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第55章


像浔月诀门偷习巫族之术这样的闲言碎语,不管是真是假,白宁作为浔月的掌门肯定是极其不乐见的。只不过这话如果是从单孤,这样一个他不得不尊重的老前辈口中说出来,白宁便不能苛责了。
白宁闭眼轻轻叹息,睁眼又看到宁澜笃定神色,对于眼前的人,他不能说也不想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宁澜,前掌门确实曾秘令单夜群去习巫族的术法,单夜群确实也不负所托骗得了诡先生的信任,最终壮大了诀门。”
这事实虽然自己早就知道,只是从堂堂浔月掌门的口中说出来,还是给了自己心头重重一击。这一向堂堂正正的浔月教竟然会去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对象还是一向为世人做诟病的巫族。
宁澜见白宁深渊般的眼里泛出浓重悲意,一时心头亦沉沉,“掌门,既然如此,诡先生要的无非就是向世人的一个说法,浔月确实有错在先,不如大方承认,还巫族一个说法,也免了巫族与金乌教合力对付浔月?”
白宁清癯面容上,早已收回刚刚的愁色,此刻他眼梢的皱纹间竟又显出坦荡镇定之色,“宁澜,浔月不能在我手上为世人所诟病,浔月要浔月的面子,再说巫族现在与金乌教勾结危害世人也是事实,浔月有惩恶扬善之责。”
“好,”宁澜淡淡一笑,忽然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天真,“既然掌门是这样想的,我一个外人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了。”
“既然你说自己是外人,那我有一事正好问问你的意见。”
“掌门请说。”
白宁倒了一杯茶,初春刚收的茶到底是上乘,清新茶香溢满了整个清宁居,也适时地帮这个屋子换了一个氛围,此时转个话题倒是正好。
“宁澜,你应当知道,浔月掌门一位至关重要。如今我命不久矣,为了不让浔月大乱此事只有你知道,可我却不得不该挑一个能人领导浔月了。”他微微一笑,“你说,谁来继任这掌门一位最为合适?”
白宁谈及这些大事,仍旧是淡淡语气,宁澜长眉微蹙,“掌门,此事是浔月大事,我只知道浔月一向择贤而立,我对浔月的情况……”
“宁澜,你不必介意,但说无妨,”白宁打断了宁澜的推脱之语,“你有识人之慧,我知道。”
“好,那我便直言了。浔月掌门一般不是门主便是卓越的掌事弟子,可据我所知,现在教中没有从前像白珏那般可以与门主匹敌的掌事弟子,因此掌门一位应当只有从三位门主中选。”
宁澜言及此处,看了看桌上白宁,见他眉心微动,知道许是白珏勾起了他的一些往事。当年白珏亦是剑门精英弟子,可门主一位却被白宁得了去。他不服当时掌门想选白宁继任,继而又鼓动剑门弟子反对,不曾想再次被白宁打败,此后便销声匿迹。
“你继续说。”
“恕宁澜直言,三位门主各有千秋,不论谁成了日后掌门,其他二人皆会不服。因此,这谁当掌门还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白宁朗声一笑,“看来你也看出这三人面和心不和了。没错,白林和白辞虽然看起来交情甚好,不过却也只是在我面前平和而已。至于白念危,她来浔月晚一些,即便这乐门门主当得不错,只不过她一个女子若真当了掌门,其他二人怎会服气?”
宁澜但笑不语,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才不紧不慢道:“掌门心中果真似明镜一般,那么可有想好人选?”
“很早以前就想好了,”白宁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宁澜,我选的人就是你。”
第46章
这清明前后播下的合欢花种子,如今立夏就要到了; 才长高了一点点。察陵湄每日晨起黄昏都忍不住给那些小苗浇些水; 却常常被宁澜喊住,说是再浇就要烂根了。
除了对宁澜,她对任何其他事情都是急性子。看了一个月的花苗; 竟然只长了那一点点的高度; 她恨不得就要拔苗助长了。
这惜竹苑只有她一人的时候也是无趣; 弄了半天的花草还没等到宁澜回来; 看了看渐盛的日头,她干脆坐在了花圃里,靠着矮矮的灌木盯着那个门口的方向。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了那个声音,她高兴挥了挥手——“宁澜,你过来,这树苗今天又多长了一片叶子!”
宁澜走近,看着坐在树下的察陵湄; 手上沾满了尘土之色; 放下药箱在石桌上,小心跨进了花圃; 配合她细细看了看那合欢花苗。
“嗯,大约再过五六年就能开花了。”
察陵湄蹭的直起背,“什么!那么久!那我定是见不到它们开花了。”她呜咽一声,看向宁澜,“你怎么送我这么久才能长成的树种?”
“等的久的; 才是好的。”宁澜笑笑,随手拿了一根木杆拨了拨树苗旁的泥土,“你今日又浇水了?”
察陵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说不能再浇我就不敢浇了的。这个水一定是山上的露水!”她拿走了他手上的木杆,扬着下巴道:“我又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养个花自然还是会的,何况还是你送我的,我自然会好好养的。”
宁澜起身,正想走出花圃却被察陵湄叫住了,“宁澜,你今日怎么在掌门那里留了这么久?是不是他又要让你做门主了?”
往常一个多时辰便会回来,今日却足足有两个时辰。
宁澜重新坐在花圃栏杆上,轻描淡写,“这次不是门主,他想让我做掌门。”
“什么!他要你做浔月掌门!”察陵湄倏然起身,眼睛睁得就要比最大的山茶花苞还大许多,见到对面之人示意她小声一些,她才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宁澜,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像……那你怎么说?”
“我没答应。”
察陵湄忽地松了一口气,“这白掌门真是奇怪,一会儿要你当门主,一会儿又要你当掌门,你说他为何就赖上你了呢?”她见宁澜漫不经心摇了摇头,便随性坐到了他跟前,双手抱膝,头枕到了手臂上,眼神里有些空空,“白掌门从前所言也不无道理,宁澜你确实适合当门主或是掌门,你这样清心寡欲之人……再合适不过了。可是我总还是希望你不要做这些,这样我也好陪着你,将来你下了山,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宁澜低头看着她眼里的落寞色彩,静静听着她向来没有什么逻辑的话,奇怪的是,他这次竟然全部听懂了。他不自觉伸手抚了抚她的白净额头,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滑到了她的眉心,顺便抚平了她微蹙的眉头。
“宁澜,你在做什么?”察陵湄抬起头,惊异拿过他的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对她从来没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今天这般,莫不是沾了尘土在脸上?
宁澜目中掠过一丝错乱,缩回了手,“没什么,只是你说错了。”见她一脸茫然,他继续补充道:“我现在不适合做门主,更不适合做掌门了。”
察陵湄怔怔望着他,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膝盖,“这是为什么?”
初夏的山风自带了几分清爽舒适,这一阵风过来,吹散了宁澜身上的淡淡的药香味儿,让他在恍惚时刻清醒了大半。一个月都过去了,今日竟然这般失态,他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随即脸上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还能是为什么,只是不想被束缚在这浔月而已。”
“哦,也对。”察陵湄拍了拍手起身,忽然回过神,“宁澜,为何掌门要与你讲这些事情,难道他身体真的很不好吗?”
宁澜目中染上一层愁态,他虽未有言语,她却也猜到了大半。只是若白宁的身体,连宁澜也束手无策,恐怕真是到了末路了。
“宁澜,你别难过,我听单婆婆说过,世上有些毒本就是没解的,那么有些病本来也就是好不了的。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日日都去清宁居,必定也是尽力了的。”
察陵湄几句安慰的话,虽然也并未点到实处,可见她一副认真担忧模样,他倒是有些不忍,“我知道,生死本就是浮云流水之事。不仅我,白掌门自己也看的开。”
“那你最近好像总是心里有事儿,”察陵湄重新又坐了下来,不自觉靠在了他身上,“宁澜,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在不开心什么?”
宁澜看了看一旁自然而然把头枕在自己肩上的她,有几分庆幸又有几分惶然。她还以为自己不为所动,因此便这样随意坦然。
他慢慢扶起她,静静道:“最近总是去天机楼,听单孤前辈讲了从前浔月的一些事,有些感慨而已。”见她又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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