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郡守》第107章


“堂堂帝王,威严尽失,往日我怎么没有发觉你竟是这样的陛下。”
“熄灯上。床,我让你慢慢发觉。”顾琅予闪身欺近宁禾身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往床榻行去。
挣脱无用,宁禾索性用言语激怒他:“你就只会这招。”
“我学了别的招式,只等你陪我尝试。”炽热的气息悉数喷入宁禾耳内。
她挣脱,她捶打,却发觉此刻都已无用。
他深知当初便是用了这招逼迫了她,让她臣服在他身下。表面上他在向她道歉,要做低头的那个人,可骨子里,他天生生在帝王家,举手投足皆如一股疾风劲雨。该低头的——是她。
耳侧掠过火热急促的深吻,那吻移到唇畔,欲将她的拒绝堵住。缠。绵里,她气息急促,他终于放开时,凝眸望她轻轻笑。
她恼怒,却知藏下心思服软:“不如先去洗个澡?”
顾琅予一怔,转瞬双目尽是炽热,充满欲。望的双目深深凝住宁禾,他点头:“等我。”
宁禾含羞,投去秋波,轻轻吟了声。
顾琅予凝笑起身,不舍地深望宁禾一眼,快步行出房门。
宁禾连忙坐起身,行去厢房,里面水声哗哗,她忙命人落了锁,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房门那头,沐浴罢的顾琅予只随意披了件里衣,精健的胸膛在这无奈里起伏,门打不开,窗户紧闭,屋子里头还替他备了干净的被褥。
去洗个澡?果然只是洗个澡而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初玉小公主:祝美姨小天使们节日好!
第102章 情深
宁禾第二日早起时,已听到院外凌空破剑的声音。
她倚门而望,顾琅予正执剑起舞。他起得很早,像从前在常熙殿中那般会晨起练剑。宁禾也深知昨夜那道门是关不住这个人的,但昨夜相安无事,他便已知她的不愿而没有强迫。
身着官服,宁禾踏出房门准备去郡守府。
她只当目不斜视与顾琅予擦肩而过,却不想被他叫住:“郡守府内的事我已派了周修莒与汪幸暂时接管,你不必去了。”
“你……你怎能替我自作主张。”宁禾恼怒。
顾琅予停下手中的剑:“没有办法,你若要为臣,这便是命令。”
宁禾恼羞地回到房间,命阿喜传膳,她用过膳便出门走去宁庄。
顾琅予自是跟在了她身后,两人一同坐上马车,宁禾一路未跟他言语。入了宁庄,她将每个岗位巡查一番,顾琅予是第一次来到宁庄,跟随她一番巡视颇有吃惊。
他望向宁禾的目光既然是欣赏又是欢喜:“吾妻如此能干,我心甚喜。”
“谁是你的妻。”宁禾转回身,正遇见程娘牵着小顾离行来。
程娘忙朝宁禾行礼,笑道:“大人您瞧,幸儿会走路了!”
宁禾微微一笑:“你给他取名叫幸儿?”
“他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我便将他取名幸儿。”程娘低头将幸儿抱入怀中,幸儿怯怯地趴在她胸膛喊着“娘亲”。
“他还会说话了?”
程娘含笑点头:“我每日教他,他如今已会喊娘亲了。”
宁禾笑得欣慰,转身与顾琅予走出宁庄,身侧,顾琅予问:“他是顾离?”他并未正眼瞧过几次顾离,所以不敢肯定。
宁禾点头。
顾琅予动容地停下脚步:“你既然对旁人都愿心慈,为何对我就不能心慈一回。”
宁禾一怔,她忽而笑:“我该如何对你心慈?”
“放下从前,过我们的今后。”
“如何放下?”
顾琅予失语,沉吟许久后道:“你说如何便是如何。”
宁禾勾起一笑:“你说得这般轻巧,那我也伤你一回,让你尝尝这滋味?”
顾琅予恼羞,片刻后,他沉下容色:“我撇下国事来此,没有多少时日可以陪你闹下去。”
宁禾也冷脸相对:“我没有留你,要走随你。”她转身,入马车,去了郡守府。
她故意在郡守府内待到亥时,甚至她还想待一整夜。但衙署大门被顾琅予的汹汹气势冲撞开,周修莒与汪幸仍在郡守府内,瞧见顾琅予入府,忙扑跪行礼。
顾琅予直接入了议政厅,他沉声道:“朕明日便拟旨撤你郡守之职。”
宁禾不惧,挑眉道:“玉玺在宫里,你口头上说可不算话吧。”
顾琅予无奈:“跟朕回府。”
“我明日还要忙于水路一事,今夜不回府了。”
“那朕便在这陪你。”
顾琅予果然留在了议政厅,陪宁禾坐到深夜。后半夜,她已伏在案头渐渐入睡,顾琅予起身将她抱入内室用来休憩的床榻上,这才算真正将心底的人拥入了怀。
宁禾再次睁眼时,醒得很早,浑身燥热,才知是被顾琅予拥住。她凝眸,也对上一双凝视她的眼眸。
她坐起身:“我先去忙水路的事了。”
顾琅予沉声道:“你还未用早膳。”
“不想吃。”
“你想吃蔬果还是淡粥?”
宁禾一怔:“倒是想吃城西的石磨豆花。”
她说出口不过是为了折腾一番顾琅予,哪知他却应下:“好,那我买好便给你送去。”
宁禾怔怔行出府门,去了曲水河。
可容近五百人乘坐,也可容纳近百钧重量的大船已经建好,也在前些日子试游了一段行程。宁禾问及孟舟行:“都准备好了?我们登船吧。”
她才刚上船,白青恰匆匆行来叫住了宁禾:“大人——”
宁禾驻足回眸:“何事匆忙?”
白青亟道:“大人快去榆林的木仓看看,前日的大雨让几棵红杉木都裂开了缝。”
宁禾脸色一变,忙跟白青行去榆林,“红杉木是为下艘船准备的木材,怎么会裂缝?”
行去木仓,有工匠对宁禾禀道:“这木头是今年新伐的,所以前日遇水后,经昨日一场烈日暴晒全裂了缝,这一批都不可再用了。”
“检查一下别的木材是否有这种情况。”
白青命人一一查探,忽然惊呼出声:“不好!”
宁禾随之望去,那一排黑木也裂了缝。她霎时沉了眸光:“船开了没有?命人召回,不要出船。”
话落,她匆匆坐上马车赶去曲水河。那批黑木正是这艘建好的大船所用的良木,船在几日前刚刚试游过,如果这批黑木裂了缝,那艘船经过昨日的暴晒势必也有裂缝。
马车赶去曲水河时,河岸岸头早已未见那艘船的踪影。白青急匆匆上前欲要询问,监守的汪幸从岸头亟亟跑来:“船沉了,船沉了……大人,船沉了——”
刚下马车,宁禾已失神滞住,汪幸匆匆行到她身前,这花甲老人正是顾琅予曾派给她的人。汪幸颤声道:“船沉了……”
宁禾只将惊慌都化作训责:“我不是没有命人开船么!”
“我以为大人在船上,我不知大人去了木仓……”
“派衙役去救人!”宁禾深吸口气,“有多少人上船?”
这时,汪幸双唇发白,老泪纵横而下,噗通跪在宁禾身前:“陛下在船上……”
天旋地转,失聪耳鸣。
视线一片漆黑,宁禾踉跄眩晕,被身侧的白青一把扶住。
她失声脱口:“陛下为何会在船上?”
“陛下问大人在何处,我不知大人去了木仓不在船上……”
冰冷从脚底窜入周身,宁禾已失声颤喊:“去救陛下,所有人开船去救陛下……”
她知道他为什么在船上,因为她说了一句想吃豆花,他便去买回来送她。可她并不想吃,她不过只是想捉弄他。
曲水河虽被称为河,可却是一条直跨盉州、青郡、百冶与祁水国的大长江。宁禾失神游走到岸上,望着一片渺茫幅广的水面,飘无尽头,空无一物。
她无力蹲坐在地面,所有衙役都被指挥派上船去搜顾琅予的踪迹,耳侧惊慌嘈杂,她却闻不见一丝响动。浪潮拍来,湿了衣摆,泪水如这汹涌的潮水,一波波溢出眼眶。
“我没有真的想吃城西的豆花,我是骗你的。”
“我没有真的想难为你,我没有真的要与你冷对,我……我只是太在乎,拉不下脸,才一直这般冷冷的……”
跌坐于地面,身下已被浪潮打湿,宁禾只觉周身发冷,她颤抖着拥住双臂:“你回来吧,我不跟你吵,不跟你闹,我乖乖跟你回皇宫,只要你回来……”
无人回应她,连风声都是清寂孤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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