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爷的斗争》第74章


说罢,他让故渊将一旁暖炉上煨着的油纸包打开,取出两个还热乎着的包子递给陆浅葱。陆浅葱看了那包子一眼,却没有伸手去接,只固执问道:“江郎到底去了哪里?”
旧林叹了一口气,便不再瞒着她:“师父去了蜀川,找大蛇要解药。”
解药?大蛇那般阴狠狡诈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给他解药!
陆浅葱倏地绞紧了十指,苍白的唇被她硬生生咬破,淌出一抹血色来:“这么说,是去决斗了。”
旧林怕她太过忧虑,拖垮了身子,便开解道:“师娘莫担心,师父几年前便能与大蛇打成平手,近几年又勤于练功,未必不是大蛇的对手。”
陆浅葱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他们总叫她别担心,别担心,可人命关天的事,她如何能不担心!
她清楚的知道,江之鲤再这样失控下去,总有一天会伤到自己和家人,所以他必须冒险做出一个抉择。可于陆浅葱而言,江之鲤是她最深爱的丈夫,是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儿的爹,无论是为人母,还是为人…妻,她都宁可江之鲤糊涂的活着,也不希望他清白的去送死,没有什么是比失去他更痛苦的了!
陆浅葱忧惧之下,情绪过于激动,呼吸焦灼而急促。故渊觉察到了她的异常,忙上前拥住她颤抖不已的身躯,伸手覆在她的额上,惊道:“好烫!”
“定是风寒了。”旧林一时愧疚不已,“是我的疏忽,应该让师娘修养好身子再赶路的。”
说罢,他弯腰站起来,去摸外头的马缰绳,急道:“前方十里有一个小镇,得去请大夫熬些药。”
“不。”陆浅葱忙倾身制止他,却因情绪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般,脸颊上呈现出一抹不正常的嫣红。
故渊忙倒了热汤给她饮下,这才稍稍平息了些。
陆浅葱喘着气,手下意识的摸到腹部,迷迷糊糊道:“……不能用药。”
旧林和故渊俱是一脸讶然。故渊正要问为何,旧林却是警觉的站起身,一脸严肃道:“有人追来了。”
他将车帘挑开一条缝,朝外一望,只见林中飞鸟惊绝,马蹄声混杂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便沉声道:“来者不善。”
☆、第64章 内鬼四
十来个手执兵刃的男人呈合围之势,缓缓靠近马车,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烟青道袍的中年妇人。
妇人腰间佩剑,左手端着拂尘,右手抓着马缰绳,虚合着眼一派无悲无喜的神情。她于马背上微微欠了欠身,浑厚的声音借助内功清晰传来:“贫道乃青桑派掌门,特请施主移步一叙。”
青桑派?陆浅葱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大蛇手下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刺客。
故渊蹙着眉,疑惑道:“青桑派找我们做什么。”
见马车内的人久久未曾回应,青桑派掌门比了个手势,示意门下弟子做好备战准备,又朗声道:“施主莫怕,昨夜黑狐一事,贫道略有耳闻。他滥杀无辜,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如今武林正派联袂出击,势要将大蛇极其爪牙连根拔尽。此役大战,难免会牵涉到施主,故而贫道斗胆自荐,想请施主暂且屈居青桑门下,也便我等庇护施主。”
旧林用剑尖挑开车帘朝外望去,不由愤然道:“说是庇护,但人人都拿着刀剑对准我们,显然居心不良。”
陆浅葱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一切,她微微蹙起眉头,心道:庇护是假,想挟持自己做人质,逼迫黑狐自投罗网是真。
呵,原来这些自诩为江湖正派的人,做起事来也和歪门邪道没有两样啊。
合围的人群在缓缓逼近,旧林果决道:“师娘,看来必须战上一场了。小渊,呆会我冲出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驾车带着师娘离开,抄近路,直奔金陵。”
说罢,他又弯下腰,耐心而平静的问故渊:“会驾车么,认不认得路?”
故渊一脸肃然的点头。
旧林虽然办事沉稳,但毕竟只是个不足十六的少年。陆浅葱咬了咬苍白的唇,胸膛急促起伏,瞪着旧林道:“我怎能丢下你一个人!”
她这副重病虚弱的模样,瞪起人来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旧林笑了,露出嘴角腼腆的酒窝,他拔剑出鞘,气质中已带了几分江之鲤临危不乱的风采,温声道:“别担心师娘,师父说过,他十六岁的时候还没有我厉害呢。何况只是引开他们,又不恋战,不会有事的。”又道:“此时正是师父危急存亡之时,我不能让你落入青桑派手中,这只会害了师父。”
一提到江之鲤,陆浅葱果然镇静了不少。
故渊亦是安慰道:“姨,师兄的身手比时也师叔还要好的,你不必担心。”
陆浅葱身为长辈,将旧林当亲侄儿一般疼爱,自是舍不得他以身作饵去冒险。可是她也不能落入青桑派手中,成为江湖威逼黑狐屈服的筹码,权衡之下,她只能忍痛点头,看着旧林拔剑迎向青桑派的那一刻,她心如刀绞。
马车从雪地里疾驰而过,冲破旧林打开的缺口,朝着金陵城一路奔去。
还是有少数几人追了上来,故渊到底是个孩子,马车架得极其不稳。陆浅葱本就着了寒,此时在马车中一路颠簸,更是觉得头晕眼花几欲作呕,更令人心慌的的是,她的腹部已有些隐隐作痛。
身体不适,后有追兵,情况真是糟得不能再糟了。她虚弱的跪坐在马车内,躬身抱着肚子,试图借此来保护身体里那个脆弱的生命,然而见效甚微。
拉车的骏马居然长嘶一声,车骤然停下,陆浅葱死死扣住车窗稳住身子,气息不稳道:“怎了,可是他们追上来了?”
故渊欣喜道:“不,是大姨二姨来了!”
陆浅葱心里一惊,也顾不得打趣故渊的‘大姨’是个男人的事实了,忙强撑起身子,挑开车帘一看,果然,只见两道血红的身影翩然而至,如惊鸿踏雪,几道刀光剑影后,追兵应声而倒。
落雁略显倨傲的嗓音在风中响起,道:“你们也太无用了些,这么几个杂碎都处理不好!”
另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由远及近,沉声道:“故渊,夫人呢?”
接着车帘被挑开,一个和落雁极其相似的男人出现在陆浅葱面前,似是松了一口气般:“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了。”
男人一身殷红的武袍,墨发高束,眉目精致,眼角的一点朱砂带着与生俱来的风流媚意,虽然身量略显娇弱,但举手投足间无一丝女气,带着一股雌雄莫辩的洒脱英气来……陆浅葱迟钝了一会儿,才认出他是沉鱼。
恢复男人装扮的沉鱼。
陆浅葱依旧坐在车中不动,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打量着来人。非是她冷漠,而是沉鱼落雁的身上还带着‘内鬼’的嫌疑,陆浅葱无法轻信他们。
“夫人,公子派我们来接应你。”沉鱼如是说。
陆浅葱将紧握成拳的手藏在袖中,故作淡然的垂下眼,镇定道:“你们不是离开江郎了么,因何回来?”
沉鱼还未说话,他身后的落雁却是不冷不淡的接口道:“我们虽不侍奉公子了,但还未冷情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沉鱼抬手,轻而坚决的制止了妹妹继续口无遮拦的嘲讽下去。他弯腰钻进马车内,秀气的眉目微微蹙起,十分担忧似的说道:“夫人的气色很不好,得在天黑之前到达金陵住处。”
说罢,他从故渊手中接过缰绳,吩咐道:“我来赶车,你进去照顾好夫人。”
陆浅葱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伸手挑开车帘,仔细观察沉鱼落雁二人的脸色,虽然他们兄妹举止如常,但陆浅葱依旧不放心,试探问道:“江郎可否有什么物件叫你们带给我?”
她这么一问,故渊也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忙不动声色的朝后挪了挪,将陆浅葱护在自己身后。
落雁柳眉紧蹙,脸上呈现出不耐之色。沉鱼亦是背脊一僵,怔了怔,才转过身来,将手伸进怀中,似是要掏出一个什么东西般,苦笑道:“我倒忘了……”
那物件还未拿出来,却见沉鱼忽然变了脸色,站起身拉着落雁后退两步,喝道:“小心!”
两支飞镖从沉鱼和陆浅葱面前飞过,钉入马车车壁上。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雪地里炸响:“小娘子,离他们远些!”
陆浅葱心有余悸,有些茫然的朝外望去,只见不知先生拍马而来,很快与沉鱼落雁两兄妹过了几招,又各自错开。落雁喝道:“你要做什么!”
不知不理她,只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往空中一扬,顿时白色的粉雾随风而散,沉鱼落雁猝不及防吸入不少,顿时捂着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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