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世繁花不如你》第37章


邸设在此处,围墙高筑,朱门紧闭,宣示着无声的高贵与威严。
在这初雪的寂静之中,唯有一名少女悄无声息地在街道之上行走。
她的脚步迅捷而悄然,雪花落在她的面颊上,化成晶莹的水珠。
冰凉的触觉丝丝传来,少女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抬起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片,忽然略有怔忡。
记得程妈妈曾经说过,自己两个多月大时,在那一年大雪纷飞的腊月底被人送到了坎离庄。这样算来,自己的生日正是在这十月之中。
所以到了这个冬天,自己就十六岁了呢。飞白想。
正想着,距自己不远的前方忽然喧闹起来,伴着大门打开的声音,十几名侍卫从一座大宅之中走出,四下巡视,有一人的视线正向她的方向瞟来。
飞白一凛,立即闪身藏在围墙之后,躲过了那侍卫的搜寻。
她的身形迅如飞鸟,那名侍卫以为自己眼花了,便没再在意,回过身去与其他侍卫列队站在门外。
随即,在纷飞的雪花里,一众几十人簇拥着一辆高大而华丽的步辇,从那大门之中慢慢抬出,沿着道路向西方缓缓行去。那是皇宫所在的方向。
飞白在围墙之后看得分明,心下不禁讶然。出行的阵仗这样大,定是位身份极高的贵人。可是,若是名皇宫中的贵人,为何会在这黄昏时分出现在宫外的此处?
待到那步辇去远,人声散尽,大宅的大门重新关上,眼前的世界重归于寂静。飞白迟疑片刻,从围墙之后走出,悄然来到那座大宅之前。她停下脚步,仰起头,望着眼前朱门之上的金匾——“敕造贤王府”。
明晃晃的大字在漫天白雪之中显得愈发刺目。
飞白呼吸一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凛冽。

☆、昔景难忆(二)
? 这一年的初雪来得悄然而猛烈。铺天盖地的白色雪花在夜空之中飞舞,仿佛一夜之内便将整个京城银装素裹。
黑与白的夜晚,偌大的贤王府被白雪浸得宁静而安详,仿佛不管多少暗流涌动,都被吞噬在这无边的寂静之中。
月黑雪浓,正是夜探的好时机。
飞白如同一只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围墙之上落入王府,在白雪之上踏出浅浅的脚印。
待在雪地之上落定,飞白站起身来,突然间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倒退几步,险些惊叫出来。
眼前竟站着一个高大的人,距她不到两尺,面容极为可怖,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飞白按住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将惊叫吞回了喉咙。惊魂甫定,她才发现这人纹丝不动,竟是个假人。
这个假人真人大小,头上罩着个铁锅一样的东西,方才她从墙头上面往下看到它,还以为只是一根圆头铁柱子。飞白放眼望去,只见类似的铁人面朝围墙齐齐站成一排,显然是专门为了对付翻墙而入的不速之客。
飞白轻敲铁人,回声隐约,果然是空心。若是换了佩着武器的刺客,猛然见到这样一张脸,第一反应必是挥舞刀剑砍上去,铁人便会铮然作响,引来王府护卫对其围攻。
刚刚踏入这贤王府,还没来得及看清王府长啥模样,便险些中了圈套。在这处处机关的王府中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谈何容易。
飞白擦了擦一头冷汗。古人曾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那么她这次搜府寻药之旅,便始于这个小小的铁人吧。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铁人阵,发现自己正落在一处庭院之中,院中有一池塘,池中有枯枝寥寥,似是夏日里赏荷之处。彼时池中已结了一层浅浅的冰,残荷早已凋败,自然那也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飞白心下稍安,绕过那荷塘,进了半月门,即是一处房屋。飞白张望过去,心下突然一惊。
这本应无人涉足的地方,居然灯火通明,在大雪和黑暗之中,仿佛点缀在黑白天地中的一片零落星光。
屋内一抹红烛摇曳,映得那屋中之人影影绰绰,似是正在弯腰剪那烛心。人影身形苗条,姿势优美,看上去是个年轻女子。
飞白正在诧异,突然听到有几个人的脚步从身后传来,正是向这小院来的。飞白一凛,一个闪身,躲在了墙根之处。
彼时大雪连绵,夜浓如墨,飞白藏身之处虽然狭窄,但她一动不动,倒也不易被发现。刚刚藏好,便见几人从屋前的小径拐了过来。飞白偷偷望去,只见是几名打着雪灯笼的仆从,簇拥着一名锦衣男子。
那锦衣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三四岁,身披一件紫色雪氅,身姿挺拔,甚是华丽而高贵。进了月牙门,锦衣男子停了脚步,吩咐道:“你们且不必跟着了,去外面等我即可。”
“是,大少主。”那些仆从行礼道。
大少主。这锦衣男子便是贤王宁安浚的长子,已故王妃的唯一嫡出,宁旭城。
飞白虽不知他的名字,也隐约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原来是小王爷在此地夜会情人,虽说这等皇家秘辛甚是新鲜有趣,但飞白此时此刻也无意听这种墙角。只是此刻宁旭城那些随从家丁仍然守在半月门外,飞白若想要悄然脱身,只能慢慢等待他们离去。
吱呀一声,宁旭城推开了那屋子的大门,漫天雪花随着他的迈入亦飘进了屋里。
屋中衣衫单薄的少女打了个寒颤,抬起眼睛看到来人,忽然弯了双眸,巧笑倩兮。
“绮玉见过大少主。”少女含羞带笑的声音传到了屋外。
声音甜润柔美,犹如百灵般宛转。
宁旭城回身关了屋门,插上门闩,转过头望着绮玉。
她手中端着一盏红烛,一身浅藕色衣衫,笑得眉眼弯弯,端的是秀美动人。
宁旭城心中一荡,脱了雪氅便上前抱住了她:“小美人儿,你可想死我了……”
绮玉轻轻推着他,嗔道:“大少主这样猴急作甚,当心被人听到了……”
“你尽管放心好了,这大冬天的,还有谁会跑来这赏莲堂坏我们俩的好事?”宁旭城笑道,一边打量着四周:“我特意吩咐他们早几天弄了炭火在此,你瞧可不是暖烘烘的?”
“大少主想得真是周到。”绮玉抿嘴一笑,轻巧地挣开宁旭城的怀抱,将手中红烛放在一旁的几案之上。
这般的欲拒还迎却是让宁旭城欲念更炽,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绮玉的手,将她拉回自己跟前。
绮玉“啊”了一声,被宁旭城推得跌倒在墙角的床榻上。
“绮丽温柔,美人如玉。啧啧,绮玉,父王赐你的名字果然名副其实。”宁旭城俯身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小妖精,你整日在父王身边,可知我对你如何朝思暮想,求而不得?今日可终于能遂我的愿了!”
话音未落,宁旭城早已迫不及待,扯去了绮玉和自己的衣衫,二话不说,便硬生生地侵入了少女的身体。
而绮玉闷哼一声,便没了声音,过了片刻,只觉这猛烈的侵入难以忍受,才咬牙道:“大少主,您,您慢些……痛……”
“痛?你这小贱人,伺候父王这么久,还装什么处子?”宁旭城挑眉道,不仅没有放慢,反而加快了动作,肆意地摧残着身下柔弱的少女。
绮玉痛得满头大汗,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虽说是□□,那声音却是靡艳之极。
宁旭城似是甚为满意,一时间,屋内红烛摇曳,衣衫翻滚,喘息□□声连连不绝。
屋内春光无限,可苦了屋外之人。
飞白从未听到过这种男欢女爱的声音,她面红耳赤,隐隐约约知道不妥,她想逃走,可是半月门外守着六七名打着灯笼的家丁,她又如何逃得出去。
好在宁旭城临时兴起,撑得并不持久,就在飞白恨不得头要垂到地上之时,屋里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一室狼藉。少女衣衫不整,眼角隐隐泪痕,强忍着身下的疼痛为宁旭城穿衣。
“大少主,绮玉求您的事情,您可答应?”绮玉声音颤抖。
“你求我什么事情来着?”宁旭城微睁双眼,漫不经心。
“就是先机营那位姓铁的副尉……他原本也是王府的护卫,绮玉求您将他从先机营调出来,带去您的郡王府。”
“你怎么不去求父王?”宁旭城挑眉问道。
绮玉咬唇,垂下眼睛。
她何尝没有去试图去求贤王。
然而之前她不过是试探着提了一句,贤王只看了她一眼,颇有深意地说,让她本分些,否则,那人的下场只会比在先机营更惨。
西蛮进犯,边关大乱,大战在即,先机营一旦被送上战场,便是有死无生,有去无回。
彷徨无措间,她只有屈就求助于对自己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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