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公主和亲录》第91章


☆、第81章
宫变,李隆悌策动的大食宫变,月林公主一身翠绿色的长裙,她产下了一位男婴,在这宫变的时刻她产下了杀害自己父王母后的男人的孩子,她唇色泛着青紫不住的颤抖,“他骗我!他说大食有人谋反,他说去帮我父皇平反!他骗……骗、骗我,他说待我产下我们的孩子,就带我隐居,纵情于山水之间……为何,为何?”
月林公主的泪珠像是断线的珠子,声线里尽是惊颤:“清宁,你救救我父皇、母后,你救救父皇母后……他要杀我的父皇母后。”
我僵硬地回过头看着她,全无往日的风采,尖尖的瓜子脸却毫无初为人母的喜悦,一身翠绿的衫子骨架的孱弱,那刹然苍白的瓜子脸,不住颤抖的青紫的唇像是狂风骤雨中的弱兰,除了可怜的震颤再无其他。
“你将我挟持到两军对垒处,李隆悌会兵败,你的父皇、母后便会得救~”我盯着窗外的凄厉厮杀,鼻尖尽是飘散的血腥,生命逝去生命到来,世事竟是如此的无常,无常到让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两军对垒处,出现了一身玄紫的赤德祖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以为这便是结局了,却不想他却来了,他宠溺的看着身边的女子。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记,从头到尾,我都是一枚棋子,是李隆基稳定番邦的棋子,是李隆悌攻打吐蕃的棋子,可是到头来,我竟也是他一举浇灭大食、削弱大唐的棋子。李隆悌曾问过我,你真的相信他去契丹是为了部落事宜?李隆悌说他是去契丹求亲,那契丹的公主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当年他宫内的那个舞姬并非唐女,而是契丹的公主淘气夺了那唐女的衣裳……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他用大食国为聘,取了契丹的公主,也难怪我无王后的加冕仪式,也难怪尺珍侧妃会百般刁难于我,原来、原来只有我一人认为自己是他的王后。我又算什么?!我不过是一枚棋子!
我竟还想保住这腹中的孩子,我费尽心机的保住与他的孩子,原来是我自作多情,自始至终也只有我自己自作多情,自导自演着一出傻戏。我的心里狠狠一抽,我昂着头望着天边的彩霞,眼中的水雾就那样萦着久久散不去。
“清宁……兵败、兵败他会死……我不要他死。” 月林公主抖成一团,畏缩的回头看了看那皱巴巴大声啼哭的婴孩,那婴孩哭的那样撕心裂肺,那小小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他是在怨恨自己出生在这样一个血腥的世界,瞧,多可怜,我抚了抚自己高隆的肚子,我的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重蹈这样的覆辙。
我毫不犹豫的抄起那婴孩,拔下发髻中的岫玉狐狸簪,抵在那柔弱皱干的小脖颈上,那婴孩唇角抽搐,眼角却漾着对这个世界的新奇,那小小握着的拳带着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我抵在他脖间的簪子。
月林公主一把将我推开,那岫玉狐狸簪撞在窗棂上碎裂的岫玉尖子锐锐的滑过我的脸,脸上的咸腻滑过嘴角,她扯出一柄长剑架在我脖颈上,狠戾的将我推出房门,这便是母亲的力量了,没由来的护子心能战胜一切胆怯,她那尖尖的指甲因为愤怒狠狠地掐入了我的脖颈,很痛,可是却没有一丝想哭的冲动,我一直听别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想了千万遍也没能体会到这是一种什么情愫,直到此刻我懂了,也是真的懂了……
当你遭受过被最爱的人利用背叛,你就明白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这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一句话。
“清宁!”李隆悌大喝一声,满脸紧张朝我跑来,伸手一巴掌将月林公主打在地上,那剑跌在我锁骨上,我闷哼一声,李隆悌撕下一节里衣缠住我的伤口。
远处,赤德祖赞一身玄紫坐在高高壮壮的白色骏马上,怔怔的望着我肩头的伤,那目光定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很久,他就冷冷地坐在马上盯着我的小腹,沉沉的目光陡然变得很辣暗冷。
我从他那目光中读出了一种深寒冷蔑,我的心像是被千斤的巨石狠狠压在心头,这种憋闷感简直要将我湮灭,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我的掌心。李隆悌伸手捡我脸上的玉碴子,这个动作,我隆起的肚子,十足的引人遐想……
我扫了他身边的女子,长眉如黛,五官生的不妖不媚,看上去却别有一番清雅绝俗的才女味道,他说过女子要读书识字的,想来这便是契丹公主了,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好好的照顾他……我不过是一颗棋子。
我肩上、脸上萦起了刺骨的痛,李隆悌将我低头取金疮药,那月林公主青紫的唇益发的颤抖,一双眸色萦赤着妒火,月林公主虽然温婉但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珍惜别的女人,内心的妒火升的盖过了一切理智,她猛地起身朝我重重一推。
近些日子食不知味,用饭极少,被她这么骤然一推,我肩上的伤口开裂遽疼,我不叠地往后跌去,重重跌在地上,小腹一阵隐痛,下身有股温热顺着绣裤流淌下来,一片鲜红,那鲜红染红了整个下裙,李隆悌眸底尽是熊熊怒火,抽出长剑一剑刺在月林公主的胸口,我下腹痛的更甚,头也晕的冒了星,眼底一片漆黑,在将落地那刻,一抹玄紫急步将我一把抱起。
我的眼睛已经昏嗬的看不清,可是那抹玄紫却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伸手抚他的脸,他却瞥开了头,他在嫌弃我……我心底最后一抹希望烟消云散,再无求生的欲望,我的手颓然落下那刻却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隐隐约约听见他极怒近乎咆哮的声音,“这里的人一个不留!还有!快宣太医!”
他抱着我快步的跑向宫殿,后面的太医随在他身后一路小跑,高大骏马上的契丹公主皱眉盯着他怀里抱的女人,腿微微用力,那马儿便嘶鸣的横在赤德祖赞面前,那契丹公主一柄长剑抵在赤德祖赞面前, “阿赞,你我相识十年……放下她!”。
相识十年、阿赞……原来他是去契丹接自己的心上人,一滴温热的泪从谁的眼角滑过,是他,也是她,更是她! 
赤德祖赞皱眉看了怀里的女人,急匆匆地往宫殿走,回廊尽头处低低传来:“赛亚,安安分分的,莫要动她,本君长会封你为贵妃!” 
那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回廊外依旧兵戎争斗,血流成河,他抱着怀中的女人,眼风扫到她高隆的肚腹上,这是谁的孩子?这是那人的?!他从契丹回来,太后便哭着说宁儿到她那里大闹了一场,离宫了。他当时莞尔一笑,他处理完朝政,心里却益发的不安,她不会跟自己不辞而别,莫非太后骗了自己……他派出一批又一批的暗夜军,走了了一个有一个地方终是寻不到她……再见她,竟是与那人站在一起,那人亲昵心疼的扯下里衣为她包扎伤口,她的身子那人见过了不是吗?!
她跌倒那刻,那艳红的血顺着她的绣裤肆意流淌下来,她的痛苦像是被死神拉扯着,那一刻他的心便再也无法沉静,直到触到她那刻,他悬着的心才算是平静下来。
我意识里一阵白茫茫,一个人悠悠荡荡的走在重重芦苇荡里,芦苇荡深处有一条宽的看不到尽头的大河,河里波涛滚滚,远处一艘小船平稳地朝我驶来,我勾唇冷淡一笑,原来这便是忘川。
忘川之水在于忘情,忘川河上有桥名奈何,奈何桥头有孟婆,想过桥就要喝下孟婆汤,喝下它,此生此世的一切悲欢离合都将忘却,一切的曾经都将化作过眼烟云,孟婆汤,我接过那青瓷的盅,清澈透明,我还要等待什么?渴求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刚端起那碗清澈见底的孟婆汤,就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失了心一般的呼唤……
又是谁在唤我……
“宁儿……”那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失了心一般的怒吼,一股淡淡青木香萦绕在鼻息,这是他的味道,我心里狠狠一悸,手中的青瓷盅颓然落入那奔腾的忘川河中,我转身紧紧抱住他,那眼眶中的泪再也无法抑制。
“王……快些放下王后……又流血了……”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太医紧张的嗓音陡然提升了八度,耳边紧接着便是一阵药箱翻盖的声音,医员们吱吱喳喳的,我拉住赤德祖赞的手,他却急匆匆地掰开我的手指,我心里一凉,是去见那赛亚公主吗?我木木的感到那些太医的银针扎入我的四肢,门口处萦蕴着他的声音:“加派人手,动用全部的暗夜军,务找到江神医,否则你们全部提着脑袋来见本君长!”
说完,赤德祖赞的便匆忙疾步走到床畔,握紧我的手,我额头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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