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丧乐手亲历的的诡异事件(易安)》第146章


女人不停地摇着头,样子还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她颤颤巍巍地说:“那个人!”
爷爷连忙扭头望去,果然,在走廊的另一端,一个穿着长衫的人正朝着一个房间快步走去。没等爷爷开口叫他,他就钻进了一个房间里。
“他咋子了?”曾银贵问道。
“刚才我准备下楼,他直冲冲地走上来,把我撞到了地上,我本来想让他给我道歉,哪个晓得他站在原地理都不理我。”女人惊慌说道。
“那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嘛?”曾银贵觉得有些可笑。
“刚才那一撞,他拴在腰上的口袋也被我撞落在地上,那口袋装着人骨头,骷髅头!有这么大一个!”女人在面前比画着那骷髅头的大小。
爷爷缓缓站直了身子,朝着刚才那个男人进去的房间看了一眼,那个房间正好与他们三人住的房间正对着。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女人的声音,他伸手熄灭了房间里的灯。
爷爷越发感觉到奇怪,这个客店,这一晚上莫不是要住齐了妖魔鬼怪?
送走了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几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被她这么一闹,原本刚刚袭来的睡意,这下又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曾银贵坐在那张圆桌旁,问道:“刚才你们看到那个男人没有?”
爷爷点点头。
“我觉得不像一个正常人。”曾银贵撇了撇嘴。
“那你觉得他是个神仙?妖精?”
曾银贵摇了摇头:“也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总觉得那个人的背影给我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喻广财这时候也凑了过来,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个巫师,他身上的穿着和走路的神态,看着有点眼熟。”
“这个巫师和道士到底有啥子区别嘛?”曾银贵问。
“巫师要比道士起源早得多,他们是最早成为人与天沟通的桥梁的,远古时候祈求天晴下雨,占星卜卦这种人就被称为巫师。比如我们的祖先巴人就传说有十个巫师曾经帮助当时的皇帝安邦定国,这十个巫师长居深山,被称作‘灵山十巫’。其中巫咸就创造了筮占卜,曾经在商朝是个大官。后来巫咸常住在巫山,巫山就是因为他来命名的。”喻广财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后来,巫师逐渐退出政治舞台,逐渐替代巫师的就是僧人和道士。这之后,巫师们纷纷隐蔽于民间,有的地方沿袭着这种秘术,并且将它们改进,用以治病等等。大部分后来都逐渐精于其中一门,比如现在的关亡婆、湘西的巫蛊师等。”
听了喻广财的讲述,曾银贵有些云里雾里,过了半天,他问道:“那刚才那个男人,应该是属于哪种?”
喻广财叹了口气:“后来民间的巫师最终分为两种,一种是善类,一种恶类。善类就帮助人趋凶避灾,用巫术看病之类;而恶类就利用一些旁门左道,害人。”
“我一向都不敢招惹这样的人。”爷爷说道。
喻广财说:“这个人或许只是单纯地来住店,和我们一样,明天就走了,所以没有必要管这么多,人家也没有招惹我们。”
“嗯,过了今天晚上就好。”爷爷说着,拍了拍曾银贵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睡下了。曾银贵倒是对住在对面的男人有几分好奇,可还是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跟着爷爷走到了床边。
“不过,如果那个女人说的话没错的话,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带着的不止一个人头骷髅。”喻广财说,“这些骷髅头应该还不是捡来的。”
“师傅,你是不是猜到啥子了?”爷爷问道。
喻广财摇摇头:“也没得啥子,不关我们的事,早点睡。”
爷爷听出了喻广财话里有话,喻广财肯定已经了解了那个男人所干的行当,不过他选择了不说。爷爷猜想,既然喻广财是这样的反应,那就说明很有可能这个男人所干的事情比爷爷和曾银贵事先猜想的要复杂许多。
曾银贵听后,也瞄了爷爷一眼,他肯定听出了喻广财话里的意思,他给爷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追问,先睡觉。
这天晚上,爷爷一直不停地望着天花板,他总觉得那个住在三楼的女孩跟新来的那个男人有几分瓜葛。可具体两人有什么联系,爷爷也说不出来。这样想着,爷爷就渐渐睡了过去。
在那个梦里,爷爷再一次跟着曾银贵走到了三楼的那道铁门前。曾银贵告诉爷爷,三楼里到底藏着什么,这个问题让他实在睡不着觉。于是,他找来了一个铁钳子,据说这是锁匠的专业工具。在爷爷与他的合力之下,将那把铁锁给夹断。当那扇铁门被打开的时候,爷爷闻到了一股从里面飘出来的霉臭味。那股阴冷的空气,让爷爷感觉像是受了一阵冬天里最冷的寒风,不由得浑身一颤。
曾银贵见爷爷有些发愣,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拽进了通往三楼的楼道里。这木制的楼道上像是长满了青苔,脚落在上面,总是觉得有些站不太稳。两人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上了三楼。
两人走到三楼最右边的那个房间前,只见那房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那阵霉味再次笼罩着爷爷的鼻息,每一次呼吸,他都感觉自己吸入了许多不干净的东西,让他非常别扭。
正在爷爷用力地扇着鼻前空气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那声音“吱吱”地叫着,非常尖锐,听了两声,爷爷感觉到了,那是磨牙的声音。
曾银贵拐了爷爷一下,爷爷扭过头去,只见曾银贵正对的那个房间的角落里,蹲着一个白衣服的长头发女孩。这女孩抱着自己的膝盖,脑袋埋在膝盖里,那阵磨牙声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爷爷看了曾银贵一眼,然后迈步走上前去,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她的身体的时候,爷爷突然缩了回来。她的皮肤非常僵硬,不像是一个活人的身体,而且皮肤冰凉得如同一团冰雪。
“你,你是不是生病了?”爷爷这样问道。
那埋头的女孩突然收起了那阵磨牙声,缓缓朝着两人抬起头来。当她的脸显露在两人面前的时候,两人被吓得差点破了胆。那女孩的脸上除了一张猩红的嘴巴,其他什么也没有,嘴巴以上的位置如同一块平整的木板,而且这木板还像刷了油漆一样,一片雪白。
这时,那女孩从地上站直了身体,举着双手扑过来,长长的指甲陷进了他脸上的皮肤里。一阵剧痛,让他没忍住大叫起来。
爷爷从床上猛地撑起身来,额头正好撞在了曾银贵的鼻子上,一瞬间,他的鼻子血流如注。
“你他娘的,要醒来之前,能不能给点先兆啊?”曾银贵压低了声音,想必鼻子上的剧痛,够他受得。
爷爷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本想给曾银贵道歉,曾银贵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把食指竖在了嘴边。
“咋子了?”爷爷在说话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曾银贵指了指头顶:“楼上有声音。”
他的话彻底让爷爷从对曾银贵的自责中抽身出来,他甚至屏住呼吸,仔细地聆听着楼板上面的声音。“嘎……吱……”这两个音调相隔的时间很长,都是因为楼上木板松动发出来的。那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这人走路的习惯是先脚跟着地,然后缓缓放下脚尖。脚跟和脚尖落到楼板上的时候,惊动了原本并不结实的楼板,于是发出了那两个奇怪的音调。
爷爷联想到那个在三楼的女孩,心里突然生出了几丝好奇来。他和曾银贵都无法肯定,那楼上的女孩究竟是人是鬼,而且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两人,它像是一条毛虫,在两人的心窝上不断地蠕动,原本这天晚上已经被对面那个男人转移了注意力,可现在又被这条神秘的虫子一点点牵引住了,心中的疑惑又慢慢被提了起来。
曾银贵朝着门口甩了甩脑袋,示意爷爷现在跟着一起出门。爷爷思索了一下,还是咬着牙从床上翻了下来。
那头顶上的脚步声还在持续着,在那种缓慢的节奏之下,那个走路人的心态就更加值得人揣度。
两人猫着身子一步步走到门边,轻手轻脚地将那门后的栓子取下来,然后将门打开之后,悄悄迈了出去。
这天晚上,天上的月亮隐没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中,这云层像是一条棉被一样捂在重庆城的上空,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曾银贵拉了爷爷一下,指了指走廊的对面。爷爷立刻会意,他并不是想要去看对面那个房间里的男人,而是站在对面的走廊上正好可以看到两人头顶上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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