖马匹兵刃,但这两样东西,朝廷不会允我经营。烦请聂家主以朋友的名义,赠我你在并州雁门的一方盐场,正好,以前给乔家长期打理盐场,还算熟悉。“
聂夙怔了一怔,“你口气不小!那里是我在北方开设的少数类的盐场产业,况且,我在并州多结识北方豪杰,那儿也我招待朋友的地方,让给了你,我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朋友。
对方的磨磨蹭蹭让薛昱感到不快。
在他的预想中,聂夙向来不参政事,前两条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接下来还怎么谈?
第一、二条他就感到聂夙言语中的一些无关紧要和推搪,很是有悖于他身为巨商的果决英明。
譬如一件值得让聂夙再三推敲思虑的事,应当是对他相当有利弊的事。然放他一命,再奉送九牛一毛的产业,就如此的难?
忽然,在薛昱所在船只的相隔不远的另一艘船只,骨碌碌滚出个人来,郝然是他顺手抓住的阮崇光。阮崇光手脚被绑,不知怎么滚出的船厢,大声呼救:“聂家主,救命啊,顺便救救我啊,咱俩可是好兄弟。”
聂夙抽抽嘴角:“谁跟你是兄弟。”
阮崇光:“你是妙言的干爹,我是她爹,咱俩就是兄弟嘛。”
薛昱冷讽:“说的倒也是,不过阮崇光,你的算盘打错了,聂夙连救阮妙言都吞吞吐吐,况乎救你。”
阮崇光登时心里明镜似的,他虽与聂夙有夺妻之恨,想指望聂夙发慈悲救他,不大可能,但他可以搭着阮妙言一块被救出去。
只要聂夙肯救阮妙言,那阮妙言走时,他再跟女儿呼救,妙言纵然讨厌他,也不想流传个对亲爹见死不救的名声,势必要求薛昱一块放了他。
念及此,阮崇光卯足劲的喊:“聂家主,你一定要救妙言啊,我知道你对流素念念不忘,其实她对你也一样!不怕你笑话,因为我的妾室心中有别的男人,我心中膈应,从未碰过她,十六年来她冰清玉洁,为你守活寡,念着这份情义,一处盐场算什么,就给了薛昱吧!只要妙言能活命。”
薛昱饶有兴致:“噢?聂家主跟阮小姐的娘亲还有这么一段。”
聂夙老脸一臊,“阮崇光你还是不是男人,为了活命,诋毁自己的女人。我跟宋氏坦坦荡荡,十几年来面都没见过几回,我跟妙言纯粹是偶遇的缘分,中无宋氏为媒,你个王八羔子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污蔑我和宋氏。”
薛昱陡然感到烦闷:“好了好了,我没兴趣听你们的感情史。聂家主,第二个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
聂夙摇开一把骨扇,摇曳清风,神姿佚貌,宛如瑶林琼树,笑意中带了一点点轻讽:“薛昱,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薛昱一怔,“你是不是好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聂夙道:“妙言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有点可爱机灵的姑娘,这样的姑娘我聂夙想找,满大街都是。说到底,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此番来营救,已费我很多心力,手下都劝我离开不要管闲事。现在还要为她,白白送掉一个盐场,说实话,有点心疼,难以决断呀。”
那二人听闻,陡然间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透着各自的震惊。
传闻聂夙性格乖张,行事不按章法。眼下……难道他真要放弃阮妙言?
……
小船点点飘于江面,跟大船离得不远,偶有不明状况的乘客仍然过江,陆续的穿梭在薛家的船只边。
隐忍的啜泣声低低传出,妙言窝在厢内壁角,肩膀哭得抽搐不已。
一位看守的士兵看了她一眼,没作声,心中感慨女人的多变。军中谁都推辞来看守这位难伺候的阮姑娘。就在方才,她喋喋不休的套话,打听薛家的事情,要么旁敲侧击一些别的,弄得他应接不暇。转眼竟然安安静静的哭上了,令人匪夷所思。
妙言越听越难过,埋膝痛哭。
对聂夙,她将他看得比亲爹还重要千倍……不,也不能比,她对亲爹全然没有女儿对爹的那种崇拜、喜欢、牵挂的情绪,自然谈不上重要了。
每当遇见聂夙,她就像雏鸟被护在一方巨大的羽翼之下,跟谢墨担忧他家人不接受的烦恼、跟白泽的小心翼翼他们都不同,她完全就像,活成了聂夙宝贝的女儿,在他面前无拘无束,还会撒娇。
这个自以为是的想法,被方才聂夙那番话击得粉碎。
“谢君侯。”“嗯。”
妙言惊望,“墨表哥,”她看着一派轻松从外面进来的谢墨,没等高兴,厉眼转向守兵:“墨表哥,把他杀了!”谢墨定是走水中偷偷潜入这里,浑身湿漉漉的淌水,万一被守兵大叫惊动薛昱就不好了。
谢墨快步走向妙言,闻声顿步,见她满脸泪痕,几时见她哭成这样过,惊惧她遭受了巨大的委屈,拔剑搠向守兵:“你把她怎么了!”
守卫恐慌摆手:“误会啊。我等几个兄弟受了聂夙的好处,答应在此保护好阮姑娘,迎接君侯,万不敢怠慢,她方才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突然哭了起来,不是我招惹的。”
谢墨看向妙言:“他说的是实话,没有欺负你?”
额,看来确实是误会,妙言大致听明白,守卫被聂夙收买了。她连忙澄清,扶壁站起来:“没有没有,放了他吧……对了,白泽在另一条船上,也要去救他。”
“嗯,放心吧。”谢墨收回了剑,朝她走去。
*
薛昱焦灼。他此刻不确定,聂夙所言是真是假,换作是他,的确不会为一个毫无势力的义女送掉一个盐场?
那是否需要降低筹码呢?不如先提别的条件。
聂夙纵横商场多年,一眼捕捉到谈判对方脆弱的心理状态,悠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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