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第61章


“罪孽?”宁澜墨眉轻皱,认真看着面前的人,“掌门,你终于愿意承认从前屠杀巫族的罪过了吗?”
屋内即便不亮堂,却也能见到白宁眼中掠过的一丝不屑,他干干一笑,摇了摇头:“宁澜,壮大浔月,镇卫江湖就是我的责任,巫族此等宵小之辈,我灭除他们有何错?他们本非善类,否则现在如何会与单夜群合作,祸害世间?”
宁澜心中顿时沉下,看来今日单浮也是白来一趟了。他不欲与白宁多加争辩,便只是以和缓之色等待白宁后面的话,只是岂料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
“掌门师侄,别来无恙啊!”
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白宁面色已然骤变,这个声音,他认识。
白宁倏然起身,忍着胸口剧痛,将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单夜群,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仍然只敢躲在暗处吗?”
宁澜一怔,起身扶住体力难支的白宁,“掌门……”
话音未落,二人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男子。此人身材高大,身穿灰衣,高鼻深目,眼神如快刀一般锋锐,不难猜,他就是白宁口中的单夜群了,从前的诀门门主,现在金乌教的教主。
单夜群扬眉,笑声激亮,“白宁,只敢躲在暗处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你不也是一样?我是恶人,可我如今恶得坦坦荡荡。没错,山下的人是我害的,我就是要你这浔月掌门之位!”他轻蔑扫了二人一眼,“如今的白宁可真是弱不禁风,怎么事到如今还不告诉他真相吗?”
白宁重重咳了一声,猛然推开了宁澜,拔出墙上的黑剑就要向单夜群刺去。单夜群轻巧躲避,白宁虽然身中剧毒,但毕竟是浔月的掌门,剑锋亦极快,干脆利落,直指敌人。
单夜群一翻身跃到了宁澜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白宁见状收起了剑,重喘瞪眼道:“单师叔,这是你我的恩怨,何故累及他人?”
单夜群讥讽一笑,立即松开了宁澜,“呵,师侄,看你这个样子也是伤不了我了。”他看着赶忙扶起白宁,为他搭脉的宁澜,一字一顿道:“果真是,父,子,情,深。”
若非此刻周遭实在安静异常,宁澜定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搭着那混乱的脉象,抬头看了看白宁的神色——蹙眉闭眼,嘴唇颤动,却不加解释。
他是孤儿,白湛在绊雪谷附近捡到他的,师傅说过不知他父母是何人。白宁,宁澜。白宁身为掌门,一生未娶,如何会有儿子?
“山上风雪起,可栖宁澜处。”白湛曾说过,他的名字只是自己从看过的诗集中,随意拿了两个字出来。
宁澜趔趄起身,心中似有波涛骤起,他看向站着的人冷冷道:“单夜群,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单夜群面露讽色,看着地上一语不发的白宁,语气却铿锵:“浔月掌门一生不得嫁娶。白宁,你为了当掌门,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狠心送下山去给自己的师弟抚养。你可对他,对他的母亲负责过?这些都做不到,你竟然还有脸做了这数十年的掌门?”
白宁咬牙,扶着一边的桌角踉跄起身,他看着一旁震惊愕然的宁澜,明白事实已出,难再隐瞒,“当年浔月本就有内乱,少有人能真正担得掌门之位,我不做,难道要让你这叛徒来做吗?”
这话,算是承认了单夜群的前言。宁澜脑中混沌,转头看向白宁,声音颤颤:“那么,我的母亲是谁?”
单夜群突然哈哈一笑,“宁澜,他是不会告诉你的,不如让我来告诉你。”
“住口!”
单夜群丝毫不理会白宁的大喝,只是自顾自道:“你的母亲,可是一个身份贵重之人。她就是东琴国端王爷的亲妹妹,察陵家的夫人,夏惜蓝。”他言罢看着白宁痛苦皱眉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扬了扬眉继续笑道:“宁澜,你以为你的父亲对不起的你只有这一样吗?我若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恐怕……”
单夜群话音未落,白宁便又拿起地上的剑,无奈他方才过度动力,又急怒攻心,竟是连剑都拿不稳了。苍老而颤抖的手执着剑柄,欲指向单夜群,却反被他夺去了剑。
练剑之人被夺剑,这是奇耻大辱,更何况白宁曾是武功睥睨天下的浔月掌门。
单夜群将剑丢在地上,冷冷道:“你这样狠毒的人,也配做父亲?白宁,就算你做尽数十年的善事,想弥补的,不就是自己那颗愧疚之心吗?我沦为世人眼中的魔头,却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今日就偏要让你最在意的人知道你所做的事……”
“师弟!”
房门忽然开了,进来的人,竟是单孤。单孤是留在浔月唯一一个诀门的后人,单夜群曾经是他的师弟,二人在同一门修习,自然是有几分交情的。
“师兄,你怎么来了?”单夜群看着推门而入的单孤,心中微惊。那是他从前同门,数十年前在浔月山时交情甚好,可在他叛出浔月时,单孤却执拗不愿离开。
“夜群师弟,你我已经三十多年未见了。我垂垂老矣,你却仍然是这般精神矍铄。”单孤抚了抚自己花白的发须,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白宁,一把扶起他,“阿宁,这过去的许多事情,并非你撕掉几页记录便能祛除的。重重叠叠的过去,不论是罪过还是功绩,自有世人评判,你何必执拗?”
白宁抓住单孤的衣袖,他强忍住喉咙中血腥之气,紧紧蹙眉向他摇头。墙边的宁澜目睹了今晚这一场,他压下心中方才涌起的风云,静静走到三人面前,语气冷静得可怕:“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不妨一齐说了?”
单孤感到那只抓着他衣袖的手一直在使劲,便知晓白宁此刻的伤痛与苦求。他给了宁澜一个坚定眼色,转而向单夜群道:“夜群师弟,孰是孰非,你我心中都清楚。近几年来,你勾结巫族,杀害无辜百姓只求自己练得无双功力。纵使阿宁从前犯错,可他这数十年来为浔月与黎民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在补偿你的罪过?”
单夜群冷哼一声,“师兄,这浔月掌门本就该是我的,是我当年遵了前掌门的命令,端了巫族的老穴,还精进了诀门的武学修为!可他白宁,当年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凭着铲除异己,取悦前掌门才得到这位置?”
“师弟!”单孤加重了声音,“浔月掌门必然是一门中最优秀的弟子,阿宁剑术无人能匹,单凭巧语又如何能当掌门?”
单夜群仰头一笑,看向一旁的白宁,“那么我问你,你的同门师弟白珏,怎的后来消失了?我记得他可是一个剑术精绝,却不服气你的人。”
宁澜记得白珏这个人,是个出现在浔月剑门记录中的人。但只知道白珏不服白宁当掌门而鼓动剑门部分弟子反对,后来败在白宁手下,最后不知所踪。
白宁休息了片刻,精神回来了一点,反倒冷静下来,“单夜群,你猜的不错,他已经死了。白珏心高气傲,败在我剑下便自刎而死了。当年浔月本就动荡,他若不死,教内必不得安宁,只会让邪魔歪道有可乘之机。”
单夜群拍手大笑,“白宁,你总喜欢把自己做的事情说得这样冠冕堂皇。除了他碍了你的掌门之路,我想你还有一个恨他的原因,当年那个从医门转去剑门的女弟子,霍青鸢,你也好生倾慕吧?可她偏偏喜欢白珏,呵,从前你不过也是一个沾花惹草的小子而已!”
他满意看看白宁恼羞成怒的样子,又突然将话锋转向一旁那个静默已久的人,“宁澜,你有这样人面兽心的父亲觉得如何?”
屋内这场争执翻出了许多的旧事,也解开了自己心中早已存在的许多疑惑,宁澜却从未想到过,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卷到了浔月这漩涡中。白宁这样重名重权的人,何以愿意传掌门之位于他,他早该想到些端倪的。
他试图从从屋内弥漫的烂俗之气中寻得一丝清静,却是无果。宁澜看向单夜群,说出的话却仍然淡淡:“我向来都只是孤儿,来浔月也只是给人治病而已。至于白掌门从前做过什么,那与我无关。从前的恩怨我亦无意于理会,因此单教主想要从我这里获得愉悦感,恐怕是不行了。”
单夜群要的就是他们父子反目,这点宁澜一看便明。
“宁澜,你果真洒脱,却像是一个比你父亲还冷情的人。”单夜群继而冷冷一笑,“可是,他还做过一件事,误了你终身,你也不想知道吗?”
未及宁澜答话,门外的响声惊动了屋内四人,察陵湄扶着门框,即便是夜色如墨般沉重,也不及她此刻的悲惨神态,“宁澜……我母亲是你母亲……”她惨白的脸挂着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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