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公主和亲录》第92章


说完,赤德祖赞的便匆忙疾步走到床畔,握紧我的手,我额头冷汗淋漓,身上的痛苦一波胜似一波。他握我的手益发的紧,我心里的内疚益发的甚,心中有处地方在塌方,小腹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那泪益发的收拢不住,心里的痛小腹的痛像一张撕天裂地的网,压得我窒息。
“王——”旁边施针的医员手颤抖的不成样,跌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来人,拖出去,诛九族!今儿她若有事……”他不敢往下说,心里这种恐惧,只有在六年前她跳城那次,空的像是被撕烂了一样,疼。他希望她好好的,即便是那孩子,只要是她生的,便是自己的,他再也不敢怨,他生怕她被死神夺走。
“王,王后恐是小产!”朗梅色一脚踹开门,跪倒在赤德祖赞面前,只是那语气里竟带了一丝颤抖,什么时候自己竟如此关注那个没心肺的女子了。
小腹的痛像是一条巨大蛇,那种隐痛撕裂绵亘到身体每处,我痛得全身发抖,身上的冷汗一层接一层,我伸手抓住赤德祖赞的手,一双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到他手心,他手上立刻有一道血汩汩外流。
那立在一旁的赛亚公主心疼地过来包扎,他暴躁的一脚将那赛亚踹在地上,当他看到那甜腻的液体延着腿肆意流淌……她苍白的脸上睫毛不停的抖,他的心里就像是着火了一般,她不是骄纵的人,再疼她也只会闭着眼紧皱眉头,如今她睫毛不停地抖,她已是疼到了极致,便是这双手被抓烂了,哪怕能减轻她一丝痛苦,他也甘愿。
朗梅色是吐蕃的国医,医术比这些大食的医员好的不少,一举一动里都透着沉稳,“为何宁儿还是这样?!!!为何不能减轻她的痛苦?!!!”赤德祖赞抽出长剑架在朗梅色的脖颈上。
朗梅色先是一怔,眼底闪过了一丝异样,转眼间又浮上那国医的神采:“王,女人生孩子也好,小产也罢必是要遭受些痛苦的。
“王后,大力吸气,呼——”朗梅色在我身上扎下毫针,端来一碗又黑又浓又苦的汤药,我的身子无力困乏,嘴里被那汤药灌的苦的要命,下身更像是撕裂了一般。
“哇——”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的到来!
屋内的人纷纷跪下,为这个孩子感到欣喜,这个孩子的到来,意味着保住了自己的九族十八亲戚,又有哪个不庆幸这个孩子的出世?
“生了、生了,王后生了!!是个公主!”朗梅色将那皱巴巴的婴孩交放到赤德祖赞手上,赤德祖赞望着手中皱干的婴儿,眼里竟蓄满了泪。我抬眼看到他初为人父的样子,我想告诉他这是他的孩子,可是我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又飘到那茫茫的奈何桥畔,那孟婆朝我笑,我的身子不住的往她那方向飘。
不!不!我不能去!我舍不得自己的夫君和孩子!
“王——”朗梅色心底一抽,那纤细的手腕上脉象全失,他甚至不敢将手放在她的鼻息间,下面跪着的人群僵在那里,当他们看到赤德祖赞眼中那种绝望时,他们心底升起了一种哀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个女人很可怜。
赤德祖赞将孩子交到医女手中,缓缓走到床榻旁,喘着粗气:“快——救她!救不回来,全体陪葬!”他此刻是无力的,他宁愿不要这帝王的威严,他只要她!他甚至要放火烧了这个宫廷。
“王——”朗梅色没有继续说,不是怕死,而是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死在自己手里,心里有种别样的痛感。
“不!!不,不可能的!!本君长不要你死,你说要天天同我看晚霞,我们还没一起看;你说要陪本君长上一辈朝!你个食言的女人,你不能死!不可以!”赤德祖赞眼底一片赤红,声嘶力音竭地大吼。他整个身子都在抖,声音更是像一头低哑怒吼的雄狮。
朗梅色往各大穴扎了一寸,当扎到人中穴那刻,手下的人儿微微一抖, “王……宁儿动了!” 赤德祖赞将我的手握得死死的,眼底的激动和紧张溢于言表!
“王,王后有了脉象,有了呼吸!!”朗梅色惊喜道,“宁儿、我的宁儿!”赤德祖赞哽咽着将我紧紧的搂在怀中,仿佛要将我融进身体,我大口喘着气,他这番激动差点又把我送回阎王殿。
我无力的推他,他皱眉将我搂的更紧,我无力道:“不为别的,是你搂的太紧了……我、我喘不上气。”下面的人一听忙脸红的退出了内室。
我虚弱地伸出手抚摸他下颌的青须,“阿赞,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他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狂喜,下一刻那孩子便到了我的怀里,那濡湿的小嘴像是在我胸口寻找什么,我忙解开衣衫要给这孩子喂奶,抬头间却见赤德祖赞脸上溢起一抹红晕。
赤德祖赞将孩子交给奶妈,一双大手紧紧将我圈住。“阿赞,你不相信我对不对?这孩子……”我还未说完,他的唇就堵了过来,直到我大口喘息,他才将我松开。“宁儿,我们的孩子就叫相思好不好?长相思兮勿相忘……”
我喉咙里一阵犯紧,心里像是倒了五味瓶:一来,我希望他明白这是他的骨血;二来,我又自私的希望他……我竟不知如何安抚内心的情绪,只能紧紧抱着他。
☆、第82章
上次小产,身子将养了大半个月,每次醒后第一件事便是看看白玉石床上的相思,只是,他却没再来东日光殿。我拨弄着手底的拨浪鼓,相思睁着圆圆的眼睛盯着拨浪鼓上的玉珠,“呵~原来你这小丫头喜欢拨浪鼓,早知道一开始便叫拨浪鼓好了。”立在身侧的雪竹听后噗赫一笑。
雪竹是他指给我的第二个侍婢,是个细心温柔的女孩子,我曾问过她尼妹的下落,她支支吾吾的想说又不敢说,最近身子爽利了些,我才知道尼妹自打我离宫那日便失了踪迹。
失了踪迹?便是不讲,我也知道,是太后做的手脚。 
“王后,这是番邦进宫的奶酥,王尝着不错,就差人送过来——”刘全恭敬地将一碟一碟的番邦小吃摆在桌上,我瞥了一眼,全是补膘的。他在做什么?我想问刘全,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若想我,他自己会来,他若不想我,我便是去了也没有意义。所以每次刘全来我这日光殿,我便意思性的尝尝那小吃,便回过头去哄相思睡觉。刘全端着食盒在门口踌躇,想出去又倒回来看我,我瞧着甚是闹心便漫不经心的一问,那刘全直接扑过来,趴在我身上大哭,雪竹取了帕子朝他大喝:“大胆,奴才!你敢冲撞娘娘!”
我朝雪竹摆了摆手,我蹲下身将他扶起来,刘全抽噎的像个孩子,“王后,求您去看看王——”说到半句就直接泣不成声了。听他讲了许久,我这才知道,这半个月他每次都是等我睡熟了再来,照顾我半宿后才去上朝……
“王,病了——病了五日了”刘全跪在地上垂着头,病了?病了五日了?我心里一抽,病了五日我竟丝毫不知,这些日子我一心扑在孩子上竟忘了他。我披了一件外衣正要出门,相思便嚎啕大哭,近些日子这小丫头闹脾气的紧,不时的哭闹,我一旦起身她便咿咿呀呀地哭闹个不停,我被折腾的有些心力憔悴……
我低头系扣子,雪竹忙抱过相思温柔的哄着,结果,相思哭得益发大声,握着小拳不停地抖,她哭的尖利又气喘吁吁,我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雪竹小心将孩子往我手上递,相思那双圆圆的眼睛就那样湿湿的盯着我,我想去接,可是我不能,我是个母亲,可我也是一个妻子。
“刘全,我们走!”刘全像是捡到一千两金子一般,搀着我向尚书苑走。尚书苑的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见到我脸面上闪闪烁烁躲躲闪闪的, “王……王后娘娘……您……”门口的宫女跪在地上颤抖,我心里有些惊奇,掀起门帘就往里进。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双眸子被那场景刺的生疼。
那轻如蝉翼的纱幔随风扬着,床上的女子羞怯可人,一张瓜子脸散着红晕,眼底恍惚迷离,着紫色衣衫的他长发散在女子的肩上,忘情地吻啄那女子的颈窝,满目刺眼的红弥散着炙热的□□。
我心里一抽,这便是所谓的生病?好一个生病!
赤德祖赞不耐烦的朝门口处回望,他的衣衫凌乱,脸面上脖颈处尽是女子的唇印出的胭脂,我眼眶里不争气的萦蕴起一层酸胀的水雾,赤德祖赞深邃的黑眸微微一怔,猛的将身下的女人一推,他发丝披散、身上尽是那女子的味道,转眼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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