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爷的斗争》第75章


不知不理她,只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往空中一扬,顿时白色的粉雾随风而散,沉鱼落雁猝不及防吸入不少,顿时捂着喉咙呛咳出声,连连后退到安全的位置。
受药粉影响,沉鱼落雁嗓子似乎受到了损伤,浑身真气溃散,只能瞪着不知发出含糊的嘶吼声。
不知趁机弃马爬上马车,对惊疑未定的陆浅葱和故渊道:“沉鱼落雁是大蛇派来的内鬼,想劫掳你们做人质,他们的话千万莫信。万幸你们留了个心眼,若你们有个三长两短。”
说罢,他一扬马缰,将马车掉了个头,朝西边跑去。
陆浅葱先开车帘往后一看,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中,沉鱼落雁拖着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的追了十来丈远,最终只能眼睁睁的马车跑远了。
江之鲤手下的四大干将来了三个,三个都说自己是江郎派来接应的人,而指责对方是内鬼,陆浅葱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心想:保险起见,谁也不能轻信。
故渊无声的看了陆浅葱一眼,似乎在问:大姨二姨真的是内鬼吗?
陆浅葱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唇上,示意他噤声。连日的奔波和惊惧已让她不堪重负,五脏六腑宛如灼烧般难受,腹部亦有坠胀之感,她将手按在腹部,深吸一口气不断暗示自己: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等到神智稍稍清晰些了,她掀开车帘望着不断倒去的远山和雪域,试探问道:“不知先生,我们这是要往西走?”
不知回头,露出一个刚毅的笑来:“对。”
马车疾驰,寒风肆掠,陆浅葱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兔绒衬着她的脸儿,更显苍白虚弱。她问:“不是去金陵吗?”
不知顿了顿,方道:“金陵有大蛇的眼线,不能再呆了,我们去蜀川,跟江郎汇合。”
闻言,陆浅葱的心沉了沉,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放下了车帘。
车帘盖住了外头的光线,她嘴角的笑意也跟着缓缓消失。故渊似乎意识到了不对,正要开口询问,陆浅葱却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夜幕降临之时,马车驶进了一座热闹的小城。陆浅葱倚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额角又细密的冷汗渗出,她的右手总是下意识的放在腹部,就像是要护住什么易碎的珍宝般。听闻马车外传来络绎不绝的吆喝声,陆浅葱微微睁开眼,精神不济道:“到什么地方了?”
马车外,不知先生笑道:“到了安庆府,天黑了,我们寻个客栈用膳,歇息片刻再上路。”
陆浅葱‘嗯’了一声又闭上眼,没再说话,唯有微微发白的指节昭示了她此时的忐忑紧张。
下车的时候,陆浅葱一阵天旋地转,两腿软的似煮熟的面条,若不是故渊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兴许就一头栽倒在地了。
街市的灯火黯淡,不知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有些担忧道:“脸色这么差,可是身体有恙?”
故渊拧着眉毛道:“陆姨病了,烧得厉害。”
“怎么不早说?洒家便给你看看。”说罢,他便伸出一只手来,做出要诊脉的模样。
陆浅葱却不动声色的往后让了让,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轻咳两声,展开一抹略显苍白的笑来:“先生见谅,女人家的老毛病了,如今我这身份,怕是不方便给外男看。”说到此,她抬眼四处望了望,正巧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个药堂,她便哑声道:“先生若不介意,便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去药堂抓几味药来。”
说罢,她微笑着对故渊道:“我身上没什么力气,珩儿扶我去罢。”
安庆府的夜不比金陵、临安那般纸醉金迷,也不如乌山镇那般清幽静谧,路边的小贩正急着收摊回家,几个总角孩童还满大街的乱跑,追着货郎的拨浪鼓嬉嬉闹闹,两三荆钗布裙的妇人倚在门口,扯着嘹亮清脆的嗓门唤自家的郎君回家吃饭。
华灯初上,温馨而平淡,陆浅葱紧紧的裹着身上的兔绒斗篷,像是隔绝了世间的所有温暖般,指尖冰凉,微不可察的颤抖着。她扶着故渊的手走到了药堂的门口,见不知先生仍在三步开外的地方跟着,便回首道:“先生先去客栈歇息罢,我随后就到。”
不知先生抱臂,摸了摸刚毅的下巴,笑道:“此处人多,怕有奸人埋伏,还是小心些好。”
陆浅葱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点头说:“是该小心些。”然后便扶着故渊进了药堂。
☆、第65章 内鬼五
陆浅葱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点头说:“是该小心些。”然后便扶着故渊进了药堂。
药堂的大夫是个清瘦和善的中年男人,此时临近年关,做生意的都有些慵懒,大夫正在整理药材,显然也是打算打烊了。故渊一手搀扶着陆浅葱,一手屈指在柜台上敲了敲,小声道:“大夫,看病。”
大夫从柜台后抬起头,见到面色苍白的陆浅葱,亦是吓了一跳,问道:“哪处不适?”
陆浅葱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红晕,眼神已有些涣散了,却仍挺直背脊,唇瓣颤抖半响,才道:“这里,不方便说。”
大夫会意,朝里头喊了一声,随即有个穿水蓝布裙的妇人走了出来。大夫吩咐了妇人两句,便对陆浅葱道:“这是内子,亦通歧黄之术,附近的姑娘家有什么小病小灾都是找她看的。”
陆浅葱点点头,那妇人便掀开内间的帘子,对陆浅葱做了个请的手势,温柔笑道:“夫人莫怕,有什么隐疾尽管与我道来,切莫讳疾忌医。”
故渊要陪同陆浅葱进屋,妇人却伸手拦住他,道:“外男请在外等候。”
陆浅葱忙道:“这是我侄儿,还小,不碍事的。”
妇人犹豫片刻,还是将故渊放进去了,不知也要跟进来,妇人转头望着陆浅葱,疑惑道:“这位是你丈夫?”
陆浅葱双肩一颤,摇了摇头,笑道:“不是。”
妇人道:“那就在外头等着。”
说罢,她放下布帘,隔绝了不知深沉阴晦的视线。
妇人先沏了热茶,笑着端给陆浅葱道:“不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陆浅葱一脸虚脱,双手撑在内间的桌子上,竭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她眼眶发红,呼吸急促,面容苍白如纸,妇人吓了一跳,忙放下杯子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说罢,她伸手要去摸陆浅葱的脉象。
陆浅葱却挡开了她的手,眼神涣散的望着妇人,恳求道:“别出声,求你。”
“……”妇人手足无措的望着她。
故渊谨慎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陆姨,难道……”
陆浅葱抬手示意故渊噤声。她扶着故渊的手,睁着一双通红的眼乞望着妇人,声音已带上了明显的哽咽:“我不是来看病的,别惊动了门外的人。”顿了顿,她又虚弱的朝后门走去,颤抖着摸上门栓,哑声道:“这道门通向哪里?”
见到她如此反应,妇人大概猜到了什么,一时也紧张了起来:“你……”她紧张的朝外瞥了一眼,压低嗓音道:“外面那汉子是人牙子?你们是被他拐卖的妇孺?”
也差不多了,陆浅葱点点头。
妇人吓得后退一步,脸上呈现出惊惶犹疑的神色,喃喃道:“那个汉子一看就不好惹,我……我不能帮你,若是他存心报复可如何是好!”
妇人的反应虽是人之常情,陆浅葱仍忍不住气血上涌,头痛欲裂。时间不多,她当机立断的吩咐故渊:“开门!”
故渊拉开门闩,扶着陆浅葱跌跌撞撞的转过后院,又从后院柴房绕到了大街上。房中的妇人绞着袖边,紧张的观察着门外的一举一动,她似是十分焦躁,在房中不安的走动着,却终究选择了沉默。
而此时,陆浅葱的神智已完全处于混沌状态了,她的眼前像是炸开了一大团一大团的黑紫的花,所见之处皆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模糊和扭曲,五脏六腑烧得厉害,连呼吸都仿佛要被灼烧似的。故渊有些慌乱了,一边扶着她穿过街角,一边担忧道:“陆姨,你……”
陆浅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她的脏腑闷热得厉害,身体却是冷的,冰凉的汗水浆湿了里衣,双腿也愈发绵软无力来,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再这样下去,她只会拖累故渊,两个人都无法离开。
千钧一发之际,她必须做个抉择。想到此,她用力咬了咬唇,借着身体的疼痛换来一丝神智的清明,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用尽全身力气将故渊推了出去。
故渊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回过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她:“陆姨!”
暗夜沉沉,空荡荡的街道残灯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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