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娇》第67章


沈千头一次心平气和的瞧着沈宁,他眼眸划过丝尴尬,沉默的理了理袖口,他竟突然觉得不知如何开口。
眼前小姑娘,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娃娃。
而是已长成了个亭亭玉立娇俏独艳的女子。
沈宁知晓沈千来做甚,她轻语:“父亲用早膳了吗?若是没用,不妨在宁儿这用些。”
她声音虽又轻又柔,但暗藏的疏离也是明显至极。
“无需。”沈千垂眸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压下心头略略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嗓音有些沙哑迫切,“昨个你所言从何而来?”
“父亲,知晓当年一事儿的人怕是早已不在世了罢。”
“我如何得知,父亲心中怕是早已有数。”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宁话落,不用她说,知晓真相的人早被白潇月给处理掉了,不然沈千也不会一清早就来问她,而后她抬眸直勾勾瞧着沈千,眼眸划过淡淡讽刺。
有些时候人应是感觉的到,
世人总爱用安慰这一套来将那些不确定与不安。
她笑出声来:“父亲,你可后悔?”
“不如父亲再去查查看,那女子究竟是白家大姑娘还是二姑娘,皆时也无需宁儿解释亦或者是辩解些什么。”
沈千紧紧的咬住牙关,许久,也说不出半句狡辩。
不断的猜疑在心里生根发芽,使得人开始怕了。
开始怕知道真相。
他感到了无力感,因为时间隔得太久。
而沈宁望着与自己相似的眉眼,心里头的讽刺愈发的强烈起来,许是事实的缘由,可能会让生出不敢。
不过有件事,到时可以借此一试。
而后沈宁不动声色的瞧了眼清月,瞧着人带着人悄悄退下,才寒着嗓音道:“父亲,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沈家万万不能毁了,祖母年纪大了,定要三思而后行。”
“自往以来,所有朝代的叛国者都不得好死。”
“你胡说什么?”沈千“碰”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盏,望着沈宁,“我沈千征战沙场,守卫大皇城,心甘情愿死而后已,断不会干出那些个祸国殃民的事来。”
“那为何天家会怀疑父亲?”沈宁厉声问道,“难道父亲就没发现天家已经开始慢慢架空你了吗?”
“失踪十年委实蹊跷,出现在父亲身边的柳念瑶更是蹊跷,不论如何还请父亲放心无谓的自信,好好将事实真相调查情况为好,为何你放在心尖上的表姑娘身边会有白潇月的女侍,为何明明应不熟二人却如此熟悉,劳烦父亲好好看看清楚,莫要毁了祖父为沈家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誉。”
里屋里头静得只剩下呼吸声,沈宁褪去平日里的温和娇弱,直勾勾的瞧着沈千,最后一把终是火添上了。
她如愿以得的一语惊醒梦中人。
也使她确信了,沈千现在还不知白潇月做了什么。
沈千愣了许久,而后沉默不语的起身往外走去,身影似乎苍老许多,每一步都好像是跨在世间悲哀的时光上,真相这是那般刺痛人心,又是撕开了假象帷幕。
沈宁就这么望着,她微微侧首,阖了阖眼,强压下鼻间的酸意,想来沈家不会因白潇月而沦落了,算是对得起老太太昨个的赔不是了,至于天家打算如何处理沈家,但总归是不至于斩首示众五马分尸了。
她终究是没断了沈家的命,只是前途罢了。
母亲,想来你也是愿意如此的。
第五十八章 
待沈宁用了早膳,便带着清月去了福康院里头,老太太今个叫她来无非两件事,其一昨个的事终究是委屈她了,其二是也想由她暂时帮着瞧瞧沈家里头的事。
而秋云却避开疑似眼线的人去了沈千的院子里头。
而沈宁也有些话想问问她的温柔表妹柳念瑶。
想必关了一夜,已是方寸大乱,如今正是问话的好时机,几次不轻不重的交锋下来,她早已看出来柳念瑶若不是背后有白潇月提点着,早就发疯不顾一切来寻她了,她倒是想看看二人到底是何关系,究竟是主是奴。
从上次的一枝独秀的月季花便能瞧出了。
柳念瑶想做独姝,但没底子怎么敢如此?
到了福康院,守门的婆子瞧见沈宁就欢欢喜喜迎了上来,昨个夜里头,再看不清沈家这些个姑娘的也都瞧的清清楚楚了,明眼人都瞧得出这是新嫁入的主母算计大姑娘的,奈何人家未被伤害到半分,还取得了老太太的怜惜,更是三言两语挑拨的将军与新夫人离了心,如今任凭新夫人想法子去寻将军,都被人以军中事务繁忙为由给赶了回去,若说这其中没大姑娘的手笔,府里头可没人信。
沈家风向变了。
常言道: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如今这一出出都离不开旧人呐。
倒是个稀奇事了。
六月天,清朗的不得了,高高在上的太阳光芒愈发的热烈了起来,将那些个青枝绿叶照锃亮如光,连着青石路远远望去都好似一块翠玉的玉石半散着幽光。
沈宁自打她人到了里屋里,老太太就是温和的不像话,显然也是昨个想明白了什么,旁的许婉也是难得出现在福康院里头,之前老太太因着独玉之事不许她来。
如今瞧着倒是稳当了许多。
关于独玉如何而死,秋雨早已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说来可笑至极,她前世调查以为是独玉怀的是二房哥儿的孩子,却不成想竟是二伯的,怪不得许婉会气狠了,而独玉也是瞧见许婉与柳念瑶有交易而被发现,至于独玉为何丧命,其实也不过是误杀。
只不过独玉终是未把她知晓布娃娃一事说出。
究竟是来不及说,还是未打算说。
现在人都去了,没什么好计较的,而她最多只能照料下独玉的双亲,保他们晚年无忧,但也就仅此而已。
至于大房里的妇人蒋馨早在心照不宣中退出沈家各院斗法里面,而府里头拎得清的只有大房罢了,自然可能许是前戏日子沈家两位哥儿一事所致。
她眼眸微弯泛着温和,嘴角带着笑意,面颊露出小小酒窝,身着一袭烟灰色绣竹叶青黛山裙,亭亭玉立宛如瞧着就让人心感淡雅,周身气息干净淡雅如竹。
老太太瞧得心里满意极了,她早就瞧出来了,沈宁心思透彻明亮,且性子好,沈家几次三番给了她些许委屈,却从未埋怨半分,如今也是。
昨个那个高僧那般,她也未怨上沈家。
沈宁瞧出了老太太心之所想,心中忍不住嗤笑,日后若是老太太知晓她断了沈家前程,也不知道会不会如同昨个般气昏过去,并将她赶出族谱?
许婉掩唇笑道:“如今咱们宁丫头水涨船高,日后可要多多提携沈家才是,听说那秦/王骁勇善战,生的也是面如冠玉,宁丫头可要懂事些才是。”
沈宁微微皱眉,怎么觉得许婉话里有话,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二伯母说笑了,女子出嫁应当随夫,宁儿心中省得的。”
“宁丫头,你一人嫁入秦/王府难免孤寂,若是日后秦/王再娶几门妻室,你可就孤立无援了。”说到此,许婉停顿了一下,因着老太太正目光不悦的瞧着她,手里的佛珠转个不停,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倒不如让念儿陪你一起嫁过去,日后你们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许婉话音刚落,老太太“啪”一声将戴有佛珠的手拍在桌子上,干枯的手指着人,而后沉声道:“你给我闭嘴,胡言乱语些什么,不会说话就滚回你院子里待着。”
旁的蒋馨垂眸喝茶,半分不打算插话。
她好不容易退出这些个算计,更何况如今沈家姑娘里头唯独沈宁身份最高,太后亲封的县主,日后的夫家是天家胞弟,傻了才会冲上去,许婉就是拎不清。
许婉脸上泛起几分尴尬,辩解道:“母亲,你何必动怒,我也……”
我也只是担忧宁儿受欺负。
她回头的话就被压在了喉间,干干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因着沈宁突然起身道:“祖母,我想先去瞧瞧表妹如何了,她是个姑娘家又胆子小,待了一晚柴房定是怕的不行了。”
老太太寒下了脸,一想起柳念瑶那副模样就气的心塞,活脱脱个白眼狼,半响,道:“去吧,就当做全了往日情分吧,日后别在唤她表妹了,本就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种,可不是咱们沈家的沾亲带故的表姑娘。”
如今老太太只要一想起那布娃娃上有她生辰就厌恶至极,她吃斋念佛许多年,自也是深信不疑这些。
而她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也是敬畏极了。
沈宁低低应了声,而后便随着晚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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