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第56章


他慢慢扶起她,静静道:“最近总是去天机楼,听单孤前辈讲了从前浔月的一些事,有些感慨而已。”见她又要问,他便径直起了身,“陈年往事,你不爱听的。”
“陈年往事?”察陵湄不依不饶,拉住了他,“那有没有讲我的母亲?”
宁澜顿了顿,察陵湄到现在还不知道夏惜蓝只是医门弟子,自己也还不知此事前因后果,还是先压下才好,“那倒没有。对了,你记不记得那个叫霍青鸢的女子?”
察陵湄歪着头细细回忆了一番,这一个多月前去的天机楼,只是匆匆翻了一眼的记录哪能记得这么清楚?她支支吾吾,“我记得我同你讲过的,她不就是从医门转去了剑门吗,然后跟着叫什么……白珏的人一起练剑了?”
“白珏?”
“是,有什么问题吗?”
宁澜缓缓摇头,“现在没有,只是今日正好同掌门说起此人而已。”见她面露疑惑,他笑了笑,“这白珏从前本事也很大,只是后来便消失了,我在想霍青鸢的记录又消失,会不会和他有关?”
察陵湄摇摇头,漫不经心道:“宁澜,你关心这些做什么?”她指了指头顶的太阳,眨眨眼推了推他,“这都午时了,我帮你一起去做饭吧。”
宁澜挑了挑眉,“你好好坐在这儿,就当是帮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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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五月初,天气渐渐热起来。但甘泉岭这样的地方; 清泉环绕; 绿树荫蔽,尤其是在墨夷府邸,几个主子的房内竟然已经放了从冰窖里启出来的冰块。
在墨夷家侍奉久了的人都知道; 墨夷公子每年从五月到九月; 都会吩咐仆人在其所在的房内添上足量的冰块。据说是公子最烦暑热; 修心静气便要呆在极其凉快的地方。其实墨夷家的下人都知道; 不管墨夷公子的房内有无冰块,只要靠近公子,那即便是盛夏,也是让人寒凉的。
墨夷府,秋棠居。
这闲置了十几年的空屋子,十几日前终于热闹了起来,只因这里现在住了墨夷府的夫人,墨夷顷竹明媒正娶的妻子; 察陵韫。
“秋棠居不需要这些; 你们撤去吧。这样的好物,何须现在费在此处?”
察陵韫揉了揉眉心; 连脸都懒得撇过去,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将冰块搬走。她如今为人妻,尽管才半个多月时间,浑身上下却有了成熟威仪。
那下人拿了一盆冰块跪了下来,恭恭敬敬说道:“夫人; 这是公子的命令。若是公子来到秋棠居,觉得闷热,定会怪罪奴才,还请夫人理解。”
察陵韫旁边的丫头见自己主子合了眼,一副不欲开口的样子,便上前皱了眉头道:“夫人都说不要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再说,你们公子这样忙,难道还有时间来秋棠居看看这里有多不凉快吗?”
仆人肩膀微微一颤,刚刚出声的丫头是察陵韫的陪嫁侍女,芳筠。身份自然比府上一般得丫头贵重一些,她这是话里有话。
察陵家的大小姐,如今墨夷府的夫人,察陵韫二月中旬曾来墨夷家小住过一段日子。据说是墨夷公子亲自邀请,甚至还在那段日子亲自陪她游览甘泉岭,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以至于后来传出二人的婚事,墨夷府上下也是真道自家公子转了性,总算是有点人情味了。
只是令众人难以想到的是,这墨夷公子将察陵韫娶进门之后便放在了秋棠居,竟是连新婚之夜都没有去。如今算下来,半月快要过去,新夫人寻了许多理由要见见公子,却屡屡被公子拒之于门外。
此事府内人人皆知,只是墨夷家规矩森严,自然是没有人敢私下里乱嚼舌根的,可察陵韫脸上到底还是过不去的。因此她身边的侍女芳筠话里含了怨气倒也能理解。
“芳筠,不准这样议论公子。”察陵韫放下一直安在眉心的手,瞟了一眼站在一旁忿忿不平的芳筠,示意她住口。她又起身,看向门口那仆人,轻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们。既然公子那边难交代,你们便把冰块放下吧。”
“多谢夫人体恤,” 跪着的仆人松了松心,立即起身,端端将冰块放在了旁边的冰架上,退了几步,又鞠了一躬道:“夫人,奴才在墨夷府呆了也有将近十年了,公子平素里不爱与人亲近,为人清冷些。但必然是对夫人有情的,还望夫人多给公子些时间。”
这几句话不温不火,察陵韫知道这只是宽慰之语,可到底听来也舒心,她淡淡笑了笑:“出嫁从夫,我怎会计较这些。公子是掌教,平日里忙我是知道的。”
仆人已经远走,芳筠见察陵韫视线随着那人的背影也放得老远,便走近桌前,往茶杯里倒了些茶水,“夫人昨晚便没睡好,现在午后想是乏了,喝点水奴婢扶您去小憩片刻吧。”
察陵韫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又放下了,眉头又重新锁了起来,她搭了搭芳筠的手,“芳筠,你说公子是不是已经厌弃我了?”
“夫人,您何出此言?”芳筠抓住了察陵韫的手,她自小陪主子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公子若是对您无意,怎会亲自向察陵家求娶您?只是公子并非常人,为人冷清也是众所周知,想来过些时间等公子空下来便会来秋棠居陪您了。”
察陵韫木讷点头,视线在门外的一圈绿树流转了一遍便收了回来,轻轻道:“这墨夷府我是第二次来,从前只听得湄儿告诉我墨夷府是如何绿树环绕,夏日里日头再毒也不怕,如今我倒是真的见到了,湄儿却不知去了哪里。”
自从三个多月前察陵湄逃婚后,即便察陵家派人寻遍了各地,却也未寻到察陵湄的踪影。事关东琴国地位最尊贵的两大世家,此事本该一查到底,可是却在不久前,察陵家和墨夷家双双停止了找寻察陵湄的事。
个中内情,少有人知。
自己妹妹自小顽劣任性,察陵韫是知道的,可却也从未犯过这样大的错。作为姐姐,她自然也是关心察陵湄的安危,出嫁前便追问过察陵宣,无奈这哥哥却三缄其口,她心里晓得湄儿应当是无碍,只是不好说在何处而已。
“二小姐也真是的,若是二小姐能听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了顷木少主,如今姐妹二人可不又在一起了?”芳筠一边替察陵韫揉着肩一边道:“即便那宁澜风逸朗趣,可到底只是白衣,哪及顷木少主身份尊贵呢?”
听着芳筠在自己耳边的碎碎念,察陵韫勾了勾嘴角,“其实我倒是羡慕湄儿的性子,喜欢便是喜欢,换做是我,倒是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芳筠兀自撇了撇嘴,“可我看二小姐实在忒执着冲动,她为了宁澜前前后后被责罚了许多次,却还是……”
芳筠的话并未再说下去,她知道即便察陵韫素来温和宽容,可这样议论主子总是不对的。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却又被察陵韫忽然打断了。
“芳筠,你说我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公子本就是那样一个拒人于千里之人的人,我若是再不主动一些,恐怕只会越来越远?”察陵韫忽地起身,喃喃道:“我若是有湄儿十分之一的勇气,我便……”
芳筠不解,“夫人,您这是何意?”
察陵韫上前,用手触了触那清透寒白的冰块,又往自己眉心点了一点,算是冷静了一下。她回过头对芳筠道:“去厨房做一份冰镇雪耳,我等会要去见公子,亲自给他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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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排梅树间,是一条宽敞卵石路,尽头是墨夷顷竹的书房。此地来的人却少,墨夷顷竹不喜仆人随侍在侧,书房内唯有一个铜铃,有事才会传唤仆人。
精致的木雕房门紧闭,房内却忽然传出一阵清脆铃声,一仆人匆匆踏过那条灰色石路,敲门进了书房。
房内微寒静幽,墨夷顷竹着了一件玄色冰丝袍,手握细毛笔,在宣纸上勾勒着山峰浅浅的影子。仆人恭敬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墨夷顷竹并未抬头,只淡淡开了口,“顷木最近如何?”
“回公子,少主近来仍然同从前一般,不是在外饮醉便是吩咐人寻察陵郡主,只不过也无甚结果。”
“好,下去吧。”墨夷顷竹继续勾勒手中的墨画,却未见眼前的影子移动,便抬了头,“还有何事?”
仆人只觉得身上落了墨夷顷竹冷淡目色,惴惴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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