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万般皆忽悠》第73章


“可是云大人,你也应该明白一个词,事在人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你。”
湖子安气鼓鼓地坐下,他的位子正好在云破月的正对面,他就这么正对着云破月,咬牙切齿道,“你行,爷暂时就放过你!但是你记住,爷才不相信你,爷相信的是竺知远。如果你再次让小影陷入危险,绝对有办法折腾你!”
“我不会。”云破月回答得依旧平静。
我抬头往他那边看去,却见竺知远抬头看了看窗子外边的太阳,说了句,“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
“怎么了?”湖子安问。
“我猜,陛下该是时候下圣旨,圣驾出长安了。”
“这不是小事。你确定?”
“嗯。”
湖子安将信将疑,“圣驾将往何处?”
“南下姑苏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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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没有多言,默契地站起身,离开这家湖泉客栈。
回去的路上四人共乘一辆马车,湖子安心情不佳,自己哼哼唧唧地跑到外边赶车,竺知远坐在靠近马车门的地方,我和云破月面对面,默默对望。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看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呆了好一会儿,开始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竺知远和湖子安一早就认识,竺知远还知道我的师父,并且不仅仅只限于知道,他们应该,曾有过某种渊源。
竺知远其实并不是洛阳竺家的子弟,他是冒名顶替的,并且皇上也知道。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他作为“竺知远”进朝堂,究竟有何意义,他不是竺家人,那他的父母呢?
云破月,似乎……已经确定不是皇上这边的忠实臣子。
他明知道柳崇峻的身份,明知道柳崇峻的反叛之心,却没有告诉皇上。
这其实并不正常,很不正常。云相一党与柳崇峻郑侍郎一党,素来便是政敌,有如斯大好机会,他完全可以轻松地摧毁对方,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说了柳崇峻有可能贪污,旗下吏治腐败,纪律不严明,仅此而已。
虽说在皇上颁发的新政内容中,整顿吏治作为一项重要的内容很受重视。然而,这罪名即便成立,即便是作为杀鸡儆猴的第一只猴,柳崇峻也不会怎么样。
毕竟是贪污,与叛国投敌相较,已不值一提。
云破月的目的,必定不是这时就弄垮柳崇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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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达达地驶进皇宫,微雨已经停了,天空回复了一丝清亮的色彩,皇城门外,下了马车,再进去时,突然觉得天地小了。
没走多远,远远地便看见宣政殿的南面站了一个人。
我大脑放空,双腿麻木地一直往前走,渐渐看清那人的衣着样貌。
皇帝陛下。
“恭贺云大人凯旋,朕的爱妃回来了。”他脸上都是笑意,好像真的数日未见我一般,将我亲切地拉过去,语气宠溺,眼睛却看的是云破月,“朕这颗思念的心,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恭喜陛下。”他们三人齐声说道,不过每个人声音里的情绪,都不相同。
皇帝陛下一只手揽着我,转身便向北部的紫宸殿走去,又挥了挥手让他们三个跟在后面。
路不算远,很快便到。
进了紫宸殿,他很快便宣布了一件事,正如竺知远所预见的那样,他说,“上回与爱妃所说的南下苏州之事,后来因为伊州和高索的某些事情耽搁了。朕这几日处理国事,也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定下的南下调查新政实施情况一事,一直未能如期。于是,朕决定,过几日准备妥当之后,就带爱妃去苏州。”
作者有话要说:忙……瓦已经尽力了PS:估计错误,本以为三章之内苏姑娘要出来的,结果……不要在意章节名这种细节啦~么么~
水调数声持酒听
皇上宣布完这事后,自然地朝我身后一瞧,道,“三位爱卿也跟着同去好了。”
自然是无人有疑义,这件事便如此定下来了。
四人出了紫宸殿,眼瞅着就要各奔东西,我向云破月看去,他脚步似乎正往这边而来,只是转瞬之后,湖子安便站到了我俩之间,小红魁梧的身板一挡,比屏风还要严实。
殿门口还站着泰公公等一干人,总也不方便有什么太大动作,我悻悻地瞪了湖子安一眼,往毓德宫走去。
南下苏州的事情,说仓促也仓促,说准备周全倒也周全。
毕竟是早些时候便提上日程的事情,准备起来倒也不麻烦。
于是很快,一切便准备妥当,苏州之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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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的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朗日子。
几辆马车停在皇宫门口,外观普通,内里备置齐全,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奢华有内涵,不愧为皇家风范。
我看着皇城外面如洗的碧空,突然萌生出再也不会回到这里的念头。
此次去苏州,实为微服私访,所以在仪仗方面一切从简。
皇上,我,汀若,云破月,竺知远,湖子安,以及贴身的随从们,总共坐了四五辆马车。
从长安城出发,经水路和官道,一路上走走停停,折腾了一个月又大半个月,总算是到了姑苏城外。
官道尽头,尚未入城处,有一座别庄。
苏州向来以园林艺术享誉海内,这一处别庄修得也是清丽自然,恬静地坐落在山水之间,宛若婷婷而立的江南美人。
皇帝陛下就率领着我们一行人一个个投进了那美人的怀抱。
我边走进边打量,这别庄内亭台楼阁,处处透着不凡的气度,看起来,这位“江南美人”很有可能是皇室家养的。
按照皇帝陛下的说法,是我们一众人千里迢迢从长安来到这里,一路上奔波劳累辛苦了,所以在这别庄小住几日,休整休整。
或许是他自己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总之这地方甚好,住几日便住几日吧,我觉得倒是很惬意。
倚空台榭,爱朱阑飞瞰,百花洲渚。
云岭回廊香径悄,争似旧时庭户。
槛外游丝,水边垂柳,犹学宫腰舞。
繁华如梦,登临无限情古。
诗意的宅子住着,不过半日,我整个人都安适了下来。
这里委实是个好地方,比之洛阳精雕细琢的柳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搬了椅子坐在房门口,视野一片开阔,正对着的,恰好是一处青山。
远处隐隐传来《水调》的歌声,约莫是湖子安正在和哪家的小歌女眉来眼去,兀自逍遥。
我微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却听到脚步声往这边来。
不急不缓,不轻不重,脚跟先着地,带着三分力,应是夕照无误。
我偏过头去问她,“怎么了?”
她行了个礼道,“没什么事。方才别庄门口来了位姑娘而已。”
“哦?”
“那位姑娘与同伴走散,希望能在这里借助一晚。”
“同意了?”
夕照摇了摇头,“没有。陛下微服就住在这庄里,奴婢们哪里敢私自放不明身份的女子进来。”
我想想也是,又问,“那难道赶走了?”
“也没有。正想着请示各位主子。”
“皇上怎么说?”
“陛下他正在处理事务,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公主呢?”
“公主外出游玩去了。”
“竺大人呢?”
“竺大人陪公主外出游玩去了。”
我无力扶额,“那你们这是要去请示谁?”
“拟歌已经去请示公子了。”
啊……公子……云破月么?
还是拟歌去的……
我一直闲适的心有些骚乱起来,我转过身子,腆着脸问夕照,“那女子相貌如何?”
“花容月貌。”
我心下动了一分。
“身段如何?”
“婀娜窈窕。”
我心下乱了一分。
“气质如何?”
“清水芙蕖。”
我心下急了一分。
我一咬下唇,对夕照道,“走,本宫去看看!”
我怀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心情走到了庄园门口。
远远的就瞧见别庄门口只有一抹藕荷色的身影,果然清水芙蕖,婀娜多姿。
未见到拟歌和云破月的身影,约莫还未到。
我走至那抹藕荷色之后,清了清嗓子,大气又端庄地问道,“你是何人?”
藕荷色轻盈地一转身,带过来一阵清香,恰似荷花的香味,仿佛那衣香正是从她衣裙之上散开来,抑或她那衣衫便是一朵出水芙蕖。
小嗓音柔柔地开口,“小女姓苏,秦中人士,与同伴南下却不幸走散,恳请在贵地留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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