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万般皆忽悠》第74章


小嗓音柔柔地开口,“小女姓苏,秦中人士,与同伴南下却不幸走散,恳请在贵地留宿一晚。”
柔柔弱弱装什么装,你以为你是白莲花么……
我绕着她转了两圈,将一副水莲花凉风中娇羞的模样尽收眼底,啧啧了三声,我在她面前站定,“苏凝弦啊苏凝弦,你忽悠人的本事,也见长啊。”
藕荷色一抬头,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停着满满的讶异,“师姐?!”
我斜着眼看她,“师姐不过沉着嗓子装了一把大气端庄,你就认不出来了,你说你这被人忽悠的本事,倒也还是见长哈。”
“师姐!”苏凝弦激动地拍了我右肩一掌,一记虎爪下来,估计本宫的香肩已带了红印。
我不满地看她,湖子安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儿弦弦一脸惊喜的傻样,“死丫头你怎么不继续装了?方才那副柔弱的小样子还挺像回事儿的。”
苏凝弦大大咧咧摆着手,“什么啊,有师姐在就靠师姐行了。就是没师姐我才一个人孤苦伶仃寄人篱下,可怜巴巴地借宿。”
我外出近半年,已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丫头,这里遇上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拉过苏凝弦,我迫不及待就要带她到房中好好说些话。
转过身,不料脚下一枚石子挡路,我脚下不稳,正巧跌落一人怀中,久违的绮云香再次沁入鼻息,夏日里的某些回忆就这样涌了上来,鼻尖有些酸酸的。
云破月沉默着将我扶了起来,犹豫了半晌,终是在夕照和苏凝弦的面前,牵了一下我的手。
我没出息地感到一阵幸福。
苏凝弦见了云破月,那张俏丽小脸上又挂了一层错愕,微启着樱桃小口不发声。
云破月捏了捏我的手,掌心传过来了一丝温热,对着苏凝弦唤了一声,“玲珑姑娘。”
我风中凌乱,“你……你是玲珑?”
云破月偏过头问我,好看的眉毛疑惑地皱着,“她是你师妹?”
我点点头,云破月也点点头。
四只眼睛一齐看向苏凝弦,齐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师妹灰溜溜地冲我摊摊手,“进……进去再说……”
她反客为主,先我们一步麻溜溜地就进了别庄。
那脚下生风的利索样子,看得我十分想问她是不是内急了。
就这个不看路迅速移动的模式,注定了她即将撞上障碍物,譬如正前方哼着小调正走过来的某师兄——
湖子安。
湖子安撞上苏凝弦之后,小师妹脚下一滑,直挺挺往背后地上一摔。
幸亏湖子安眼疾手快,手一伸揽住了美人的腰。
湖子安心情立刻大好,还顾不上瞧瞧美人的样貌,只是那一揽觉得纤腰素素,便立刻准备张口调戏。
我站在一旁准备看好戏。
清楚地看见湖子安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地换了几换,最终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伸手把苏凝弦抱在怀里,就嚎道,“弦弦哪,师兄可想死你了!”
苏凝弦挣扎了两下把自己脸从他怀里折腾出来。
湖子安又捧起小师妹巴掌大的小脸,一往情深道,“弦弦,想师兄么?”
苏凝弦被他禁锢得紧,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我,想……”
湖子安一阵满足,再次把小师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闭眼陶醉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弦弦一定是想念师兄的。师兄太幸福了!”
小师妹被抱得喘不过气来,挣扎无果便抬脚使劲往湖子安小腿上踹。
湖子安“嗷”的一声跳开,不可置信一脸心碎模样控诉,“弦弦你干什么?”
“你给我让开!”小师妹抓狂地看着他,“我是说,我!想!如!厕!”
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噗”了出来。
原来她走这么快还真是内急啊。
湖子安脸皮厚得赛城墙,听苏凝弦这么说也不让开,死皮赖脸道,“师兄陪你去。”
“你走开啊!”
“我不能走。”湖子安拉住她,“你不认路啊弦弦!”
小师妹一愣,“是啊,我好像是不认路……”
湖子安心满意足,拉起苏凝弦的小手,就带她去如厕了。
小师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有个师姐在这里。
湖子安在苏凝弦身后拼命朝我打手势使眼色,示意我先去他那屋子里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章节名来自宋词《天仙子》其实本文的原名就是《天仙子》男女主角的姓名均出自这里。⊙▽⊙
午醉醒来愁未醒
湖子安的那边屋子门口,舞着彩衣的歌女们已经散了,独留他一把椅子孤零零摆在屋前,显得有些荒凉又有些……搞笑。
我一路上与云破月牵着手走到这屋里,一直没打算松开。
直到我们在湖子安的地盘上随意就了坐,那只给我们斟茶的白皙小手有些微颤,交握的手才松开。
我抬头,拟歌的一张如玉小脸看上去有些苍白。
她垂着眸子只是斟茶,总是有那么些惹人心疼。
云破月一直坐得岿然不动,拟歌奉上茶水的时候,颤颤巍巍好不可怜,他依旧没有接过,拟歌便在他眼皮底下,将那杯热得有些烫手的茶水,放在桌子上。
杯中的水面晃了几晃,终究还是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拟歌是喜欢云破月的,或者说,她一直是对云破月怀有心意的,这个我一直都知道。
而我,似乎也一直是喜欢云破月的。
所以拟歌的一举一动是何寓意,我便再清楚不过。
又是一桩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的戏码,只是这次的主角,都换成了我身边的人。
∮∮
湖子安和苏凝弦如厕归来,一人搬张椅子坐在我和云破月对面,乍一看上去,颇有种对簿公堂分庭抗礼的感觉。
我手一伸去拿茶杯,被烫得倒吸了一口气,茶杯猝不及防地在桌上发出一声“啪”,像一声惊堂木响起。
“咳,弦弦,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
“你离家出走了?”我皱眉问她。
小师妹无奈,“我……我没有啦!”
“可是你怎么会是玲珑?海棠苑的琴师玲珑?”
她嘟起嘴,“我不过做个琴师,有什么不可以的么?”
湖子安在一旁贱气十足地帮腔,“就是啊!我们弦弦多才多艺,德艺双馨,区区一个琴师嘛,弦弦怎么就不能做了。”
我扶额,“我不是意思……”
“她不是这个意思……”清越的男声几乎与我同时开口。
我闭了口等云破月问。
“苏姑娘缘何下山,怎样去到长安海棠苑,怎样入宫,又是为何与同伴走散,在姑苏城外向这里借宿?”
一听就是常常审问人的,条理清晰层次分明,问得很是专业。
苏凝弦不自在地在自己椅子上扭了两下,仿佛一只正在翻滚身体的藕荷色毛毛虫。
“我其实一开始……其实吧,我,就是……那什么前段时间,和老狐狸吵架来着,那老头儿太固执,气死老娘了。”
“弦弦,淡定。”
云破月在一旁颇感好奇,“是争论什么了么?”
“没错!”小师妹有些咬牙切齿,“丫的非要和老娘讨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
“……”
“我就说先有鸡嘛,他非说先有蛋!还跟我争,真是受不了……”
“所以你就气愤地跑出来了?”我突然觉得不太能理解苏凝弦奇妙的思维。
“也不是……我就是出来转转,寻求寻求自然的真谛。”这说辞很是洋气。
“去海棠苑戏班子当琴师……可以寻求到自然的真谛,解决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么?”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她说得很冠冕堂皇,“我起初,知道大师兄跟着弄影师姐去了洛阳,便想着要去洛阳找你们来着。可是一想,从长岐山到洛阳,中间转个弯儿就能到长安,路过这村没这店嘛,我就顺道去了趟长安。”
“问题是……你这一顺道就在长安找了份工作?还是娱乐产业的。现在工作那么难找,你没户口没干爹亲爹的,哪碰的运气……”
“我没想着久住长安的!只是谁知道长安物价那么贵!老娘从老狐狸那顺的几锭银子压根就不够用!”
“不够用你可以再去顺呀。”我好心好意教导她。
云破月忍不住瞥了我一眼,我连忙噤声,眼观鼻鼻观心。
“我没钱了以后,恰好海棠苑的人招聘琴师,老娘就直接上了,于是有了收入……维持生计。”
湖子安腆着一张痴汉脸,“弦弦受苦了……弦弦真的受苦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