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劫色不劫财》第40章


真是太没用了,这时候明明应该担心的是爹爹和江叔他们的下落吧?施玥掩了面,慢慢地苦笑了起来。
苏衍之,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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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从丞相府回来,敲开公子的门时,神色一下子凌厉了起来——为什么会有血迹?
公子的身手虽算不上顶尖,可一般人是决然伤不了的,下意识握紧了悬在腰间的剑,梨花敛去声息,见有身形晃过,迅速拔剑,如同出柙的猛兽,将力量与杀气凝为一点,直扑向那黑影。等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施玥,千钧一发之际,好在梨花能够收放自如,锋刃离咽喉一寸的地方堪堪止住了。
“施姑娘,你……”梨花这才意识到,当初正是他没有将施玥的行径告诉公子,没想到,她真的能找到这儿。眼神再一飘,才发现公子正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心思一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公子毫无抵抗力的,只有施姑娘而已。
“你知道我爹爹在哪里么?”原本在她眼中,梨花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小正太,可如今一想到他是苏衍之身边的贴身侍卫,施玥便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
“我……”梨花几乎脱口而出,突然又想到了,“公子没有告诉你么?”
施玥一阵心虚,“他,晕过去了。”
梨花的神色复杂起来,支支吾吾……“这等事情,公子又怎么会告诉我,不如等他醒过来吧。”
“好吧……”施玥黯了神色,声音低沉下来,“只能这样了。”
公子不愧是公子……这晕的真叫个恰到好处,大抵这就是所谓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公子既然做出如此决定,那便遂了她得意吧。梨花抽了抽嘴角,手指握拳抵着唇边,咳了两声,“那在公子醒来之前,便拜托施姑娘照顾了。”
说完,揉了揉眉头,估摸着这是公子这么些年以来第一次任性而为吧?
“梨花,”施玥闭了闭眼,似乎挣扎了许久才问了出来,“苏衍之到底对青峰寨做了什么?寨子里的死的那些人,是你们……”
这简直是倾尽黄河之水也不能洗刷的奇耻大辱。若不是记挂着你,公子也用不着一退再退。梨花按着额,“施姑娘,我承认,公子当初接近你,的确是怀了目的,但是——他和青峰寨那日遭突袭并没有任何关系。”
“那些官兵是三皇子带上来的。”梨花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皱了眉,“这一次,是……上头的吩咐,不知你们青峰寨到底做了些什么,竟引得这样的关注。公子不过为人臣,有怎么能够拒绝?”
“虽表面上是公子和三皇子的竞争,但这之间牵扯的利益关系,相信施姑娘你也是知道的吧?”梨花说得谨慎,挑拣了些说与施玥听,“公子为了您,在最后一秒,把这机会白白送给了三皇子,甚至动用那些隐藏的暗卫,帮助江先生,让青峰寨大部分人逃了出去。至于青峰寨的人为何没有通知您,这,在下便不知了。”
施玥一愣,压根儿就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不禁表情复杂地看了躺在床上的苏衍之一眼。
难道说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怪了苏衍之?可若真的是这般,那么,为什么那日他不挑明了说,而要应承下那些罪名呢?施玥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些什么,可梨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公子从江南回来之后,便染了风寒,身体一直不好。”
“昨日……老爷又去了,公子在祠堂跪了十个多时辰,这刚回来还没歇息,便受了重伤,身体自然是受不住的。”
梨花的口吻本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可在施玥听来,不知为何,竟带上了几分讽刺的味道。她……又鲁莽了。心中像是有个地方被反复地拧弄着,施玥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阵惶恐而不安。
还好……没有刺中苏衍之的要害,施玥从没有像这样那般觉得庆幸。
带着笑容离开的时候,梨花突然听到背后一句,“梨花,若我有了海棠的消息,定然第一个告诉你!”
梨花忍不住,又是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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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之醒来的时候,是两日之后的午间,日头温温吞吞晒得人有些疲倦,施玥趴在床边,眼睛撑不住渐渐,几欲要闭了上去。
可掌心间突然出来了力道,施玥猛地一惊,盯着那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一动。
“对不起……我,我弄错了,你白白被我捅了一刀……若是你心里不舒服,要不,再刺过来吧?”施玥硬着头皮,说得结结巴巴,眼睛也不敢抬起来瞧身侧的那人。
根本是青涩而不知所云的安慰,可是听着苏衍之的耳中,竟像是一勺滚烫的水,让苏衍之原本弥漫在周身的冰渣寒霜一点点地消融了,“嗯。”说着,抬起手,摸了摸施玥的头发,温柔得如轻风掠过。
32章
第三十二章
虽然苏衍之醒是醒过来了;可到底之前狠狠地折腾过了一番,纵然没有到病来如山倒的地步,但大夫离开的时候;还是三番五次的叮咛,可得要好生静养着,若是留下了些后遗症,便麻烦了。
施玥一边听着,一边心怀愧疚;若不是她鲁莽行事;那么苏衍之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么想着;不由得更上心了些。可不知为什么;总有种莫名奇怪的感觉;就像此刻……
“快点儿把药喝了吧!”施玥端着一碗乌黑的药;谆谆劝诱。
“不要。”某人闷声道,“太苦了。”甚至还嫌弃一般别扭地偏过头,可话音刚落,修长的手指却又抵在了唇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听得施玥直皱眉。明明当初一刀刺过去都不吭一声的苏衍之居然会说药太苦?不是假的吧……
刚刚生出点儿那么怀疑的意思,可又瞧见苏衍之那精致脸蛋上浮起的不正常的红晕,还有那近乎惨白的唇色,这……分明是病怏怏的气质,施玥叹了一口气,如此病弱之下,又怎么可能再打些鬼主意呢?摇摇头,心甘情愿地去厨房取了些蜜饯,放在药汁旁,“这般,就不觉得苦了吧?”
苏衍之沉默地看着施玥,眼神湿润润地闪烁着,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仿若刷子一般掀了一掀。施玥被盯得心里头有些发毛,“你盯着我作甚?还不喝药?”
“小玥……喂我,肩膀有点疼。”声音糯糯的,还象征性抬了抬手臂,皱着眉,显出微微痛楚的表情,哪里还是那个腹黑果决的苏衍之?可不知为啥,施玥居然心口一软,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唇边。
那原本带着点儿委屈的眸子立刻曲成弯弯的新月模样,苏衍之乖乖启唇,将药喝下了。
施玥放下碗时,伸手探了探苏衍之的额头,烧已经退下来了,那便问题不大,松了口气,起身正欲离开……诶?
那只攥着她衣角的手是什么意思?施玥扭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苏衍之,你不睡觉么?”
某人毫无自觉地点点头,可还是紧紧地拽着施玥,并没有放人的趋势。对上施玥困惑的眼神,苏衍之咬了咬嘴唇,“能留下来陪我吗?”
“这……恐怕是与礼不合吧?”孤男寡女什么的,共处一室,施玥琢磨着,这是在不太好,万一她一不小心……做了什么禽兽事儿也是说不准的?
苏衍之垂着眼眸作黯然状,施玥一个愣神,竟觉得这表情实在是和她在青峰寨欺负舒墨时,他流露出的神色一模一样。这么长时间了,纵使心里头知道苏衍之和舒墨是同一人,但是施玥却一直排斥着这个“事实”。在她心里头,舒墨永远是那个会低着头害羞的呆萌书生,而苏衍之则是祸国殃民的一只妖孽。但今日,才真真反应过来,无意识间流露出的神态分明是同样的。
在她面前的,既是舒墨,又是苏衍之,是她——真心喜欢过的人。
仅仅是这么一想,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一般,微微地动容,微微地酸楚,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情绪,满满地溢在心中,无以排遣。
“好……”施玥听到自己的声音。
于是这一日,施玥被苏衍之紧紧攥着手,靠着床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当然,为何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会是在苏衍之的怀里,这个乃是后话,便暂且不提了。
不过……“小玥,你今天也会给我喂药么?”当苏衍之可怜兮兮地说出这句话时,为什么会有一种毫无下限得寸进尺的无赖感呢?那个君子如玉,温良端方的苏衍之到底去哪儿了?
一定是她最近没有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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