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初苒》第192章


初苒愣愣的看着小禄子熟悉的脸,觉得今日方才真正认识他。
她本以为小禄子要说的是有关信管中的事,却万万不曾料想!竟然…一只信管,高喜一样能带回来,但小禄子身受致命一剑还勉力支撑着回宫,则是为了见颐珠最后一面。
「好。」初苒不忍再看那双殷切的眼,转脸扬声道:「来人,去把颐珠找回来,就说本宫有十万火急之事。」
片刻,颐珠便闻讯归来,看见院中半卧地上背倚石凳的小禄子,不禁一愣。上前蹲身瞧见小禄子的伤势,更是惊道:「娘娘,小禄子出了何事?」
初苒端地坐在抄手游廊下,面上木然,喜忧不辨:「颐珠,你扶着他些——青石凳子凉。」
颐珠眼圈一红,跪坐地上,扶过小禄子倚在自己膝头。
小禄子悠悠睁眼,见了眼前的颐珠,一双漆目如将熄的烛火迸发出最后的绚烂,光彩熠熠。染血的唇翕动,小禄子直直地将颐珠看紧、盯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帕子紧紧捂住口鼻,初苒强压了喉中的哽咽,肆意奔流的泪水却怎么也挡不住。
「呵呵…呵…」小禄子努力张嘴,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他艰难地抬手,探向迷蒙中的脸庞,可许久也够不着。
颐珠困惑的去握小禄子停在半空中的手,那手悄然间滑落,连同执着的眼眸也在遗憾中归于黯淡。
「小禄子,小禄子…」
颐珠吃惊地呼唤,直觉怀中的人身子已渐冷。
初苒凄然背身离去,步履沉重:「颐珠,小禄子的身后事,本宫就交给你了,凡事你都要亲自打理,莫假手他人,这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是,娘娘。」
元帝也得知了小禄子遭伏身死之事,匆匆赶来凝华殿。
颐珠已离宫安置小禄子的后事,凝华殿里只有初苒一人静坐。见元帝前来,初苒清澈的眸里立时如风云变幻,汹涌翻腾。
接过初苒递上的信管,元帝疑惑的抽出里头的绢帛,一一铺展开来,居然有十数张之多。元帝细看之下,不禁震怒,俊逸的脸上杀意隐隐:「果真是她!」
自上次小禄子得初苒授意去接触张廉近身之人,便与张廉一拍即合。张廉年纪比宋恒道还略长,老来风光,难免急切激进。况经过宫变一事,张廉对这位璃妃娘娘认识颇丰,查得小禄子背后是璃妃,张廉顿时觉得自己有如神助,一口吞下宋氏之心已昭然若揭。
这十数张绢帛就是张廉搜集的有关惠妃在宫外势力的证据,其中关于六合门的部分格外详细。而去年秋,青峰镇五谷寨老山那夜,刺杀尚陀和萧若禅的凶手,就是六合门门徒。
初苒此前一直单凭猜测,时至今日,老山遇刺之事才算真相大白。当时寻找她与萧若禅的人居然是四拨,除了皇上与懿王,另外两拨人就是萝阳长公主和惠妃,长公主的人寻到后山,问不出她与萧若禅下落,便放火烧了秋生的家,也烧死了秋生娘。而惠妃的人则在暗中窥伺,守株待兔,后来居然真的成功伏击了她与萧若禅。
尚陀、萧若禅、舜雅筠未出生的孩子,现在再加上小禄子,初苒心头怒火万丈,惠妃手上真可谓血迹斑斑。
殿中一时静默,元帝与初苒都想着同一件事——如何早日除掉宋氏势力和惠妃。
「苒儿。」元帝低声轻唤。看着初苒眼中悲恸,下唇咬得发白,他不禁心疼:「你可想出宫去走走。」
初苒愕然。
元帝唇角带了些许笑意:「荻叔父入京了,现住在城外乐熠的一处家庙里。」
「荻大师又来了么?」初苒心中终于涌起些许欢喜。
其实,这已是荻泓今年第二次入京了。头一次来时正好赶上初苒被禁足百日,错过了,初苒深感遗憾,不料这次荻泓又算准了日子前来,据说是想亲自替初苒瞧瞧身子。
初苒欣然答应,定了次日前往,元帝见她这般急切,只得笑着依了她。
当然,如此迫不及待,初苒并不是因为身子的缘故。除了惦念荻泓,她更好奇自己一个个奇怪的梦境,和她心中许多难解的疑问。在这个世界,这些困惑恐怕只有荻大师才能帮她解答一二。
因着荻泓身份特殊,不宜曝露行踪。是以第二日,得了旨意的乐熠亲自入宫,用马车将初苒悄悄接出来,送往家庙。乐熠早年父母双亡,孑然一身,便将城外一处荒僻的庙宇重修后用来供奉家人,权做家庙。虽只说是在城外,实在远在山中。这日马车摇摇晃晃行了几十里,走过无数岔路才算到了地方。乐熠腿脚不便,只在山下等候,初苒则由几名亲卫护送着上山。
山高岭崇,郁郁苍苍。
行至山腰,初苒居然看见半山默林,及一池碧潭静卧谷底。当真是个清雅的地方,难怪荻大师会愿意在此处歇脚。
松竹掩映之间,一处年久的庙宇与之浑然一体。布满苔痕的青石小路一直延伸至庙中,初苒拾阶而上,进了山门便看见一脸笑意的温玄植。
「奴才见过娘娘,大师已在此等候娘娘多日了。」
第219章千叶大师
初苒被带到庙后一处小院,院里竹篱茅舍,清雅自然,超然于世。温玄屈抱手立于门外,屋内明窗底下坐着一位老人,正是荻泓。
听到外间的声音,荻泓长身而起。他已改做中原人打扮,宽衣博带,大袖翩飞,雪白的发束在竹冠之中,颇有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气韵。
「哎呀~原来是璃妃娘娘玉驾,老朽失礼啰!」荻泓隔窗笑道。
「咦!大师如今虽束了发,可一把胡子依旧乱蓬蓬,有碍观瞻,大师可需阿苒代劳,理上一理?」初苒一脚踏进屋内,磨牙切齿,脸上却都是笑意。
「哈哈哈~」荻泓开怀大笑:「看来老朽是白担心了,老朽还以为娘娘见了老朽,会责怪老朽没有信守承诺呢。」
初苒微楞,旋即又明白过来,荻泓是指从前答应过要接她回齐姜的承诺——这摆明了仍是在消遣她舍不得元帝。
「这事儿就算怪您也是白搭。」说到这个话题,初苒有些垂头丧气,再也提不起兴头儿玩笑。
「怎么,跟昱儿还是不顺心么?」荻泓也认真起来。
初苒没好气地抬头说道:「连荻大师您远在青州都知道了,能顺心的了么。」
荻泓笑笑不再多问,抬手取过药枕,细细地给初苒拿起脉来。初苒见荻泓诊的仔细,又一脸肃色,不禁好奇问道:「大师,阿苒的身子到底有何问题,照理说,这身子经佛莲调理过,应该较寻常人更好才对,可我怎么总是生病,太医还说我子息…子息艰难。」
荻泓收了药枕,点头道:「体质是阴寒些,不过一切无碍,都甚好。」
初苒只觉得这个「甚好」讽刺无比,正欲与荻泓辩驳几句。荻泓却忽然又道:「老朽有一物相赠,阿苒你要不要?」
「何物?」
荻泓伸手探向怀中好一通摸索,初苒看得直发楞——哪有人将礼物随时带在身边的?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片刻后,待荻泓小心翼翼地擎了出来,初苒不禁大失所望。原来就是她从前在齐姜王庭密室里,荻泓曾给她看过的那盏千叶九象莲的破烛台。
初苒满脸讪笑的接过来,忽觉异香扑鼻。仔细看去,这莲灯竟已被修补完好,所有欠缺之处,都以迦南香填衬的天衣无缝,浑然天成。只是这莲灯原本是青铜色,可迦南香是木质的天然原色,是以看上去仍旧破破烂烂。
要说这也是难得的古董,说不定还真是得道圆满的千叶大师在凡世时使用过的,可是这东西她要来有何用?
见初苒拿了莲灯一脸不明所以,在手中随意翻转,荻泓试探道:「阿苒,若是你与昱儿过的不好,不如就随老朽回西什雪山去——老朽听乐侯爷提过几次,说你并不想留在宫中。」
初苒手握莲灯,骤然警觉。
荻大师已是耄耋之年,却千里迢迢两次入京来寻她。见面不到一盏茶功夫,又两次提到离宫。
初苒灿然一笑:「大师,有话不妨直言,拐弯抹角实在不像大师的性格。怎么?果真我不能诞育子嗣么。」
荻泓摇头。
「不是?」
「不知道…老朽也不知道。」荻泓两道白眉挑起,似乎很是苦恼。良久才又叹息道:「不过老朽入京,确实是为阿苒你而来。几月前,老朽在雪山圣地的秘藏文献中发现了有关这盏莲灯的典故。」
「与我有关?」初苒愣怔。
荻泓苦笑:「不知道,老朽不能确定。」
原来,就在几月前,荻泓收到元帝来信,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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