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_斑之》第420章


光是一个迂回大纵深,就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若不然公孙敖也不会迷道误了战时。
就更别提其灵活机动和战不一格的战法了,匈奴人只怕到现在还没摸着头脑。
河西之战后,霍去病的领兵能力再无人可以质疑,他用功勋铸就的事实教会天下人什么叫英雄出少年。
霍去病的大获成功,再一次证明了刘彻的眼光,天子威信愈重。
也就只有阿娇听着刘彻的那点真心话,汉匈双方已经陷入相持阶段,他渴望打破这种势均力敌,把优势扩大化。
而放眼满朝诸将,哪怕是一改颓势的卫青也不能叫刘彻满意,他始终觉得卫青多了些谨慎,少了些无畏。
反倒是霍去病叫人看着有些希望,于是刘彻冒险启用了年纪轻轻的霍去病。
他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左右不过退出河西走廊,再图他法。
然而天才到底是天才,初上战场半点也无经验的霍去病一战就成名,再战就打得匈奴人仓皇逃命交出河西走廊。
他完美地实现了刘彻的战略意图,强势的匈奴帝国开始由盛转衰。
如此少年英才,怎么能叫刘彻不由衷喜爱?
刘彻笑望着霍去病道:“让冠军侯来教一个稚子骑射,朕都觉得太大材小用了。”
他虽然是玩笑话,但语气中透露出的意味分明说出了他的心声。
霍去病洒脱一笑,也浑然没有要像一般人诚惶诚恐说为太子效劳何其有幸的意思。
“殿下天赋不错,更难得是这份毅力。”
若是旁人这般说刘彻深以为傲的儿子,他只怕早就沉下脸,但霍去病说却只觉得他为人赤城纯粹。
刘彻拍拍霍去病的肩膀,很是亲厚。
“暠儿喜欢你教他,你若得空就教,不得空就拒了他。”
霍去病又笑了,眉目间若有若无的杀伐之意黯淡了许多,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他轻轻地道:“臣和殿下投机的很。”
刘彻微微楞了一下,旋即失笑道:“走,走……咱们进去说……”
霍去病点点头,回身对马上的暠儿道:“再跑一百个来回。”,便随着刘彻一前一后进了宣室殿内。
阿娇在廊下守着暠儿完成了任务,又叫元暶完整弹了一遍曲子见进步了许多才放她出来
母子三个在偏殿痛痛快快喝完了一瓮冒着冰气的酸梅汤,便往议事殿去。
*****
霍去病正和刘彻谈河西之战,“如长安城中盛夏,臣以为还算不得酷热。
若是在沙漠地区顶着大太阳行军,热浪扑面,无处可躲,如入蒸笼。
浑身又穿着厚实的铠甲,越发把人闷的喘不过气来。
马困人乏之下,行军的确不易。”
刘彻唔了一声,这是在为公孙敖等人求个情啊。
年少名动天下,不骄不躁,还能为同僚说两句好话,讲讲他们的辛苦,这番心性委实难得。
他对霍去病的好感更甚,但却没有表态,仅仅是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霍去病点到即止,又和刘彻说起心中担忧道:“匈奴人确实能打,民风剽悍,全民皆兵。
寻常的牧民上了战马就是一个单兵素质极高的骑兵,臣以为万万不敢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刘彻眉头轻皱,深有感触地道:“是啊,现下的胜利还远远不够,要把匈奴人打得再无还手之力,打得远远望见我大汉的军旗就闻风丧胆才行啊。”
他说到这,取过手边的一卷帛书递给霍去病。
霍去病一目十行地扫完,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望着刘彻。
“浑邪、休屠王两王想降汉?”
刘彻点头,眉目怅然地道:“对匈的铁血政策,朕永远不会改变。
若能分而化之,尽量减少我大汉儿郎的损伤,朕心更慰啊。”
河西之战后,匈奴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匈奴伊稚斜单于满腔怒火都要倾斜到打了败仗的浑邪王、休屠王两王身上,欲召而诛之。
两王大为惊恐,想到汉朝皇帝就连军臣单于太子于单都能容下,走投无路之下便索性决定向汉朝投降。
河西之战是霍去病打出来的,刘彻便有意使霍去病前去接受受降。
霍去病眼中光芒闪动,“陛下,这两个匈奴王号称十万之众,虚实不定,臣怕有诈。”
刘彻却有些满不在乎的味道,朗声笑道:“你去,朕放心。”
霍去病笑容也灿烂起来,“陛下信任,臣岂敢辞?”
一桩对汉匈之间影响颇大的受降,就在君臣间看似玩笑的对话中定了下来。
待得阿娇领着一双儿女进殿时,君臣二人已然商议好具体细节。
三天后,霍去病即率一万轻骑前去受降。
受降过程如霍去病所预料的一般,果然不甚顺利。
汉军未到河西,休屠王便突然变卦,拒绝降汉。
浑邪王虽然斩杀了休屠王,收编其部众,但人心已是不稳。
汉军过黄河后,浑邪王所部的一些裨王见汉军军阵严密行进有度,害怕汉军杀俘,便企图逃走。
霍去病当机立断,赶在局势彻底失控前驰入浑邪王营内,亲自与浑邪王面谈。
同时以雷霆手段将哗变拒降者八千余人全数斩首,用悍然武力逼迫匈奴军队稳定下来。
尔后遣人护送浑邪王先赴长安见天子,霍去病亲自坐镇匈奴军中,引领匈奴部众过黄河。
天子封浑邪王为漯阳侯,将归附的匈奴人安置在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郡这五郡塞外,称为“五属国”,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风俗习惯。
霍去病在此次受降中临机决断,再一次展示了他的军事才华,天子再次下令益封两千食邑给霍去病。
至此,霍去病其声望已与大将军卫青已不相上下。
☆、第四百五十一章 高贵
正是初秋时分,天朗气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味,深深地吸一口气,花香的沁人心脾就仿若水般缓缓流淌进心间。
几只红嘴相思鸟在绿意深沉的树梢上卖弄着婉转动人的歌喉,秋日的明媚在缓缓氤氲发散着。
元暶缓缓地走过长长的宫廊,一路所遇宫人远远望着她来,早都恭谨地俯下身去行礼。
宫中谁不知这位仅此一个的公主殿下自生下来就受尽天子偏爱,的的确确是天子的心头肉,掌中宝。
脾性在早些年可谓是娇蛮之之极,也就是如今大了些,才慢慢好了些。
元暶并不在乎宫人们怎么看她,父皇和她说她是帝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并不需要花心思在伺候的人身上。
她只需要看谁用着顺手就用谁,长公主的身边永远不会少了人伺候的。
就像如今跟在她身后的侍女们,元暶就不知道这是换了几次的人了。
她身份贵重,又不像哥哥那般自小就透着威严,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宫人想拿捏住她。
然而元暶不和她们玩手段心思,更不会想尽办法来收服她们,但凡是有别样心思的,她便叫来海棠姑姑直接把人发落。
不用一刻钟,她身边缺的人又会补上来。
如此这般反复,到现在她虽然还只有八岁,却再没有人敢只把她单单当一个八岁女孩子。
秋日柔和澄清的光辉洒在她脸上,显得她巴掌大精致的小脸越发白皙细润,一双传自皇后的桃花眼明艳动人之极。
虽然年岁还小,却已然有了国色天香的样子。
比起尊贵无比的身份来说,元暶更在乎自己的容貌。
是以,暑气虽然已经消散,但她还是走在阴凉的宫廊中,而不是像小时一阵风地穿过庭中跑进议事殿。
但等她听着不远处的说话声而抬起头时,却提起裙摆下了宫廊,顶着太阳从庭中跑过去。
她气喘吁吁打断了议事殿前正在说话的哥哥同霍去病,叫了一声哥哥后,就又惊又喜地问霍去病道:“去病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两年,去病哥哥虽然进宫还是那般频繁。
但她不是被母后督促着学琴,就是没在宣室殿,见着去病哥哥的机会越来越少
韶华之年的女孩子说话间,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立时就笑成一弯月牙,显然是喜悦极了。
霍去病也笑了,“早间就来了。”
元暶心里微微跳了一下,“和我父皇一直议事到现在吗?”
霍去病微微点头,元暶心下就更紧张了,开门见山地问:“不是又要打仗了吧?”
去病哥哥自十七岁领兵开始就战无不克,大放光芒,到如今声名已和大将军卫青不相上下。
元暶知道父皇每次这样长时间地召见过去病哥哥,多半都意味着战争。
她虽然少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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