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初苒》第193章


「与我有关?」初苒愣怔。
荻泓苦笑:「不知道,老朽不能确定。」
原来,就在几月前,荻泓收到元帝来信,询问初苒体质阴寒之事。荻泓深知初苒来历,便去翻查所有有关顾氏血脉的文志,不料居然在一册记述了千叶九象莲莲灯的杂记中,了解到了一段千叶大师和顾氏家族的渊源。
据《杂记》中记载,其实千叶大师并没有得道圆满。他踏入佛门之前,也是凡尘中芸芸众生之一,出生在当时高门大户的顾家。但他聪明绝顶却一身怪病,大夫都说这孩子活不过十六。就在他垂死之际,顾家来了一位老僧,用一盏莲灯治好了他的病,并收他为徒。只因他是顾家唯一的嫡子,老僧便许他十年凡尘,十年之后他必须遁入空门承继师父衣钵。
十年里,千叶大师娶妻生子,振兴家门。十年之后,他毅然如当初承诺的那样,跟随老僧离去,入了佛门,法号千叶。
老僧一年后便坐化了,将莲灯留下,并告知千叶其实这灯是件上古神器,之所以收他为徒,就是为了给莲灯寻个新主人。老僧只有一个要求,让千叶凭借此灯救治世人,多行善举。
安葬了师傅,千叶便携着莲灯四海云游。以他的绝顶智慧,不久之后就发现了莲灯诸多神奇之处。此后,千叶不仅以莲灯治病救人,更依凭莲灯得以延年益寿,凡体修行。
如此一来,一人一灯就这样相伴了数百年。
莲灯确是上古灵物,千叶祭炼得法,数百载春秋过后,莲灯居然也修出了灵性。一日,千叶偶然山中春梦,未曾熄灭莲灯居然也浑浑噩噩地随他一道入了梦。梦中阴阳和合,魂交之下竟生出万般绮念,难解难分。待千叶醒来,发现自己大汗淋漓,身下湿冷,方忆起梦中悱恻缠绵之事。
从此之后,千叶每每祭炼莲灯都无法全力投入心神,时日一久,千叶怕引发心魔,便再不敢施法驱动莲灯。几年下来,千叶寻了无数继承者,可莲灯已有灵性,怎么也不肯接纳新的主人。百般无奈之下,千叶只得选择提早飞升。
他术法虽已精深,却并未修到立地成佛的境界。是以,千叶大师决定用分魂之法。他先将多年来收藏的珍奇灵药都用来助莲灯修出灵体,又将他心中那缕凡思杂念封入自己一魂之中。待到飞升之日,千叶将自己一身血肉祭化作一池佛莲,以体之九宫发下九个宏愿,留在世间拯救世人,并乘机将自己那缕魂魄寄于莲池之中。
是以,世人皆以为千叶大师已然立地成佛、得道飞升,并将他血肉化作的佛莲,称作千叶九象莲。实则千叶只是以残魂勉强入了天道,无形无状,游离在天、人两界之间。
第220章自尽
初苒万没有料到,原来顾氏的血脉传承就是来自千叶大师,怪不得触发千叶九象莲必须得顾家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荻大师,依您所说,千叶并未立地成佛,那他费尽心机飞升又是所谓何事?」初苒摆弄着手里的莲灯,不禁撇嘴顺口说道:「原来千叶九象莲是照着这莲灯的摸样化形的,可它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上古灵器。」
荻泓拈须笑道:「你手中的莲灯当然已成死物,真正的莲灯已然在千叶大师的帮助下修成灵体了。」
初苒点头道:「这千叶还真是好笑,怕自己生了心魔所以勉强飞升,那他又助莲灯修成灵体却是为了什么?」
「这个,恐怕只有千叶大师自己心里清楚了,不过《杂记》中还记载了后来千年中发生的事,或许千叶大师的用意可见一二吧。」荻泓若有所思。
「什么,还有后来?」初苒又来了兴致。
「当然有,而且似乎与你也大有干系。」荻泓瞧着初苒,话中有话:「千叶大师留下的那一缕魂魄和莲灯的灵体后来都入了轮回。」
「和我有关系?入了轮回!」初苒似乎猜出些什么。
「是,这二人每次在轮回中相遇,就会生出一段孽缘。据书中所记他二人从未圆满,都是经历重重灾祸而后悲惨收场。」说罢,荻泓便凝看着初苒不语。
初苒心中莫名的慌乱,脸上笑得尴尬:「大师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暗喻我与辰昱?虽然我来历离奇,可并不表示我就一定是莲灯的灵体…」
「千年来,他二人已轮回了数百次。众生芸芸,生老病死,他们并非每一世都能相遇。之所以得以相见是因为佛莲的指引——每次顾家人触发佛莲的灵力,佛莲就会指引二人相遇一次,前八次书中都有记载…」荻泓徐徐的声音就像是千年岁月的流淌,平静而凝重。
初苒终于笑不出,她也知道她魂穿来时,正是佛莲第九次触发。
为何恰好是她;为何总是事与愿违;为何总也走不出命运的设定…这些让她一直困惑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玄妙而合理的解释。难道佛莲摄她此来,就是为了让她与辰昱相遇?而后注定了要经历所谓重重灾祸,各自悲惨死去!不,不对,假如这个故事是真的,九世相遇次数已满,这样的结局岂非违背千叶大师的初衷?难道千叶大师就不想修得圆满?会不会是大师还做了其他什么安排!
听了初苒的疑问,荻泓却频频摇头:「千叶大师当年勉强飞升本就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他术法高深,怕自己万一堕入魔道会为祸苍生,于是才用了旁门左道的分魂之术。」
「以老朽猜测,千叶大师分魂、留魂、坐化为佛莲,就是在人世间留下了九次重修圆满的机会。若是待到佛莲枯萎,二人这段孽缘还未能化解的话…」
「会怎样?」
「佛莲的灵体和那缕魂魄便会失了灵力来源而烟消云散,至于千叶大师,则会永远留在天人两界之间,成为无形无状、无知无觉、无恨无爱的一抹虚无之气。」
「…」
又是半日摇晃,几十里山路。
初苒回到宫中已是夜深,呆呆的看着桌案上的那盏莲灯,初苒没有一丝困意。同样不能入睡的还有刚刚安葬了小禄子的颐珠。
长夜漫漫,两人偎坐一处,初苒讲起了莲灯的来历。
「颐珠,说我是这莲灯所化、是灵体你信么?」
「奴婢相信,娘娘本就不像凡人。」
「但如果这样的话,我后半生可就灾祸不断了。」
「不会的,娘娘这样聪明,定然可以化解。」
「可是,前八世,我都没能化解掉…」
笃笃笃…
殿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叩门声。
颐珠忙起身出去斥道:「都什么时辰了,可知惊扰了娘娘!」
宫人魂飞魄散,抖落地话不成句:「禀,禀娘娘。婉充媛吊…自,自尽了!」
「什么?!」
「何时的事?」
二人吃惊之下再不敢耽搁,颐珠给初苒披了斗篷便一同匆匆赶往浣兰轩。
熟悉的院子里头一片静寂,坐在外头的张太医老眼微红,黯然摇头,初苒心中一沉,已知事情是真了。走进舜雅筠的寝卧,初苒这才听到两声低低地哭泣,是素日照顾舜雅筠的嬷嬷。
床榻之上,舜雅筠穿戴的整整齐齐,面上的妆容鲜妍可爱,比她在病中时,看着还要气色红润。一抹青痕隐在颌下领中,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只是初苒伸手去触碰时,榻上的人已冰冷僵硬。
看着这张还略带稚气的脸,想着两天前还在发脾气、痛骂她的小女孩儿,怎么就忽然想不开自尽而死了呢,初苒泪眼中怒气渐盛。
颐珠早已疑心,里外一圈问下来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问出来。初苒冷笑,进门她便觉气氛异常,主子死了,做奴才的连几声假哭都没有,还能指望什么?
吩咐颐珠去告知元帝,初苒自去寻了张太医。
张太医在宫中已然服侍三朝君王,早已练得刀枪不入。但舜雅筠被赐死之事教他颇为愧疚,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儿他又怎会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是以,初苒询问之下,他竟然犹豫了。
初苒几番保证,张太医终于吐口,说是舜雅筠在自尽前曾见过一个脸生的宫女,除此以外他再不肯多言。说罢,张太医又草草配了一包药粉交给初苒,据说是一味外头常用的下九流的迷药,可令人浑浑噩噩中口吐真言,对意志薄弱或是没有防备之人百试不爽。
到底是宫中老人,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初苒仍旧道了谢,张太医连说不敢,匆匆离去躲回太医署。
事情很容易就查到了衣局的一个婢女燕华头上。初苒让郑昭媛出面以裁制新衣为名,将燕华诱至含凉殿,悄悄给她服下药粉,元帝与初苒则一同在隔窗的内室里听郑昭媛问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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