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第62章


未及宁澜答话,门外的响声惊动了屋内四人,察陵湄扶着门框,即便是夜色如墨般沉重,也不及她此刻的悲惨神态,“宁澜……我母亲是你母亲……”她惨白的脸挂着万念俱灰般的笑:“我们,竟然是兄妹吗?”
单夜群偏过头去,看到紧紧扶着门框的察陵湄,心中一惊——那张脸他像是从前见过,只是却还未来得及细看,察陵湄已经晕了过去。
“小小!”宁澜疾步过去一把抱起倒在冰凉地上的察陵湄,那一声呼唤是从未有过的急切之意,他抱着她跨出门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白宁见着宁澜的背影似在微微颤抖,只是从那里传来的声音仍旧淡定——“你们二位都是如此强大之人,以他人之血铸自己威名,文过饰非之本领更是登峰造极。”他干干笑了一声,看了看怀中的人,清朗之声在这浑浊夏夜显得明澈而淡漠,“白掌门,有一件事我终于想通了,希望下一次我来问你之时,你莫要再有隐瞒。”
白掌门,何其生疏?白宁心渐渐下沉,他不配做一个父亲。
单夜群走上前,白宁此刻心气大伤,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单孤突然横在了两人中间,“师弟,你今晚除了来搅弄他们父子间的风波,你还想做什么?”
单夜群停了步子,看着神情坚定的单孤,冷笑道:“师弟,你看你身后那个掌门,就算我今夜不杀他,他也活不过一个月,我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力气?再说让他在这里体会被亲子嫌恶的感觉这才好呢!我即便要浔月的掌门之位,也定要让他白宁身败名裂后,顺理成章地做这掌门!”
白宁紧握双拳,狠狠瞪向单夜群,“你要做什么?”
单夜群冷哼一声并未答话,一挥袖跃出了门,屋中还残留着他的讽笑声。
单孤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回头却见白宁捂着胸口,嘴角分明有了血渍。他走过去将其扶到椅子上,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后,才道:“阿宁,你放心吧。我看着宁澜那孩子明慧通透,他会想通的。”
“师叔……终是我对不住他。”白宁重重喘着气,尽力稳住自己体内乱窜的气息,“是我对不住惜蓝,对不住青鸢,也对不住……咳咳,”一声剧烈的咳嗽,截断了白宁的话,一口血又吐到了地上,他拉住就要转身的单孤:“不要去找他,今天有人比我更需要他。”
单孤蹙眉,语气带了嗔怪之意:“阿宁,你当年确实对宁澜太狠心。如今难道不打算告诉他们真相吗?你当真要耽误这二人的一生吗?”
白宁浑浊的眼中似有晶莹之色:“师叔,假若宁澜来问我郡主的身世,我自然不会再瞒着他。可是我却不能让察陵湄自己知道,她不可以阻碍宁澜!”他气息微弱声音却坚定,“她是青鸢和白珏的女儿,若不是白珏当年处处与我作对,我也不会除了他,可我哪知青鸢竟然不顾自己刚出生的女儿,为了他殉情……除了惜蓝,我找不到更适合抚养察陵湄的人,她虽高傲任性,却不是狠心之人。”
这些隐事在浔月已经被永久地埋葬,知道这些的恐怕除了白宁,也就只有另外两个单字辈的老人。单孤隐隐还记得当年情形。
夏惜蓝和霍青鸢本同为医门弟子,却都喜欢上了剑门的人,一个爱的是当时的剑门门主白宁,一个爱的是剑门的掌事白珏。霍青鸢与白珏两心相悦,她还为此转入剑门,后来二人终于修成正果,还拜堂成了婚。
白宁心中真正爱慕之人亦是霍青鸢,可却接受了夏惜蓝的情意。二人意外有了孩子后,白宁不愿因妻室儿女舍弃当掌门的机会,夏惜蓝亦心灰意冷。好在她身份贵重,端王爷即使愤怒,却也为了家门名声,只得寻了一个地方让夏惜蓝安静产子,只是这个孩子,夏家是万万要不得的。
当年尚在襁褓中的宁澜,当然只能交给白宁处理了。
单孤摇了摇头:“阿宁,我已经年迈,浔月的事情我早已不该过问。老了不中用,只是却因为你的缘故,宁澜他……”
“师叔!”白宁知道单孤后面的话,便抢先开了口,“我也是为了他好,他是要做掌门的人,实在无需那么多情感。”
单孤面露微笑,却绝不像是发自内心的,“阿宁,看来你并不知道你错在哪里。灭人欲,乃大过。”
屋外月光早已散尽,黑夜更加深了些,疾风吹进屋中,想必是夏日雨夜。单孤不欲多言,径直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霍青鸢与白珏的另一个孩子呢?我记得郡主出生时,她哥哥也已经有五六岁了吧?”
霍青鸢与白珏确实有两个孩子,第一个男孩本也是已经归到剑门门下,可惜父母双亡后,留在浔月实在无意义,白宁亦怕他日后知晓父母之死的真相,便把他与察陵湄一同送下了山。若不是单孤提起,他早已忘了此人。
“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青鸢是北翟曦族前首领堂妹,那孩子我交给曦族了。”白宁看向单孤,“师叔难道以为我会狠心到动这个孩子吗?我既然保全了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儿子我自然也不会伤害。”
单孤点点头,转身轻轻道:“可你到底伤了自己的孩子。”
白宁看着黑夜里离去的苍老背影,紧紧咬了咬牙,“宁澜,别怪我……。”
作者有话要说: 哎,人性终究是复杂的~
【千里之外的作者菌终于能登上晋江了,然而这里评论区抽的我啥也看不到,还是后天肥来再看吧~】
第52章
浔月的夜晚向来清静甚至肃穆,像今晚在清宁居这样的聒噪; 是少有的。好在无论如何; 总还有惜竹苑那一方安暖之地。
从清宁居到惜竹苑,并不近。宁澜穿过山间黑色的雾霭,月色稀朗; 他怀抱着晕厥的察陵湄; 一路未停径直走到了惜竹苑。心与手像是同时麻木了。
他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榻上; 转身将桌上的蜡烛点着了。他站着静静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俯身看着榻上之人——仍然是从前那张无害纯良的脸蛋,这七年,她似乎从未变过。无论自己在她面前淡若白水还是故作轻薄,她从未退后过半步。
今日,自己对她行不义之举,方才又受到那样大的打击……宁澜坐回到她身边,寻思着是否该在此时设法将她弄醒。
还是不了。
宁澜用手轻轻抚平她紧蹙的眉头,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了。修长的手指将她的发丝捋到一旁; 发觉枕边露出了一截线头。
“真是个傻姑娘; 这装合欢的荷包这样寒碜,还留着做什么?”宁澜打开荷包; 却见里面还剩了几颗合欢的种子,他摇摇头重新将东西放回原处,“合欢须尽时,小小,你若以后觅得良人; 至少还是有时间的。”
原来心中真正装着一个人的时候,是会那样容易忘却自己的纷繁杂事。亦或是他本就是淡漠无畏之人,那颗心倒是不易为自己伤感了。
白宁曾负绝世之武学,身及浔月掌门,而今却沦为单夜群的手下败将。利用又污蔑巫族,与教内女弟子私相授受,还有了那样一个作为私生子的自己……
父亲么?他宁澜是没有父亲的。
对于白宁,他谈不上恨。亲情这种东西,他有能力淡然处之。
默默思忖之时,一只手悄悄攀上了他的手背。宁澜抬眼,却见察陵湄眼含泪光望着自己,他从未见过她那双明澈的眼睛里有这样悲戚的情意,像是被掏空了一切。
不知凝神望了他多久,她才开了口。
“从前我就说,宁澜你和我哥哥是有些像的,两个人都是那么潇洒闲散。我记得十四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你换上我哥哥的衣服站在我面前时,当真……”察陵湄紧紧攥着那只修长的手,哽咽断了话,她重重咬了咬牙,“真是罪孽,我竟然会喜欢自己的哥哥,整整七年多,我竟然一直对你存荒谬之情,行悖理之举……”
她或许任性,或许无知,或许冲动,或许直白,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失魂过。宁澜抓起她的手,他想开口说话,想说他不是,她亦不是,他们不是……
可是,或许什么都咽下去才是最好的安排。
“如今这样也好,你本来就要回东琴,去墨夷家,过了今晚想必该了无牵挂了。”宁澜柔柔的目色看向察陵湄,淡淡一笑:“你母亲的病倒也不用担忧了,她本就是医门弟子,只要她想好就会好。”
察陵湄看着对面清醒而冷静的人,心中更是凉了一大截,出语无奈而悲凉:“呵,我母亲,那也是你的……母亲,她的病,久不见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澜敛笑,解释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