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娘娘是土匪》第73章


“你罚我抄书的时候他说给我听的。”叶洵半撒娇半指责道。
“哦?”楚尚璟扬了扬声调,道:“怕是你俩一同念叨朕的不是,才顺口/交了心的吧?”
“你也知道你有诸多不是?”叶洵发觉不知何时,楚尚璟竟也坐上了龙椅,这椅子大得很,坐两个人也不显得拥挤,倒是显得两人亲近了不少。
楚尚璟伸手将叶洵环抱在怀里,在她耳边烙下淡淡一吻,轻声道:“朕有再多不是,你不也都不嫌弃?”
身边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龙涎香,叶洵靠着楚尚璟,只觉着温暖,有意无意把玩着楚尚璟衣裳上头的龙纹,享受着这难得的浮生半日闲,却被高六突然打断了。
捧着玉玺的高公公跪在殿中,老脸涨的通红,闭紧了眼睛,生怕被尴尬的皇帝陛下下令挖了眼睛。
龙椅上的楚尚璟和叶洵连忙分开,楚尚璟有些不自然地轻声咳嗽一声道:“怎么了?”
“奴才,奴才什么也没看见。”高六根本没听见楚尚璟说了什么,下意识就道。
这一折腾,原有的一室旖旎并着楚尚璟的尴尬都灰飞烟灭了,楚尚璟有些好笑地扶额道:“你起来,朕又没说你看见了什么。”
高六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站起来,却又听楚尚璟道:“不过高公公能看见朕都没看见的东西,看来是要去刑部治治眼睛。”
高六吓得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就听楚尚璟前仰后合笑道:“你起来吧,朕说笑呢。”
他这才颤颤巍巍地把玉玺放到楚尚璟案上,道:“奴才叫这宫里的匠人们试了,竟是没有一人能削下一角。”
“是工具的问题?”叶洵撑着头,有些懒散道:“玉玺乃完璧金玉所做,寻常匠人的工具,想必的确是无法打开。”
“叶娘娘好眼光。”高六忙道:“那匠人说,这玉玺本是完璧所铸成,极难破开,陛下若是想削下一角,不如去寻那削下螭虎头的工具。”
“嗯——”楚尚璟沉吟片刻,忽然对叶洵道:“把你那把刀拿来试试?”
叶洵自腰间抽出长刀,楚尚璟只微微用了些力,拇指大的一角玉玺便分离下来,落在了楚尚璟手里。两人看着那切割边缘齐整的玉玺,皆是惊了。这破口同螭虎头被分离的痕迹如出一辙,几乎可以确认,两者是用同一把刀割下的。
而二十多年前,这把刀还是属于叶清的。
“你爹也许,真的同皇室有着什么密不可分的交集。”楚尚璟忽然道。
第66章 谋逆
“顾大人,你可好些了?”薛琼见着前来拜访的顾枫,淡淡一笑。
“听闻是薛大人救了在下,特来拜谢。”顾枫不动声色地睨了眼薛琼,面儿上却丝毫显出刚进门来见着薛琼内心的惊惧万分,只淡声道:“从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叶清大侠,便是令四境之邻闻风丧胆的薛将军。”
当初叶清擅闯朝堂之时,他正在筹谋造反大计,待他接到风声,叶清早已离京,所见不过是陈赟提供给他的画像罢了。因此虽说眼前之人同画像上的叶清极为相像,但顾枫也并不十分确定,而他佯装自己知情,这般问来,倒是隐隐给薛琼下了套。
而薛琼面儿上仍是淡笑,不愠不怒道:“薛某人如今不过一介草民,顾大人无需多礼。倒是犬子承蒙顾大人照料,薛某甚是感激。”
薛琼这几句话说下来,分明不曾有半分火/药气,但那周身隐隐的气场,却叫顾枫极为不适,总觉着薛琼那双明亮锐利的眼,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顾枫原想将叶汀藏起来,奈何缠绵病榻有心无力,待他好容易下了床,薛琼早已同叶汀相见。对此薛琼倒是从未问过他为何叶汀会同他在一处,向来叶汀对其父倒是并未隐瞒。且叶汀的病是越发重了,虽然李客一直伺候照顾着,向来也是时日无多。
前些天最后一战前,李客递来消息说是解药有了眉目,便一头扎进医术里,顾枫也许久没听他来汇报过了。
只是薛琼能把自己这只剩了半口气的命救回来,想必医术绝佳,虽然叶汀身上的焚心散幽微隐蔽,不易察觉,但顾枫看着薛琼不辩喜怒的笑意,心中却是一凉。若是薛琼看出了叶汀身上的焚心散……
他在官场纵横这么些年,身上带着种极其敏锐的直觉。薛琼的突然出现,虽然免了他为国捐躯的遭遇,却让他心里头另一根弦也悄然绷紧了。
薛琼一直告诫他安心养病,却是于无形中在他的军队中分拨下了自己的势力。待顾枫好些后才发觉,自己的力量竟是被压制了不少,就连他想同皇上上书一封交代叶清的真实身份,都被薛家军好言好语却又不容反驳的推了回来。
这一番弯弯绕绕想来,顾枫便抬眼对薛琼道:“叶公子乃在下至交好友,又为我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我必不遗余力治好叶公子的病。”
“劳顾大人费心。”薛琼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慈爱赞赏,他微微颔首,忽然对顾枫道:“你在南家待了几年来着?”
熟悉顾枫的人都知道,曾在南国公府的几年是他最不可提及的逆鳞,人人皆道顾大人为国鞠躬尽瘁,甘愿当卧底,可只有顾枫自己知道,自己对南国公的感情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他也深知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个小南国公罢了。
然而尽管有天大的火气,一贯盛气凌人的顾枫在对着薛琼剑眉星目的一瞥时,皆是凉了个透。
“八年。”他低垂了眉眼,淡声道:“我从十四岁,就在南国公身边了。”
“八年——”薛琼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番,又道:“他死时,是你去监斩的?”
“是。”顾枫道。
“当初他监斩你父母,一报还一报,你也算是解气了。”薛琼打开茶盖,微嗅了嗅,又放下了。
“在下不过是为民除害,为国尽忠,同我解气与否并无关系。”顾枫道,他全然未觉身后已是冷汗涔涔。
“嗯。”薛琼似是认可,却不再出声,客栈里一时沉寂,似是针落可闻的安静。
这安静持续了不知多久,直到顾枫觉着自己微低的脖颈已然开始发酸,薛琼才忽然道:“他走的时候,可跟你说过什么?”
顾枫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微不可察却又无比厚重的情绪,再一眨眼,却是散的一干二净。“没有。”顾枫抬眼看向薛琼,目光十分坚定,却更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又重复一遍道:“什么也没说。且就算他说了,我同他离得那么远,除非他大声呼喊,否则我也不可能听见的。”
言罢他忽然哼笑一声道:“若是他真的大呼小叫了什么,旁人也会听见的。”
“说谎。”薛琼淡淡道,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顾枫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带着些嘲讽的笑意道:“不曾。”
“你不肯说,那就让薛某来猜猜。他是不是说,‘拣尽寒枝不肯栖,缥缈孤鸿影’?”薛琼似笑非笑道。
顾枫猛地抬头,眼里似是极为不敢相信,嘴唇微微颤抖。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薛琼笑道:“那个老东西,书念得比我还不如,我就知道他永远背不会这句词。”
八年前,顾枫二十岁。
也是那一年,他取得了南国公的信任,找到机会同曾经的挚友,宫中的新皇楚尚璟取得了联系,开始筹谋推翻南国公的权势。
同样是那一年,他岁及弱冠,南国公身为养父为其取字:“我这人,之前不过是随先帝征战的一介莽夫,也没什么学识,苦思冥想许久,也不知道给你取个什么字好,你这小子心有鸿鹄之志,有几分治世能臣的影子,便叫你鸿影如何?”
两年后,南家落败,他亲自监斩。可谁也不知道,在押送他上刑场之前,顾枫偷偷换了小卒的衣裳,亲自将南国公送出牢房。
白发苍苍伤痕满身的南国公笑着对他说,“鸿影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字叫鸿影?”
“拣尽寒枝不肯栖,缥缈孤鸿影。”他自问自答道。
“你记错了,义父。”顾枫道:“是‘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同‘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噢,的确是我记错了。”南国公笑了:“这句诗这么多年老夫就没记明白过。可老夫倒是觉着,这样错了搭配着,倒是再合你不过。‘鸿影’是个好名字,可偏偏你姓顾,这便落了“孤鸿影”这么不吉利的意头。”
“你是个好孩子,可谁让你非要姓顾呢?顾家同我针锋相对,我便留不得你双亲。罢了,这么些年,我也没什么不明白的。”
拣尽寒枝不肯栖……
一边儿不肯对皇上衷心,一边儿又不肯靠着南国公,他顾枫可不就是天地之间最渺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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